张卫果脸一红，梗着脖子说道，“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回去，等会儿再说。”
看他又要走，刘永田不干了。
他上前拉住了张卫果的胳膊，“你等大伙点评完再走。”
“你已经输了，别想逃跑。”
这个张卫果一直借故挑衅他，他要是不给他点教训，那以后他在晨练队的威严何在啊？
他也想给看热闹的某些晨练队成员看看，没事儿别找他麻烦，谁找他的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难堪！
张卫果挣扎着想摆脱掉刘永田的手。
可刘永田的力气比他要大很多。
他越是用力，那胳膊被刘永田掐的越疼。
他脸色难看的皱起了眉头，“你先放手！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肚子不好受，我要回家上厕所，等一会儿我再回来。”
刘永田剜了他一眼，“呵，你就是拉肚子，拉到裤兜里，你现在也不能走！”
“各位晨练队跳国标舞的朋友们，你们正好在，来给我们点评下，张卫果提出跟我比赛，比完了他要跑，这可是不合规矩的，总得有个输赢。”
“张卫果，你六十多岁的人了，自己说过的话得负责！”
张卫果一句话被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的好。
他抬头看向刑意，希望刑意能帮他打个圆场。
刑意收起手机，在张卫果期待的目光中，笑眯眯的走过来，“哎呀咱们这个老张头怕输，刘队长你就饶了他一次呗。”
“你，我，你……”张卫果没想到刑意这么说话。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这个邢老头！就知道和稀泥！等这事儿过去后，他一定要他好看！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
张卫果的舞伴陶琳带领着国标舞队的几个老姐妹儿，从人群里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张卫果，又打量起刘永田来。
手里的那把扇子呼啦呼啦的扇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老张，一起跳舞的时候没发现你跳的这么差，刚刚看到你单独跳舞，我就觉得你这舞步和国标舞还是有差别的，以后我就不和你组队了。”
身后的四个跳国标舞的妇女们也有些嫌弃的看着张卫果。
有人说道，“这一票，我投给刘队长。”
其中一个人说话不好听。
直言道，“你以后出去可别说你是荣景家园国标舞晨练组的，这么说给我们抹黑，我们也不承认你。”
“这跳的是什么玩意儿啊，你要不说你自己跳的是国标交谊舞，我还以为是秧歌了。”
“你输了，你给人家刘永田道歉吧。”
“以后出门还是刷刷牙吧，嘴太臭了！”
张卫果自诩在女人堆里人缘好。
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数落，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家都围观着他和刘永田呢，他以为自己必赢的。
结果……
眼看着张卫果红着一张脸，头都抬不起来，刘永田也不想再废话。
“鞠躬道歉，鞠躬九个。”
他转头看了眼自家老伴儿董舒芝的方向，招了招手，“舒芝你过来。”
要不是张卫果总说点难听点话羞辱人，他也不想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难为人。
董舒芝正扶着王秀芬。
刚才在刘永田和张卫果比赛斗舞的时候，这老太太走路原地摔跤了。
听到刘永田喊自己，董舒芝没有动。
“算了吧，同一个小区这么多年了。”她知道张卫果是把面子看的比钱还重要的人。
张卫果见董舒芝松口了，他心里松了口气。
刘永田这倔老头还娶了个好媳妇。
“行了，你老伴儿都说不用了，你松手。”
张卫果甩了下胳膊，挣脱开刘永田的手。
他想走，却被刘佳甯拦住了。
“张爷爷，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承担责任，您错了就要向我的爷爷奶奶道歉。”
张卫果绷着脸，盯着刘佳甯厉声喝道，“我没错我道什么歉！”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这闲工夫在这儿收拾垃圾，还不如回家学习考个第一。”
刘佳甯：“我是考第一，还是年级组第一。”
张卫果被她一呛，脸色更难看了，“你给我让开，一点教养都没有！”
“那您有教养么？”
“您辱骂我奶奶的董舒芝，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污蔑我爷爷刘永田，还无理取闹的要求我爷爷陪您比赛，也提出了输赢筹码，现在要反悔了，这就是您的教养？”
张卫果瞪着眼睛吹了吹胡子，“牙尖嘴利的，去一边去。”
“你们三口子欺负王秀芬，我路见不平，想要给她讨个公道……”
听到张卫果又提到自己的名字。
本来有些晕乎乎的王秀芬，来了精神儿。
她挣脱开董舒芝搀扶着的那只手，来到大家面前，解释到，“误会了，我老头的东西不是董舒芝和她孙女刘佳甯偷走的，是我上次倒垃圾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
说着，王秀芬又扭头看向刘永田，攥着手里的怀表，她声音沙哑，“老刘，抱歉啊，差点抹黑你们的名声。”
“这个怀表是我老伴儿留给我的遗物，里面还有我们三口的照片，早上的时候这祖孙俩去我家里送饺子，抢走了我的小猫，我就怀疑她们没安好心。”
“我那猫，也是陪了我挺久的……”
说起伤心事儿王秀芬又哽咽了。
人群里有小姑娘过来递纸巾。
她道了声谢接过来后，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是我不对了，你们别听张卫果的，人家董舒芝也是做好事儿。”
“我家吉吉还在等我，我回去了。”
王秀芬说完，转身往回走。
刘佳甯看到她身形不稳摇摇晃晃的，赶紧跑过去搀扶住她的胳膊，“王奶奶，我送您回家吧，正好去看看吉吉，我也挺喜欢小狗狗的。”
王秀芬长叹了一声，没有拒绝。
她牢牢地攥着手里的怀表，内心是既感慨又感动。
最尴尬的，非张卫果莫属了。
王秀芬离开后，这里就剩他一个人出丑了。
刑意邢老头又按开了手机，乐呵呵的比划了个请，“来吧，道歉。”
他很会煽动气氛，朝人群的方向摆了个口型，又扬了扬手。
站在那里围观的人都开始喊了起来，“道歉，道歉！”
张卫果回头看着那一张张笑脸，真是觉得骑虎难下，内心有种天崩地裂的崩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