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伊墨是被一个挺大的动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枕头还带着熟悉而迷人的男人香,她困乏地盯着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房间,不由得喃喃自语:这是哪里?
突然地,房门被拉了开,她下意识朝门口望去,当看清楚站在门口的来人时,她意识顿时清醒了一大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焦逸扬刚洗过澡,雪白色的浴袍与他古铜色皮肤相衬显得更加迷人,纹理清晰的皮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他湿润的发丝有些凌乱,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笑得邪魅的凤眸:“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会在这里?”
佟伊墨傻眼了,耸着肩膀愣愣地盯着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下了床朝外跑去。
站在门口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一个侧身便将她挡在自己胸膛处:“这么晚了,去哪?”
佟伊墨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开!”
焦逸扬的眉心微皱,只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带回家了而已,就发这么大的火气,看来这个丫头最近是大姨妈来了,脾气越来越怪了。
“焦逸扬,你别得寸进尺,你别仗着你对我有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的底线。”佟伊墨抱臂环胸瞪着他,没好气地低吼道。
焦逸扬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那副如同抓狂的小猫咪的模样,剑眉微挑:“芝麻大点的事,至于吼我吗?”他的语气半认真半娇气,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不知为何,听着他可怜兮兮的语气,佟伊墨心莫名一软,再也气不起来了。
“佟,佟老师?”突然,对面的一扇卧室门打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出现在门口。
“伊墨?”佟伊墨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自然地绕过焦逸扬迎上前去,将焦伊墨小小的身躯拥入怀里,“好久没见到你了,又漂亮了不少呢。”她把脑袋搁在孩子柔软的长发间,有一股湿润而清新的气息传来。
焦伊墨笑得甜盈盈的,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露出:“我好想老师,没想到平时爸爸让我不要再去找你,他私底下还和你偷偷约会呢!”
听着孩子调皮却真诚的话语,佟伊墨浑身一震,不满地回瞪向焦逸扬:“你和孩子说什么了?”
焦逸扬摊摊手,一副无辜状:“我说什么了?我说她应该以学习为重,别天天想着你。”
佟伊墨冷哼了一声,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别管你爸爸,以后想见我随时打我电话,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你。”
“太好啦!”焦伊墨咯咯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焦逸扬看着她们亲若一家人,无奈地扯唇笑了笑:这两个臭丫头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
“快进屋睡吧,时间都不早了。”佟伊墨看了眼钟,已经将近12点了。
“可是……老师能和我一块睡吗……”焦伊墨站在原地对着手指,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
“没问题!”佟伊墨爽快地答应了,在焦逸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立刻钻进了焦伊墨的房间,“砰”地一声锁好了门。
“这样就安全了。”佟伊墨背靠着门,长舒一口气。
而被关在门外的焦逸扬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脸色一黑,大步跨进自己卧室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似是带着浓重的怨气。
……
“咚咚……”
“谁啊?”敲门声持续了很久,白若舞才不情不愿地爬起床打开门,但见到门口的来人时,脸色骤然变色,不由分说地想要把门关上。
却不料她还是慢了一步,秦莫已经猛地将门推开,他
几日未睡了,脸色枯槁苍白,一双瞳眸深陷于眼窝内,在黑暗中更是有些吓人,活像一头冲破围栏的猛兽。
他跨着大步,像失了控一样打开每个房间疯狂搜寻着:“佟伊墨!佟伊墨给我出来!”
“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白若舞立马扑上前去抓住秦莫的衣袖,不再允许他恣意妄为,“你再不离开,我告你私闯民宅!”
秦莫也来火了,一把推开白若舞:“你算个什么东西!佟伊墨人呢?她死哪去了?”
