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打发嫁妆

一听取醋,雀灵调皮地冲兮兮笑了笑道:“梁姐姐,金铃儿吃干醋的事儿留着一会儿再讲,你这会儿先得喝一碗子上好的老陈醋了!”

一桌子人全都笑了起来。(摆渡叟缩:yikanxiaoshuo)兮兮顾不得笑了,扒拉了两口饭,使劲想把那刺儿咽下去,可没能咽下去。冬儿取了一碗醋来,递给兮兮道:“梁姑娘,赶紧喝下去吧!卡着鱼刺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股浓郁的醋味儿扑鼻而来,兮兮嫌弃地摇摇头道:“我不喝,得酸死我呢!给我一碗白饭吧,我能咽下去的。”

“那哪儿行啊?生咽下去伤着喉咙怎么办啊?”游仙儿忙说道,“喝吧!喝完顶多一口酸味儿罢了!”

“我不喝,给我白饭吧!”兮兮把饭碗递给冬儿道,“姑娘,劳烦你给我整点白饭。”

冬儿接过碗道:“还是喝醋快当些,梁姑娘,那白饭要咽不下去,卡得更深呢!我让素英给你取蜜饯去,喝完塞一块在嘴里就好受了。”

“我不要,我就要白饭!一碗醋喝下去,我这辈子都不用吃醋了!”

兮兮说着起身想自己去打白饭,可刚起身就被元胤从后面拦腰圈了回去!没等她,或者应该说没等在座各位都反应过来时,元胤已经捏了她的下巴,将一碗醋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这活儿人家赵王爷干多了,跟灌犯人毒药差不多的,手到擒来!所以,等兮兮反应过来时,香喷喷的一碗醋已经进了她的小胃胃里了!鱼刺,似乎是滑下去了,可嘴里的酸味儿酸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

“赵元胤……”兮兮一边摸着喉咙咳嗽一边从元胤怀里跳了起来,转身踹了元胤一脚,“那是醋啊!你以为是千年老参汤呢……酸死我了!”她说着一脸哭相地蹲了下去,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脸蛋,她相信那绝对是正宗的山西老成醋,要不然怎么会亲娘大姨妈的那么酸呐?

看着她那无辜的模样,严琥珀游仙儿以及那些丫头们都大笑了起来。唯独唐宣贞没露出半点笑颜,脸像上了面膜般绷死了!坐她对面的镜台冷冷一笑,将她那副比兮兮还酸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口气出得真爽快!

“哎哟……”旁边的钟氏见到两人这宛如新婚夫妻般的样子,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她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的唐宣贞,果然已经死死低下头去,面无表情地戳着碗里的几粒白饭!她差点就跺起脚来了,这算哪门子事儿啊!这丫头,半年了都没博得个名份儿,倒叫那姓梁的抢了个先呢!真是气人!

“鱼刺卡下去了吗?”元胤低头笑问道。

“卡下去……”她清了清嗓子,从冬儿手里接过了一碗鸡汤翘嘴道。

“醋好喝吗?”元胤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问道。死丫头,谁让你说自己丈夫八卦说得那么起劲儿?别人吃干醋,你来碗真醋,长长记性!

她咽了一口汤,缓过点劲儿来,抬起那双还沾着泪珠子的眼眸瞪着元胤说道:“好喝!非常好喝!足以证明王府的采购没有敷衍了事,刚才那碗绝对是山西正宗老陈醋,鉴定完毕!”

“哈哈哈……”一桌子人笑得东倒西歪。就连一直绷着没笑的镜台都差点把饭喷了出来。雀灵已经笑得在严琥珀怀里打滚了!唯独钟氏母女表情各异地看着兮兮。

元胤也笑得抖起肩来,问道:“还要吗?”

兮兮一口气喝光了那碗鸡汤,鼓着腮帮子地盯着元胤说道:“不用了,给王爷您省点开销吧!您只当醋不要钱呢?”

“梁姑娘,”止不住笑的冬儿弯腰搀扶她道,“你赶紧起来吧!地上坐着凉呢!我已经叫素英取了蜜饯罐子来了,你放两颗在嘴里要好受些!”

兮兮一骨碌站了起来,从素英手里接过了蜜饯罐子,赶紧往嘴里塞了几颗。这时,冬儿绕过去扯了钟氏一把道:“钟大娘,闲话留着待会儿再说,先去吃饭吧!”钟氏不好再说什么,揣了一肚子气儿回那桌吃饭了。

好不容易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兮兮想去看蒙芙如,元胤便让雀灵带着她去西院,自己则跟严琥珀走了。等院子里的人都散了,钟氏这才把唐宣贞拉到了房间里,着急地问道:“姑奶奶,那丫头是什么人啊?”

