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位温婉的姑娘也被那老家伙逼成如此地步,可以想像到她日后的生活了,安雅瑜想及此,不由一阵怜悯,轻声问:“你以后什么打算?”
钱月荣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咬着牙说:“什么打算,总之不能让我爹如意了去!我给他挣回来的钱,他也不会用在我娘和我身上!”
安雅瑜想起周围人的议论,“你娘也回了祖居吗?怎么不见她?”
钱月荣吸了一下鼻子,强忍了眼泪,“娘病了,爹怕她传染给人,不让她出来。”
安雅瑜明白了,看来那些人的议论倒有几分真的了,心中更加怜悯,“钱小姐,你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来找三爷和我,只要我们能帮得到的,一定尽力帮你,如今不是以往,没有人再信守寡守贞那一套了。”
钱月荣垂下头去,嘴唇在微微发抖,隔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我知道的,安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去的。”
正说着,一声苍老的怒斥响起,“你们干什么?不守妇道的东西!”
呼地一声,安雅瑜头一偏,就见黑影一闪,那拐杖越过了她打到钱月荣的肩头。
钱月荣痛呼大叫,“叔公,难道我和女人说两句话也不成吗?”
钱任良混浊的老眼盯在安雅瑜身上,“抛头露面不守妇道的女人,你想学她一样!”
安雅瑜气得胸膛起伏,冷冷看着他,“钱任良,你以为钱学理死了,你这个族长还能当多久?你还是快点自己准备棺材板子,别弄得以后连收尸都没有人!”
钱任良喉咙里发出一声狂吼,拐杖一挥,向安雅瑜打了来,“打死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
安雅瑜想不到他如此疯狂,这下子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那拐杖自上而下地挥落,眼看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只在心底狂叫,这下完了。
却见面前人影一闪,便有人一把抓住了那拐杖,用手一推,钱任良步步后退,坐到了地上,拍打着地面发出嘶吼,“学理才死,你们就要目无尊长了,老天爷会收拾了你们的……”又指着护卫说,“你们都瞎了!”
钱学鑫见势不妙,终于走了过来,抹着汗挥手让护卫退下,去扶钱任良,“族长,您这是干什么?何必和一位晚辈过不去?三爷可不是别人!”
他语气之中隐隐含了丝威胁,钱任良被扶起,嘴里边却依旧嘟哝不休,“老天爷会收拾你的。”
钱月荣被欺负之时,钱学鑫躲在一边一声不吭,这种时候倒是出来了。
安雅瑜气得牙根直咬,倒把自己处于何种状况全抛在脑后,只听得林泽夫声音温和,“你怎么样了?”
安雅瑜一怔,却见他怀抱着自己,手指微触,放在她的腰上,她忙推开他站定,“没事。”
林泽夫皱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钱学鑫拉着钱月荣上前,赔笑对林泽夫说:“三爷,对不住了,族长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神志不清,冒犯了安小姐。”
林泽夫声音极淡,“既然神志不清,还当什么族长?”
钱学鑫一怔,林三爷从来不管别人家族内部事务,这次却没有顾忌开口,看来是怒极,三爷开口,从不说虚言,若没有表示,钱家前景堪忧,他心里一边抱怨钱任良老朽固执,连累族人,一边抹了把额头冷汗慎重地说:“三爷,您放心,我会和族人商量着办的。”
钱任良听了这话,翻着白眼往后倒了去,颤着双手指着钱学鑫,“你,你,学理才死,你就想逼死我不成。”
活人和死人的区别,钱学鑫想得很清楚,沉着脸说:“族长累了,快把族长请回屋休息!”
护卫们左右看了看,想及钱学理去世,这族里最有权势的可不是老族长了,最终,两名护卫走上前来,半拖半扶地扶走了钱任良。
安雅瑜见钱月荣在一边默默站着,走了过去,低声说:“没事了。”
钱月荣抬起头来,迎着她视线苦笑,“没事?哪里会没事?安小姐,哪里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