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道娇小的身影晃了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推门进来。

霎时间,云筝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别……别进来!”

她颤着嗓音喊道,一时也不顾上身前的男人,只磕磕巴巴朝外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打碎了茶杯。”

小桃是个听话的丫头,见主子不让进,也不会贸然闯进来。

她只是担心:“那主子没被划伤吧?奴婢进来收拾一下吧。”

“我没受伤。”

云筝答着,身前的男人忽然又贴近了些。

大手沿着纤细如柳的腰肢一点点朝上滑去,所到之处,如燃起一簇簇火焰,她浑身都不禁战栗。

“不…不要……”

云筝按着陆行舟的手,一边小心翼翼应付着外头的小桃:“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明早再收拾。”

“收拾个杯盏也用不着多少功夫,就是怕夜里主子起身,不小心踩到,那便不好了。”

“没事,我不怎么起夜……啊!”

一声颤颤巍巍的娇啼忽的响起。

单薄亵衣下,云筝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张小脸也迅速涨得通红。

他…他怎么敢!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小桃听到那声奇怪的叫声,隔门着急:“可是踩到瓷片了?哎呀,还是让奴婢进来收拾吧。”

“不用,唔……真的不用。”

衣襟里的那只手还在作乱,揉面团般轻拨着,云筝浑身都颤抖着,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应付着外头:“小桃,你快去歇息吧,我也困了。”

“主子,你真的没事么?奴婢怎的听你声音有些奇怪。”

“没事,我好端端的在屋里能有什么事。”

那只手又覆盖至另一边。

云筝只觉腰肢一软,小手拦着右边,左边又失守。拦了左边,右边又沦陷。

她都快急哭了,两只乌黑眼睛也泛起委屈的绯红。

偏偏身前的男人浑然不觉般,还变本加厉地低下头,咬着她的耳垂:“快些将她打发了,你也不想叫人发现吧?”

无耻,实在太无耻了!

可云筝也拿他没办法。

真将人招来了,倒霉的那个必定是她。

她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懑,再次催着外头的小桃:“你快些走吧,我真要睡了。”

有的时候小丫鬟太殷勤热情,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若换做先前那个春儿,别说花瓶碎了,便是屋顶塌了,只要没砸着她,她肯定都不会过来看一眼。

门外的小桃听到自家主子这样说了,也不再多问。

“那主子你好好休息,奴婢也回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要是有吩咐,喊奴婢就成。”

那只大手已经转而往下,云筝死死咬着唇,朝外应了声:“好。”

门前那道影子总算离开了。

她松口气,却也没完全松。

毕竟眼前这个大麻烦还没解决呢!

“三少爷,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可是你父亲的女人,你怎可这般无耻!”

“我无耻?”

下颌忽然被掐住,陆行舟醉眼朦胧地盯着她:“那你水性杨花,四处勾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的身份?现在倒是摆出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实在可笑。”

“我哪里四处勾搭了?”

云筝懵了。

“今夜你先是与大哥同行,就连我二哥也帮你说话。”

陆行舟俯身,灼热气息如数洒在她耳侧:“我竟不知小娘勾人的功夫如此了得,连着我两位兄长都争相护着你。”

这也算勾搭?

这三少爷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妾身和大少爷只是路上碰到,恰好同行罢了。至于二少爷出言相护,那是他品性善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

云筝嘴里反驳着,心里也不忘腹诽。

又不是谁都像他这般恶劣,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说她上不了台面。

一想到这个,心底的那阵酸楚再次席卷而来。

云筝愈发用力地推开身前的男人:“还请三少爷不要以己度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非谁都像你这般……啊!”

掐着下巴的手陡然捏紧,痛意袭来,云筝痛得出声。

便见陆行舟不悦地望着她:“像我如何?”

云筝语塞,也不敢真的骂他。

她偏过脸,眼底泛起泪光,嗓音呜咽:“我没招你,也没惹你,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指尖,陆行舟眸光也多了几分清明。

“哭什么?爷哪里欺负你了。”

半夜三更地跑进她的房间,也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就将她摁在窗边又亲又摸,还说她勾三搭四,水性杨花。

这难道还不叫欺负么?

云筝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

陆行舟最见不得女人哭。

浓眉紧紧拧起,他掐着她的腰紧了些:“不许哭了。”

男人板起脸的模样愈发严肃,云筝吓得一颤,咬着嘴唇,畏惧得强忍泪水。

陆行舟见她哭得伤心,本想放过她。

但低头看到她发丝凌乱,泪光颤颤的娇怯模样,忽的觉得腹间一热。

大概是酒意作祟,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眼角。

轻轻的将那晶莹泪珠舔掉。

云筝呆住了,大脑也一片发白。

她都这般求饶了,他竟然还不放过她?

何等禽兽!

当男人的吻沿着脸庞往下,那只大手再次探入时,云筝到底没忍住,抬手朝他脸上推去。

“啪——”

一声脆响陡然响起。

两个人都愣住了。

云筝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再对上男人狠厉泛红的黑眸,霎时慌了:“三……三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推开你……”

但没想到力道一下没控制住,竟然甩了他一巴掌。

陆行舟自小养尊处优,是府中最无法无天的魔王,连赵氏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哪轮到她这么个地位卑贱的妾侍。

“真是好大的胆!”

低沉的话音落下,云筝便觉身子一轻。

还没等她反应,就被男人抱到床边,半点不客气地的丢了上去。

“啊!”她吃痛出声。

下一刻,男人高大炽热的身躯就重重地压了上来:“既敢动手,便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