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还有一个事情要去交待周嬷嬷,你就在这里再等一会儿吧。”太后用手按住了男人凑过来的脑袋,严肃的道。
“是。”刚刚才被太后呵斥了,男人不敢再说什么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说,现在应该抓紧行乐才对之类的话,他低垂着眼帘,轻轻地说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听清楚的字。
“放心,哀家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太后看着男人明显一副不想让她走,但又不敢出言留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怜,便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男人听见这句话,英俊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
“那……太后娘娘,你可不能失言!”男人伸手抱住太后还是挺柔软的腰身,脸贴着太后的耳朵,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太后娘娘,奴才今天又学了一招,等你回来,表演给你看。”
“好。”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推开男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寝殿。
男人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摸着上扬的嘴角,脸上露出想入非非的表情。
离寝殿不远的偏殿里,还没有一点睡意的周嬷嬷坐在绣架前飞针走线,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手里的绣线刚绣完,殿门口便响起了一阵轻盈却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周嬷嬷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太后,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诧异,“太后娘娘。”
她将没了绣线的绣花针扎在了针包上,又把顶针取下来放在绣架上,然后起身向太后走去。
“周嬷嬷,你应该知道哀家来找你,是做什么吧?”太后看着面色平静的周嬷嬷,认真的道。
“奴婢知道。”已经走到太后跟前的周嬷嬷,伸手扶着她,“太后娘娘,你是要奴婢安排人去刺杀虞素素吧。”
“嘘!”太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道,“周嬷嬷,你不要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周嬷嬷有些愧疚地道,“是奴婢疏忽了。”
太后看着周嬷嬷,神情肃然的道,“你上次安排的人失了手,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失手!”
“太后娘娘,你请放心,奴婢这一次会安排一名顶尖高手,他一定会为你除掉你想除掉的人。”周嬷嬷自信满满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满意地点头,随即又特别严肃的道,“你告诉他,只要办成这件事情,哀家一定重重有赏。但他要是没办成,那就要提头来见。如果他被抓住了,那就赶紧自我了结,不然全家性命难保。”
“是。”周嬷嬷扶着太后往前走,“奴婢会一字不差地说给他听。”
太后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绣架上。
绣架上的那块浅紫色绸布,还只绣了一半的图案,但已经能够看出绣的是百鸟朝凤图。
等绣完做成衣裳,肯定漂亮极了。
放眼整个宫中,衣裳上能绣百鸟朝凤图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是皇后。
但皇后喜欢大红色的衣裳,而她则喜欢浅紫色的衣裳。
由此可见,这是周嬷嬷专门绣给她的。
不过,周嬷嬷已经年迈,老眼昏花,做这样的刺绣想必十分吃力。
太后眼睫微垂,叹息了一声,“周嬷嬷,你的眼睛已经不怎么好了,在夜晚就不要再弄刺绣了。”
周嬷嬷听到这话心中甚是感动,点了点头,“是,太后娘娘!”
太后拍了拍周嬷嬷的手,“你早点回房去歇息,哀家也要回寝殿了。”之前答应了男人,不会让他等太久,她要言而有信。
“是。”周嬷嬷此刻还全无睡意,但太后不让她在夜里弄刺绣,那她也只有回自己住的屋子了。
太后和周嬷嬷一同走出偏殿,便背向而行。
转眼之间,过去了几日。
这天上午,略有微风,秋阳高照,湛蓝色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干净。
如此好的天气,虞素素让如宝和雨琳把她的那些书都拿到外面去晒一晒,自己则待在屋中练字。
只见她手执毛笔,行云流水地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清泉之畔绿意浓,山野之中红花遍。辞家之日桃花开,转眼已是近半载,不知何时能归家。
落下最后一笔,虞素素将手里的毛笔搁在一旁,拿起宣纸仔细地看了看,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嗯,她的字写得还是不错的,都不需要再练了!
毕竟她又不想当书法家。
眼睫微动,虞素素正打算将宣纸放下去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最后一句话上,喃喃低语,“不知何时能归家……我好像许久都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爹和娘的身体是否安好。”
将宣纸放到案桌上,虞素素缓步走到窗户旁边,朝外面望去。
庭院之中,各色芍药花争妍盛放,梧桐树的叶子却已经枯黄了,如宝和雨琳带着几个侍女将她的那些书一本一本地摊开,再放在条桌上,这样在短时间内就可以让阳光将书晒透。
虞素素看了一会儿,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她轻盈地转过身,凝视着书案上的那张宣纸,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轻柔温婉却有些焦急的女声,“夫人……”
虞素素立即醒过神,转头望过去,便见如宝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怎么了?”虞素素心头有些不安。
“虞府来人说,夫人你的母亲病了。”如宝脸上带着焦虑之色。
虞素素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我娘病了?”
唉,她刚才还在想爹和娘的身体是否安康,现在就收到了娘病了的消息。
娘的身体一向比较康健,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不过,阿雍曾经跟她说过,身体再康健的人,也会生病。
就是不知道娘得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如宝点了一下头,“是的。”
虞素素脸又白了一些,连忙问,“我娘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如宝摇了摇头,蹙着画眉道,“来人没说,只说老夫人是突发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