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7 爱与婚姻

Poin:婚姻不是人人必经的交通要道。它对有些人而言是独木桥,对有些人是康庄大道。有时候,它会成为冲动的附带产物。

林静蓝与纪华宁的交往,可以用拨云见日来形容。那掩藏在层层云雾后的太阳,终究是穿透了重重阻碍,将光与热播向了人间大地。就好比爱情,在穿越各种阻力的困扰,终能绽放出华丽的光芒。

不久后纪华宁二十九岁的生日到来了。不知不觉中,岁月将一个骄横跋扈的小女孩打磨成了一个成熟能干的女人。她的脸漂亮而骄傲,说话圆滑得体,有一份高薪的工作: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是完美——然而她毕竟快要三十了。

三十,对一个从少女走向熟女的女性来说,无疑是一个比恐怖片更骇人的名词。生日饭桌上秦怡江的女儿王念念已经四岁多,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在桌底下转来转去片刻不消停。谢启达快要结婚了,一人一张发着粉红炸弹,惹来笑骂一堆。

Nih和Jack已经回英国登记结婚。曾一度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人,在婚纱照上看起来是如此登对。16K纪华宁庆幸当时努力撮合了两人,第一次当红娘就顺利合格。

最吸引人眼球的。当然是首次以“男朋友”身份正式登场地林静蓝。其实在座好几个人都对见过他,尤其是高中时代,这个纪华宁的“弟弟”大家多少有些了解。撇开江远影不谈,校花最终情归这位当年的小男孩,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时光荏苒。当年的小男生早已褪去青涩,成了一个会让很多女人一见倾心的美男子。听说他们已经相识二十多年,看着他们默契十足地样子,也不会有人再去质疑这段感情究竟会不会镜花水月了。#39;中,纪华宁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就在歌曲唱完的时候,饭厅辉煌的灯火忽然全灭,王念念吓得大叫妈妈。秦怡江急忙把她一把搂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纳闷的她看到一个人缓缓走到纪华宁面前时,随即了然地微笑起来。

纪华宁也先是一惊,然后想到这可能是某个朋友安排的惊喜,就坦然地在微弱地烛光中搜索大家的笑脸。林静蓝一袭白衣,长身玉立,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高傲得像童话里地王子,宁静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烛火在他幽深的双眸中轻轻跃动

魔术般的。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提琴,优雅地摆正、搭弓,任凭细软的音符从指尖流滑而出。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拉小提琴?纪华宁微微眯眼,看着这个像永远神奇的小男友。像在挖掘一个源源不绝的宝藏。在专业的她耳里,他的小提琴远不如他的钢琴出色,可能并没有学多久,却是严谨得没有一个错音,想来也是好好练习过地。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温暖又幸福。

林静蓝拉的曲子,纪华宁尤其耳熟。依稀记得那年他九岁,却已经敢大胆挑战她引以为傲的小提琴——那时他们合奏的。也就是如今林静蓝手里演奏地那一曲《天空之城》。他在告诉她,这是他们第一次合奏的乐曲;他在告诉她,时光荏苒,他们却还在一起;他在告诉她,岁月是一种轮回,庆幸。她和他都在这里。有缘的人能长相聚……是的,她听出来了……16K手机站听明白了,在无言的乐曲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被他细长的手指轻轻带出。

一曲毕,场内寂寂无声,所有人屏息以待。林静蓝从容地走到纪华宁面前,“小提琴真不好拉,练得我脖子都酸了。”

众人愕然。原以为他会原地跪下顺便摸出个钻戒什么的,没想到一张口却是一句这么煞风景的话。纪华宁噗哧一笑:“想要赶上我,得再练个十年!”

还记得吗?当小男孩迈着急促地脚步吭哧吭哧地想追上前面的女孩时,女孩却对他扮了个鬼脸:小鬼,想追上我?没门!

小男孩疑惑地歪歪脑袋:明明是天使的,怎么转眼就成了恶魔呢?

五岁那年,他想学一样能和她的小提琴一起发出声音的东西;九岁,他的钢琴已经足以配得上她地小提琴。上天赋予他聪慧,也给予他磨炼,他用了整整十年,才走进了那个恶魔,哦不,那个天使地心里。

他把提琴连弓一起递到她的面前,屈膝半跪:“下一次,愿意再与我合奏一曲吗?还有下下次,再下次……”

不知是谁轻呼了一声:“看弓梢,戒指!”

果然,一枚精致地钻戒被绑在琴弓的末端,在凑近烛火的地方熠熠生辉,像茫茫黑夜中一颗璀璨的晨星,光彩夺目。

目睹这一幕的女孩无不动容。这般诚挚而独特的求婚,怕是每个女孩都想拥有的。

纪华宁也显得有些始料未及,望着那闪闪发光的钻戒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小蓝手捧提琴和钻戒,深深的眼眸写着执著,她犹豫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结婚,只是每一次想,结果都是无疾而终。她是典型的女强人,事业已经足够填满她的生活。她什么都不缺——甚至不缺爱情,她很幸运地拥有着别人羡慕不来的很多东西。然而谁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是恐惧婚姻的。看到自己的父母从前是多么恩爱,后来依然走上穷途末路。最可怕的是他们都再次一头载入婚姻的深渊,如果结婚以前他们知道自己的伴侣以后会和自己分开,甚至能和另一个人,也执行相守白头的承诺,还有人敢义无反顾地说我愿意吗?

婚姻不是人人必经的交通要道。它对有些人而言是独木桥,对有些人是康庄大道。

所以,婚姻对于她来说,和一张没有任何意义的白纸无异。她并非不信任小蓝,只是既然没有意义,又何必去和别人一样挤那座独木桥呢?有的人走过去了,有的人在途中摇摇晃晃,有的人,则直接掉入了无限黑暗。

她轻轻接过他手里的提琴,却把琴弓留在了他的手中。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问为什么。

她说:“下一次我还是会和你合奏;下下次,再多次也如此。只是这弓太沉重,我暂时还没有能力举起来。”

林静蓝保持了良好的风度。他站起身,将戒指取下放进她的手心,不容解释。

“我会等你。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将它和所有的幸福一起为你戴上。”

纪华宁感激地笑了笑,自觉有些惭愧。而林静蓝倒真是不恼,只是有些悔。悔什么呢?就是悔自己引导了她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