唐宣贞往梳妆镜台一坐,没好气地说道:“我哪儿知道!”

“你人就在王府里,怎么会不知道啊!我瞧着刚才在桌面的光景……哎哟,怕是有事儿啊!”

“有事没事与我何干?”唐宣贞拔下头上的簪子拍在梳妆台上,转头对钟氏说道,“跟你就更没干系了!今天吃完这顿饭,往后别来王府了!横竖我也是要离来这儿的!”

钟氏一听这话,更着急了,上前哄道:“不还没过门儿吗?不着急,不着急……”

“你走,行不行?”唐宣贞动气道。

“贞儿啊,这节骨眼儿上怎么能离开王府呢?趁着那丫头还没什么名份儿,你得为自己打算啊!”

“怎么打算?去跪着求王爷收了我吗?”

“游夫人不是肯帮忙吗?”

“可王爷跟游姐姐说了,不收我,还要给我嫁妆打发了我!”唐宣贞说着,气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什……什么?给嫁妆打发了你?游夫人就没帮你说几句?”

唐宣贞冷笑道:“游姐姐倒是好心,想让王爷收了我,可我没那福气,做不了这王府的主母!你也瞧见了,就连班那镜台也嚣张起来了,我在这王府里还有站的地儿吗?班那镜台说得对,她再不济也是个挂名儿的王妃,而我呢?游夫人的干妹子?哼,算什么啊?”

“好姑娘,好贞儿,你先别着急,容娘给你想想法子!”

“想什么法子?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什么恶心的法子?”

钟氏掩了掩她的嘴,往外瞟了一眼道:“别嚷嚷了,你生怕人家没听见吗?都到眼下这光景儿了,你再不使出点手段,还像从前那么老实本分,只怕真的是要被踢出去了!你瞧那丫头的嘴皮子,可不简单呐!娘那些法子是糙了点,可总能让王爷给你个名份儿不是?”

“我还没下作到那一步!”唐宣贞拨开了钟氏的手,背过身去抹起了眼泪珠子。

钟氏绕到她跟前,着急道:“那不叫下作,那叫手段!难不成你真想一个人再回寺里去做姑子?早先没遇着王爷也就罢了,现下你遇着了,再回去做姑子,你做得了吗?到头来还不是一肚子怨气?娘明白,你想王爷爱你,疼你,再娶你,可你也看见了,王爷的心现下不在你这儿,都跑那梁姑娘那儿去了。你若不想点法子先留在王府里,上哪儿谈跟王爷百年好合去?”

唐宣贞又扭开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掉着眼泪。钟氏又绕了过去,坐在绣墩上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跟你说,我是过来人,看得比你清楚!是,现下王爷是不喜欢你,可谁能说得准往后是怎么一盘棋呢?你得先想法子留下呀!依着王爷的性子,若你能为他生养个孩子,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出王府的。只要有了孩子……”

“我上哪儿去有孩子?”唐宣贞打断了钟氏的话说道,“你少来!我不会用你说的那些法子的!”

“你怎么说不听呢?哎哟!”钟氏拍着桌面着急道,“你就想看着王爷跟那梁姑娘百年好合?你一个人回寺里去青灯古佛?你憋屈一肚子委屈,王爷能知道吗?到头来还不是苦了你自己?弄个孩子又怎么了?横竖是王爷的种儿,你好生养着,王爷没准还会感激你呢!等那姓梁的不得*的时候,王爷就知道回你这儿来了!笨啊!”

正在这时,甘蓝推门走了进来,说道:“钟大娘,夫人请您过去说话呢!“

“好,我这就去!”

钟氏又宽慰了唐宣贞几句,便往游夫人那儿去了。进了外间坐下后,钟氏笑米米地问道:“夫人啊,恕我多嘴问一句,刚才那位梁姑娘是府上什么人呐?”

游仙儿笑了笑,反问道:“钟大娘你瞧着像是什么人啊?”

钟氏连连摇头道:“瞧不出来!”

“钟大娘是过来人,应该瞧得明白的。虽说那丫头现下还没名份儿,可进门是迟早的事儿。”

“哎哟!”钟氏立刻满面愁容道,“那我们家贞儿怎么办啊?那丫头莫非容不下我们贞儿?夫人呐,您是心疼贞儿的,在那丫头跟前替贞儿说两句好话不行吗?横竖往后我们贞儿好生奉着她便是,处处以她为先,您看行不行?”