“混账!”白若舞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撞到桌角,腰部受创,疼得她几乎流出泪来。
“她没回来,让你失望了,赶紧滚!”白若舞扶着扭伤的腰,疼得不得不弯下身子。
“是不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呵,你以为她杀了人,随便躲在哪里就能逃过一劫吗?你告诉她,她害了我妈,我也不会让她后半生好过!”秦莫像发了疯一样,死死摇晃着白若舞的肩膀,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凌厉愠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若舞下意识望向门口,那张模糊的脸藏匿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但凭着那声音便能听出。
“李龙……”白若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唇畔扬起浅浅微笑。
“放开她!”李龙一个箭步上前打落了秦莫的手,稳稳将白若舞护在怀里,“没事吧?”他侧头问她,语气温柔了一大半。
白若舞点点头,但腰部的疼痛还是让她难以正常站立。
似是感觉到她受伤了,李龙眉心微蹙:“你先进屋,这里交给我就好。”
白若舞不免担忧一阵,但有了李龙的再三保证,她选择信任他,扶着腰慢吞吞走回了卧室。
李龙不是三岁的孩子,他已经是三十出头的男人了,成熟,稳重,大气,他的一切做法和决定都让她放心。
果真,不出15分钟,李龙便推门进来,似是很急迫地坐在她身旁,不由分说地掀开了她的被子。
“你干什么!”白若舞几乎是第一时间惊叫出声,有些讶异而警惕地爬起身,呆愣地望着他。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好点没,太激动了才冒犯了。”李龙愣了愣,连忙坐回椅子上,连声道歉。
房间里闪着昏暗的柔光,将他脸部五官挺拔的轮廓衬托得异常柔和,白若舞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刚才那一刹那,她真的以为是他脱下了原本温柔的表皮,露出可怕得让她难以想象的内在。
好在,一切都是她误解了。
“是这样,没事。”白若舞坐在床头,下意识往里靠了靠,她对于他还是存有防备的。
“腰还疼吗?”李龙似是非常关心她的病情,忙问道。
白若舞抿抿嘴:“躺下来舒服多了,应该没多大事儿了,之前做手术留下的后患。”
“那就好。”李龙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丝浅笑,“既然没事就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罢,他立刻站起身,将椅子归还原处后,开门离开。
白若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她甚至都忘记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为什么一切发生得那么巧合。
早晨,8点。
佟伊墨打着哈欠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微倚在沙发上读报纸的焦逸扬,见她出了房间,唇角爬上一丝笑意:“醒了?”
佟伊墨虽然困,脑袋却是清醒的,她还记得昨晚他私自把她带回家的事情,于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焦逸扬也不恼,微微抿了口温咖啡,敢情这丫头还在生气,真
是够小气的了。
“我走了。”她随意整理了下长发和衣襟,拎着包包从他面前走过,然而走到门口时还是顿住了脚步,低低对他说了一句。
焦逸扬阖起报纸,朝她娇倩的背影道:“下周开庭,别忘了。”
“不会忘的。”一想到开庭,整个人的心情都沮丧了起来。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双满含责备的眼睛,甚至还有佟小米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的心一刻都无法平静下来。
她捏了捏拳,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决定是她拼了全力做出来了,不管结果如何,她只能以最好的心态去迎接。
回到白若舞房里,见她还窝在**呼呼大睡不免有些讶异,但还是没忍心叫醒她,关好房门后,体贴地为她做了份早餐。
不过多久,白若舞才困倦地从房里走出来,望着一桌热狗和鸡蛋,不免疑惑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佟伊墨漫不经心地喝着牛奶,翻看着日报,“都九点了才起床,昨晚没睡好?”她抬眼望向白若舞,眼里闪着不解。
白若舞点点头,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昨晚秦莫来过了。”
佟伊墨捏着牛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色僵硬,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合起报纸,皱眉问道:“他来干什么?找你麻烦了吗?”
白若舞点点头,而佟伊墨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什么?他把你怎么了?”
“别紧张,我这不好好的吗?”白若舞嗔了她一眼,“幸好你昨晚没回来,我看他那样子,精神受了不小的刺激,直嚷着要找你,最后,你猜怎么着?李龙居然出现了!后来还是他帮我解的围。”
“噗……”佟伊墨忍着一口牛奶没有喷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在你家门口?”
“我也不清楚,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走了。”白若舞无奈地摇摇头,还不忘埋怨地推了她一把,“我看秦莫那样子,可能他母亲的情况很不好,你最近出行什么的小心点,别被他逮住,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来。”
佟伊墨苦笑了笑:“我还是他的妻子,他能对我做什么?”
“妻子?你觉得你以后还能当他的妻子吗?”白若舞放下牛奶杯,不免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佟伊墨十指攥紧牛奶杯,薄唇紧紧贴合在一起:“我知道。可是我也不后悔,通过这件事情,我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给不了我,我还怎么相信他口中的爱?所以,或许我和他的缘分在佟小米怀孕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
听着她风平浪静的叙述,白若舞也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洒脱了?”她简直无法相信坐在对面的是那个曾经为了秦莫醉生梦死的女人,而如今,她竟然能云淡风轻地告诉她,她放下了。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人长大了,慢慢看得开了呗。”佟伊墨倒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继续低头看报纸。
“不过……”白若舞单手撑着下巴,桃花眸八卦地上扬起,“昨晚和谁在一起鬼混呢?今早才回来?”
佟伊墨脸色一红,她有些心虚地捋了捋碎发:“能和谁在一起,就是在外面找律师找晚了,随便找个酒店住了一宿。”
“骗谁呢!”白若舞吃罢饭,收拾起碗筷,调皮而暧昧地瞅了她一眼,“老实告诉我,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没有!”佟伊墨下意识回答道,还激动万分地站起身,脸上挂着筹措不安的表情。
“没有就没有嘛,激动什么。”白若舞笑嘻嘻道,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刷洗碗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