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夫瞧了她一眼。

她忙闭嘴。

林泽夫端坐于椅子上,说:“有消息传来,小蔡今天早上因失血过多,治疗无效而亡。”

乒地一声,林副官双手击打在了桌子上。

安雅瑜脸上现了丝沉痛,“依我猜测,纸上一共有四句话,如果一一应验,那么,还有案子即将发生。”

“不可能,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即将发生之事!”林幽兰瞪大了眼睛。

安雅瑜说:“确实如此,但如果这些案件都是由人精心策划的呢?”

林副官呼吸急促,“小白,你是说小蔡之死,是有人精心设计,故意为之?”

安雅瑜点了点头,“这件事疑点众多,最大的疑点就是不应该发疯的狗发了疯。”

林副官眼底也冒出了丝亮光,嘴里喃喃,“这一切真有人精密策划?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雅瑜说:“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只要继续往下查,总有水落石出一天的。”

林泽夫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吧,去见见我那五姐。”

安雅瑜唇齿欲动。

他没有看她,却问,“有什么话就问!”

安雅瑜说:“三爷,您的年龄看起来比林五小姐小许多,为何您排名三,而她却排名五?”

林泽夫还没答话,林幽兰在一旁举手,眉飞色舞地说:“小白,这我知道,你不用问他,问我就行了,咱们这位五姐啊,可不得了,原是排第一的,是我爹的长子呢,受宠得不得了,爹是当接班人来陪养的,后来么,你知道啦,被人发现是个女的,再者,那时候,她喜欢在外胡混,给自己起名五公子,吃喝嫖赌样样都玩,老爹一气之下,让她直接排行第五,长子身份让给了大哥,可怜啊,大娘羞得躲在府里吃斋念佛不敢出来见人了。”

安雅瑜仰起头问林泽夫,“是吗?”

林泽夫简单答,“确实如此。”

果然,还是问林幽兰好些,问他,估计像从石头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几句就说完了。

一行人往林莫兰所住小楼走,林幽兰走到了安雅瑜身边,不用她问,把林莫兰早年做的事兜了个底朝天。

安雅瑜实在忍不住了,“你不是比她年纪小许多么,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幽兰压低声音说:“小白,你不知道,小时候我还崇拜过她呢,只有她敢骗我爹,我从小就四处积累经验,对付我爹,省得他像安排我几个哥哥一样,想安排我!后来我三哥比她还厉害,老头子还听他的,我就跟三哥了!”

安雅瑜默默望着前边林泽夫背影,“你这是良禽择木而栖?”

林幽兰得意地说,“那当然。”

说话音,来到林莫兰住处,早有管家迎了上来,哈腰说:“三爷来了,小的去通知五姑娘。”

话音未落,林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喜笑颜开,“三舅舅,三舅舅是你吗?我新得了一把枪,你教我打枪吧?”

果真从腰上拔出把驳壳小手枪来,一举,对准了众人。

安雅瑜吓了一跳,正想开口呵斥,林泽夫几步上前,一伸手,拿住了那枪管,手一抖,便夺过了那枪,一巴掌打到了林龙脸上,冷冷地说:“放肆!”

林龙雪白的脸陡然红肿了起来,一个老大的巴掌印浮现在脸上,他扁了扁嘴想哭,林泽夫眼一瞪,他不敢哭了,缩手缩脚捂脸往后躲,“我,我,我去找娘。”

嗒嗒的脚步声响起,林莫兰从二楼急走下来,一眼瞧见林龙脸上的巴掌印,惊怒,“龙儿,你怎么了,是谁打你?”

林泽夫把手里手枪转了个圈,慢吞吞地答,“我!”

林莫兰停了一下,勉强地说:“三弟,我们这才没回来几天,他是你外甥,你怎么能狠下手去!”

林泽夫理都理没她,左右看了看,示意。

林副官急走几步,把沙发掸了掸,他这才坐下,跷起了二郎脚,“叫三哥,五妹!”

林莫兰脸红一阵白一阵,搂住了林龙,又想哭,“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林龙被打了一巴掌,却是前所未有的服气,看着林泽夫,只觉得他威风得不得了,不耐烦地说:“娘,哭什么哭,别在三舅舅面前丢我的脸!”

林莫兰气息一滞,抽噎憋在了喉咙里,表情扭曲。

安雅瑜差点笑出声来,在心底念叨,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这一家子奇葩,也就林泽夫才能对付得了。

“说吧,那天晚上,你到底对小蔡说了些什么?”林泽夫说。

“小蔡是谁?”林龙莫名其妙。

林泽夫看了一眼安雅瑜,惯常闭目。

安雅瑜只得上前,“小蔡就是你那晚纵狗撕断喉咙的卖面少年。”

“他啊,嘻嘻……”林龙笑了两声,“三舅舅,我也没说什么啊,小报记者来了,我一看,这不得了了,我的大武二武要出名了啊,于是,我让它们再撕,它们也争气,直冲了上去,追他追了大半条街。”他看了林泽夫一眼,咽口唾沫说,“三舅舅,可那狗咬上他喉咙时,我叫它们停手了,真叫了,可两条只东西像发了疯一样,怎么叫都叫不住!”

林副官目眦欲裂,呼呼直喘气,安雅瑜忙回头看他,示意他少安毋躁。

林莫兰抹着眼泪说:“一个卖面小子,是他先惹了阿龙,你可不能把这事算在我家龙儿身上,再说了,我可赔了不少银两给他们家,都能买十个小子了!”

林泽夫拿起手边茶杯,一泼,泼到了林莫兰的脸上,“五妹回国,连父帅都没见着,就给我们林府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林龙这种行为,在军中属于欺压百姓,爹不在府里,五妹即使不会教儿子,让我替你教,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