一旁的冬儿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插话道:“钟大娘这话说得就有些没分寸了。刚才夫人说了,那位梁姑娘还没名分,哪儿就说到她容下容不下的话了?要容不下,那也是王爷容不下,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钟氏有些窘了,忙讪讪笑道:“是我一时嘴快,说话没分寸了,可我也是心急呀!我家贞儿待王爷那份心,替夫人您管顾王府那份心,您该看得明明白白呀!不是我一心想高攀啊,我也有自知之明啊,我们那样的小户论理儿来说是高攀不起王府的,可当初是夫人亲口说的,想让宣贞做王爷的侍妾,给王爷开枝散叶,管顾整个王府的,我们原先也没想高攀呐!夫人,您说是不是?”

游仙儿与冬儿对视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钟氏又叹气道:“唉!我们家贞儿真命苦啊!打小爹娘没在身边,吃过不少苦呢!夫人啊,您是她的贵人,您可不能不管她啊!”

冬儿浅笑道:“钟大娘,夫人也没说不管宣贞小姐是不是?您先别叹气,喝口茶,我们慢慢说。”

“喝不下哟!”钟氏连连摇头道,“刚才我在房里瞧着宣贞那模样,真叫人心碎呢!眼泪汪汪的,谁看谁心里不是滋味儿啊!”

“想让元胤收了宣贞的事,”游仙儿对钟氏笑道,“的确是我的主意。”

“可不是吗?”钟氏立刻有精神头十足地说道,“我可没敢乱往夫人脸上泼脏水啊!我和贞儿都拿您当大恩人呢!夫人呐,我说句多嘴的话,王府这么大,难道就容不下我们贞儿吗?舍个姨娘的名份儿,舍间小院给她住着,只当养个闲人罢了,再说了她也不会白住白吃啊!往后等那位梁姑娘过门儿了,她指定会好好帮衬着的!您说是不是?”

“可钟大娘,”冬儿接了话道,“您该明白的,这王府总归是王爷的王府,夫人只是王爷的乳娘,暂且管着这一府之事罢了。王爷不肯点头,夫人能有什么法子?冬儿也说句不怕得罪宣贞小姐和您的话,当初但凡宣贞小姐在这件事上略松一松口,难道夫人还会强逼了她不成?”

“冬儿姑娘你这话就……”

“冬儿说话造次了,还请钟大娘见谅,”冬儿含笑道,“可您也说了,宣贞小姐待王爷一片真心,她若没在夫人跟前点头应承,夫人又岂会勉强于她?若说夫人没帮她,那可是说冤枉话了。就收她为侍妾的事儿,夫人泼去好大脸面跟王爷说的,您可知道?”

“我哪儿有怪罪夫人的意思……”

“头回跟王爷说的时候,王爷抬脚就走人了,闹得夫人脸面拉不下,这么些年来,王爷可从不曾如此怠慢过夫人呢!第二回跟王爷说的时候,王爷是直接摇头拒绝了。您说,到底是夫人不帮宣贞小姐,还是宣贞小姐自己没福气呢?”

钟氏张了张嘴,被冬儿一番伶牙俐齿给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向来只知道冬儿处事大方得体,却不知道这丫头说话还这么伶俐。

这时,游仙儿才开口道:“说这些做什么?我啊,也是好心耽误了宣贞的事儿。钟大娘,让元胤收了宣贞的事儿是我自家思量不周,你有怨言也是常理儿,哪个做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啊!对不对?可刚才冬儿也说了,这王府终究是元胤的,我这做乳娘的总不能逼着他娶个不喜欢的吧?”

钟氏面色尴尬地垂下了头,不好再说什么了。游仙儿又道:“冬儿,取了那单子给钟大娘过目。”

冬儿走过去,递上了一张单子笑道:“王爷也非薄情之人,念着往日唐宣容小姐的好,也念着宣贞小姐为王府忙碌了大半年的苦劳,给宣贞小姐开发了这一单子的嫁妆。现下给您过过目,往后宣贞小姐若是出嫁,便以打发。”

“嫁妆?”钟氏猛然想起了刚才唐宣容的话,忙拿过来一看,哎哟喂!可不少呢!她的眼珠子差点掉上面去了!

“另外,”游仙儿又道,“我也会从私房里拿出了些贴补她,她好歹是我的干妹妹,自然要让她嫁得风风光光的。只是眼下,她死活不肯提择婿的事,你是她的亲娘,该多劝劝她才是!”

“是是是,”钟氏目不离单地笑答道,“是该多劝劝她!那丫头性子真是倔得慌啊!我真是没想到,王爷居然肯给她这么丰厚的陪嫁呢!”

“你满意就好,”冬儿从钟氏手里抽回那张单子笑道,“等宣贞小姐出嫁时,这单子上的东西会一样儿不落地陪嫁过去,您放心好了。”

钟氏忙起身作揖笑道:“夫人和王爷的大恩真是无言以报啊!您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的!”

