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会在外面把自己反锁在家里。

他原本还想去给彭凌作证,现在非但没能说动自己的父亲,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已经被锁在了家里,根本出不去,他如何能不急?

林山死死地盯着自己家的房门。

那是一个破落无比的小木门,莫说是防贼了,但凡有个阴天下雨的时候,这门连雨都根本挡不住。

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撞开这门简直轻而易举。

林山暗暗想着,可就在他要撞门的时候,却犹豫了。

我真的要把这门撞开吗?

如果真的撞门而去,到时候家里还要换门。

虽说自己的爹爹可以自己用木板钉一个门出来,根本不需要花家里的钱,可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如果爹爹花时间做门的话,势必会影响收稻米,万一到时候没能第一时间交上粮税,官府责罚下来,自己一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可彭凌和苏雨晴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孤立无援?

思前想后之后,林山狠狠地咬了咬牙,对准房门,猛然撞了过去!

轰——

不出所料,被林山这么一撞,那脆弱不堪的门没比马粪纸英朗多少。

离开自己的小家,林山满脸歉意地看着那扇被他

撞坏的门。

爹爹,对不起,我不能在彭叔叔他们需要我的时候当缩头乌龟!

念及至此,林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径直前往稷下学宫。

来到稷下学宫门口,林山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因为被父亲锁在了家里,来稷下学宫已经不算早了。

可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稷下学宫门口,他认识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一个而已!

除了林山以外,其他天字号学堂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们,竟然没有一个来到现场!

大家……

难道都这样的忘恩负义吗?

林山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就在这时,彭凌带着苏雨晴来到了稷下学宫门口。

林山见到他们,连忙上去打招呼。

“彭叔叔,您来了!”

彭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明知故问道:“其他人呢?”

林山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本想谴责其他孩子们不愿意来给彭凌撑场子,可想到自己父亲甚至把自己都给锁在了家里,刚刚到嘴边的话,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想必他们都是怕被我们连累吧!”

彭凌笑了笑,又看向林山,问道:“你呢?你难道不怕么?”

“怕!”

林山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但他很快便话锋一转,说道:

“可我更怕的是,彭叔叔和小雨晴对我照顾有加,恩重如山,我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却没有站出来!”

“就算这次失败了,就算我能够隔岸观火不被牵连,可我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忘不了这个心结!”

彭凌满意地笑了笑道:“你很勇敢,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罢,他便拉起苏雨晴的小手,向着稷下学宫的方向走去。

林山连忙跟上,彭凌头也没回地说道:

“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幸运,至于请他人,恐怕要后悔了!”

林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哪怕他再信任彭凌,也觉得今天彭凌会凶多吉少。

毕竟那可是稷下学宫的夫子啊!

还是在稷下学宫深耕多年,有着无数关系底蕴的孙夫子!

“站住,学子亲属不得入内!”

还没等进入稷下学宫,彭凌便被稷下学宫的侍卫给拦在了外面。

稷下学宫有着明文规定,除了学子和夫子师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彭凌被人拦住去路,也不恼,只是淡然一笑道:

“我是苏雨晴的父亲,我女儿被稷下学宫的夫子虐待,所以我要到稷下学宫的长老院申诉。”

“虐待?”

侍卫冷笑道

:“你怕不是得了什么受迫害妄想症吧!”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稷下学宫是什么地方!我们可是整个达丰最顶级的学院,我们学宫的夫子怎么可能虐待学子?”

林山连忙说道:“这位侍卫大人,彭叔叔说的都是真的,请您相信他!”

“呦!你不是我们学宫的学子么?”

侍卫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山,冷笑道:“你既然是我们稷下学宫的学子,就应该知道,学子应当维护学宫的声誉!”

“现在有人污蔑我们学宫,你竟然还助纣为虐,帮着外人说话,你就不怕被学宫开除么?”

被眼前这侍卫一再阻拦,彭凌也有些不耐烦,便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稷下学宫的学子家属,有权利监督学宫里的夫子和师傅吧!”

“现在我要行使自己的权利,你们也要阻挠么?”

“权利?”

侍卫打量了一下彭凌,见彭凌穿着朴素,便满脸鄙夷地说道:

“就算有权利,也不是给你们这种乡巴佬准备的!”

侍卫一边说这话,一边伸出手来。

“白银五十两,拿出来孝敬本大爷,本大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进去!”

林山一听对方一开口就要白银五十两,当时就急了!

五十两白银,那

可是他们一家小半年的收入啊!

他仗义执言道:“这位侍卫大人,您怎么能做这种索贿之事,你就不怕学宫的长老们知道这事吗?”

“知道又如何?”

侍卫满脸无所谓道:“你当真以为长老院不知道这些?”

“他们一个月才给我们发多少薪水,他们自己比谁都清楚!”

“倒是你!”

侍卫满脸不屑地看向林山。

“老子天天在这里站岗守护你们这些菜鸟学子的安全,你们非但不孝敬本大爷,反倒来说本大爷的不是,你们夫子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你!”

林山被侍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顿时憋的通红。

彭凌轻笑道:“保护学子乃是你们这些护卫的职责,如果你觉得学宫给你们发的薪水少了,大可以另寻出路,何必非要在这?”

“嘿!老子就是爱在这,你管得着么?”

侍卫一龇牙,像极了一条要发疯了鬣狗一般,拔出腰间的长刀,对着彭凌便嚷嚷道:

“给不给钱?不给钱就赶紧给我滚,少在这里碍本大爷的眼!否则别怪本大爷对你们不客气!”

林山见侍卫竟然拔刀相向,顿时有点慌了。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