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白以云在祁野的脸上看到了无措。
少年不敢再看她:“什么感情?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你现在倒是会这般说了?怎就在要面对时退缩了?你不妨直接说出来。”,白以云问道。
少年感情也只剩一块薄布挡着罢了。
不给祁野回答的机会,白以云又道:“我那根簪子呢?是不是还在你那?根本就没有不见对不对?”
祁野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道:“就是不见了,没骗你。”
白以云并不相信祁野的这番说辞:“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祁野缓缓抬起头,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祁野又认输般低下头,道:“好吧,我骗你的,没有不见。”
随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根银簪。
白以云想不到他会随身带着,她伸出手,道:“还给我。”
“你便当这是送给我的不成吗?”,祁野紧紧攥着那根银簪。
“不成,快还给我。”,白以云强硬道。
祁野泄了气般,缓缓将手递出,只是手掌不曾摊开。
白以云抓着簪尾,用力扯着:“放手。”
“真的不能送我吗?”,祁野低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白以云替祁野说出了他不愿说出的话。
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得这样直接,少年猛然抬头,眼中无措,嘴巴张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回答,便又闭上了。
看着祁野这个反应,白以云倒是确定了这一事实,便耐心道:“那会儿情况太过特殊,你只是需要些时间忘了那日罢了,放手吧,你还如此年轻,时间还长,你日后便会遇到心仪的女子,那会儿你便知今日的感情是何等的幼稚。”
这话好像刺到了祁野,少年攥着簪子,用力扯了回去,白以云手中空了。
祁野的头偏向一旁:“我对你,并非儿戏,确实是那日开始的,不过你说错了,我根本忘不了那日,我的感情也不幼稚。”
少年终于将心里话说出。
见祁野如此倔强,白以云便质问道:“那你想如何?杀了王爷,抢了我去?还是继续这样藏着这份感情,一辈子爱而不得?”
“你应当知道我与王爷二人的感情的。”
祁野点点头,耳梢发红:“我知道,你们可以不要管我吗?就当是我一厢情愿,把簪子留给我吧,我不会做什么不规矩的事,也不会说什么出格的话。”
“我不愿将任何东西留在你那。”,白以云觉得,那根银簪非拿回来不可。
“你对我便这般?连留根簪子与我做念想也不肯?你这般讨厌我?”,少年转过头,看着她,眼底悲伤,已有些水雾。
白以云一瞬竟有些心软了,随后便强压了下去,道:“不肯,快还给我,不然,以后我们连说话的情谊也没有了。”
祁野生气了,一下把银簪拍到桌上,随后站起身:“好,还给你,一根簪子罢了,你以为我稀罕吗?”
少年带着一身火气走出了军帐。
白以云将桌上的银簪拿起,看着手中的簪子,深深叹了口气,祁野少年心性,便随他吧,让祁野生她的气讨厌她也比继续想着那份不可能的感情好得多。
“你和他说什么了?”,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以云转头,便看到了厉无妄。
她将那根簪子递给厉无妄,道:“我把簪子拿回来了,他可能生气了吧。”
厉无妄接过那根簪子,两根手指转着,看了看,道:“让他气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便碰了壁,是该生气。”
银簪拿回来了,厉无妄也变得大度许多了。
“这下你满意了?”,白以云没好气道。
厉无妄轻笑着点了点头,道:“自然满意。”
几日过去,祁野没再和白以云说过一句话,倒总是找厉无妄商量战事。
白以云乐得清闲,便也没在乎。
有厉无妄在,仗便打得快多了。
算了算,今日便是收官之战,厉无妄让祁野单独去。
白以云知道,就算厉无妄此前因祁野对她生情的事而不满,心中也还是想培养祁野的,确实算得上是师父了。
她觉得厉无妄很奇怪,一会儿将祁野看作是要和他抢的男人,一会儿又将他看作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不出所料,祁野打了胜仗,凯旋而归,只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祁野还带回来一个女子。
他说这个女子是半路救下的。
那个女子说家里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遭了难,只余她一人,若不是祁野,她便要被山贼绑走了。
那个女子说唤她阿和便好,她家里人便是这样唤她。
“真的吗?阿和,幸好你逃掉了,遇到了祁野。”,白以云听着阿和说着逃亡的经历,不禁感到后怕。
阿和年纪与祁野相仿,生活在这战乱之地,身子偏瘦弱,不过生得倒是小家碧玉,想来家中人应当很是疼爱,身上并无多少伤痕茧子。
阿和抹了一把泪水:“真的,若不是家里人拼死拦着那些歹人让我逃走,我可能也要一起死掉了。”
白以云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明日我们就要回京了,你同我们一起回去,我会照看着你的。”
“谢谢云姐姐,你真好。”,阿和低着头小声道。
“害,多大点儿事。”,白以云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日,厉无妄与祁野带着军队起程。
白以云本想骑马,但是阿和不会骑马,她便待在马车中陪着。
这次人多,白以云便觉得没那么难捱了。
祁野依旧不同她说话,也不看她,但是无所谓。
厉无妄还是一如既往喜欢黏着她,也不顾众人在场,每每这次,祁野都会走得远远的。
白以云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祁野走远的时候,阿和便也会跟上去,说是陪着他。
军队停下修整时,白以云将厉无妄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小树林。
男人轻声道:“云儿将我拉到这是想做什么?”
说罢便要凑过来亲她。
白以云一把将男人的嘴捂住,道:“你说阿和是不是喜欢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