“行,去吧!”

钟氏欢欢喜喜地出了外间。冬儿关上房门,转身说道:“夫人,晌午在桌上,钟大娘言语有些过分了。”

“我听出来了,她是心不甘呢!”游仙儿轻轻摇头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宣贞始终不讨元胤喜欢,这事儿谁也帮不了的。对了,一会儿你备几样礼儿给她,就说中秋近了,让她和她儿子在家好好过节,不必来问好了。”

“奴婢想,她该明白夫人的意思了。中秋之夜,王爷必定会带梁姑娘回来。她若再像晌午那阵放肆,只怕王爷也容不了她。”

游仙儿点头道:“她若有自知之明,就该见好就收了。”

主仆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晌午桌面上的事儿,却不曾想全被门外的唐宣贞听了去。刚才钟氏一回到她房里,便欢天喜地地说起了嫁妆的事儿,她脸色一黑,不管钟氏愿意不愿意,让甘蓝送了钟氏出府,随后自己便来了游仙儿这边。

可刚到门口,她便听见了两人的话,不禁为自己母亲羞得满面通红!想进去,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转身走了。刚走了没几步,冬儿开门出来了,见了她的背影便问道:“宣贞小姐,钟大娘还在您那儿吗?”

“我让甘蓝送她回去了,”唐宣贞收整了情绪转身说道。

“回去了?夫人还说中秋近了,吩咐我打点几样礼儿送她呢!”

“不打那个麻烦了,她往常来没少沾游姐姐的光呢!横竖——”唐宣贞咬了咬牙说道,“横竖中秋那天我会回去,我自会为她备礼儿,就不必劳烦冬儿你了。”

“哦?宣贞小姐要回去跟钟大娘团圆?那倒是好事儿呢!夫人常说,母女哪儿有隔夜仇的,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是啊,”唐宣贞语气哀怨地说道,“王府终究不是我的家,有亲人的地方才有点家的味儿,我能不回去吗?我的亲人也就她一个了。”

冬儿冲她笑了笑,没说一句挽留的话,转身回游仙儿那儿去了。唐宣贞脸色又恢复成了铁青色,扭头冲回自己房间了。

这天晚上,元胤宅子的三楼偏厅里,冰残还低头写着公文。有时候,他比元胤还忙。在这方面,昭荀和严琥珀是指望不上的。

写到口渴时,他抬手去取茶杯,却不小心打翻了。一声碎响之后,瓷杯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碎响让他有点心神不宁,竟怔怔地望着地上发了起了神儿。直到耳边传来兮兮懒懒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兮兮一眼问道:“梁姑娘,吵醒你了?”

兮兮打了个哈欠道:“没有,我自己醒的。冰帅,你还在忙吗?赵元胤没陪你忙啊?”

“元胤还没回来。”

兮兮坐在冰残对面,盘腿笑道:“那冰帅你也应该罢工才是!”

“罢工?”

“他又不给加班费,还让你没日没夜地加班,不划算呢!我要是你,我就罢工了!”

冰残笑了笑,叫来了侍卫清扫。兮兮好奇地往他面前瞧了一眼,问道:“写什么呢?”

“一些呈给朝廷的公文,不外乎是些走过场的话罢了。”

“赵元胤自己不会写?”

“他会,不过他懒而已。”

兮兮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冲冰残使劲点点头道:“这话我爱听!形容得相当贴切!对了,冰帅,我听赵元胤说这宅子是你买给他的,是真的吗?”

“嗯,”冰残点点头道。

“为什么你会买个宅子给他啊?王府不是很大吗?”

“因为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特别喜欢离家出走,动不动就往外跑。”

“真的?”兮兮笑道,“他还有这癖好?所以,每一回都你把他抓回来的?”

“嗯。”

“真厉害!我要是你,由着他跑呗,横竖王府是他的,爱要不要!”

冰残笑了,点头道:“可惜元胤没早点遇见你,要不然我真的会依了你这主意,又或许,他早点遇见你就不喜欢离家出走了。”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离家出走啊?他那时候很叛逆吗?”

“他也是个普通人,普通男孩子会干的事儿他都会干。”

“譬如呢?他会哭吗?”

“会,怎么不会?”冰残笑道,“他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不会哭呢?哭起来还挺可怜巴巴的。”

“哈哈哈……”兮兮差点笑翻在凉塌上,继续追问道,“他为什么哭啊?被姑娘抛弃了?”

“回头你自己问他吧。”

“冰帅你不能这样啊!分明是吊人胃口啊!”

正说着,元胤从外面回来了。冰残抬头看了他一眼,浅笑道:“人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