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听天由命
安晚晴三人不仅被绑了,还被像看贼似的围观,眼前人头攒动的间隙,那将领与三名士兵和犯人迅速的离开,这好像是趁着他们被绑了手脚逃离的样子,安晚晴不禁多看了那几人两眼。
一直埋头夹在士兵中的罪犯朝这边微微扭了一下头,好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豁然僵滞,既沒有正要看她也沒有立即走开,还是身旁的士兵抓住那人的手,那人才回神跟了上去。
安晚晴心底赫然挥之不去的感觉这个人很是熟悉,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为什么又不说呢?
一直解不开谜团,被罪犯吸引注意力的安晚晴自然不会一心二用注意到远处一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积攒有千万年的思念,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云初收回眼时不巧感觉到了另一束审视探寻的目光,不用去看也知道刚才他的失神一定引起了齐风的怀疑,这般拙劣的阻拦手段能从都是她的脑子里钻出來已属不易。
他早该想到她既然让阳春鼓动民众支持战争,也会自己身体力行的参与,他怎么就沒想得到这一点上,如果她知道楚衍竟为了一个疑是她的人质在城外按兵不动了两日,她又会如何想?
感动……接受……云初心如止水的心在听到地上传來的声音时就开始暗潮澎湃,此刻更是有巨浪翻滚,他控制不住,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他云初的罪恶绝情,楚衍的深情……
“春儿?”
他本以为这一关过了,却沒想到安静的墓穴里幽幽****的飘出一道不确定的探问,他一下子抬起头去望向说话的主人,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隐有悔恨痛苦,他知道就会是这个结果,在利用阳春的时候,云初低下眼不去看安晚晴,本就断了情了,他不会有什么机会重來。
阳春已走到了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小甬道口前,她听见了那低微心疼的呼喊,可她却不能答她,只顿了顿就踏进了洞口中。
安晚晴已确定那个人是阳春,是云宗将她抓起來了吗?为了她的那一封谏言信?
齐风一直看着云初,云初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让一个士兵推着他从另一个甬道口离开。
齐风观察着这个地底下的宫殿,不知道是哪位帝王墓给人当了藏身所來用,他瞥了一下面色阴郁暗自沉思的安晚晴,不禁蹙眉担忧起來,当他的眉宇渐展,眼中露出一丝狠戾之时,却感受到了络纱失望的目光,对他陌生质疑的眼光令齐风别开头,并不想让看穿自己想法的络纱用轻蔑卑鄙之人的目光看自己。
等云初也离开后,围着他们的人也一个一个的散开了,独留他们三个人在墙角。
以防再被民众围堵,齐风先迷晕了他们,安晚晴也不可避免的晕了,只有络纱和齐风清醒着,两人手上的绳索不费吹灰之力便落在地上,络纱扶起安晚晴,话却是对齐风说的,“他非罪大恶极……”
齐风未答,络纱独自一人扶着安晚晴走,“我们是大夫,救人才是己任,何时,你也妄动杀念了?”
对于络纱微带责备和失望的口气,齐风立在原地,直到络纱在云初消失的洞口处洒了迷烟的解药,他才赶紧跟上去,“我只是不想玉儿再与他牵扯不清,他由明转暗出现在石陵,一定与楚汉之战甚为密切,这只会让玉儿深陷其中,方才阳春的事你看不出來吗?”
“看出來了……”络纱怎么看不出阳春是甘愿做个犯人的,络纱亲眼见证体会过楚衍对安晚晴的执念,也亲身经历了阳春为饵引他们上当的陷阱,怎么不知道云初与阳春在做什么事儿?
“如果他再有与玉儿牵扯的心思,就不该是刚才那样的态度……”络纱并不回头,看得比齐风还透彻,平平稳稳的又很是慨叹,“你以为他沒看出我们已经认出他了?用麻绳和沒有一点功夫的人是关我们,还是放我们?”
齐风沉默,络纱突然停了下來,望着前方的微弱光亮,沉沉叹了一口气“走吧,听听他怎么说……”
石棺旁边只有云初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刚出洞口的三人。
谁都不开口说话,好一阵子,云初才转动轮椅,目光却只落在闭着眼靠着络纱的人,上上下下确认安晚晴毫发无伤,才说“带她走吧,去哪儿都可以,或者把她关起來,这个天下再动**莫过十数日也该安定了……”
络纱与齐风什么话也沒说,云初好久才将眼从安晚晴身上挪开,抬手指了指右侧的甬道“从这儿出去,外头的人会待你们离开。”
墓穴内只余一人一棺默默相伴,好一会儿右侧的甬道内來了两个士兵,“先生,属下已经将人送至灵山下,一个时辰后他们应该能出石陵了。”
寒凉在周身蔓延,云初不禁拢了拢遮着下半身的毡子,“通知方将军,可以先行试探。”
“是。”两人之中一人奉命离开,一人静立一旁,“先生,我们可要去城楼上看看?”
云初摇头,手不禁抚上跟前的石棺,“去看看石陵的百姓,解释一下。”
战事如何根本就用不着去亲眼见证,方远一定会让人只字不落的转告自己,不去看才能更心平气和,遏制住自己骨子里纵身战场兵戈相接涌动的热血。
哒哒哒,轰轰轰……
声音由远及近,由小至大,震得地面颤抖,云初扶着石棺的手也在颤动,面色沉凝肃重,他楚衍终于等不下去了。
“先生……”去安抚石陵百姓的士兵冲冲撞撞的跑了进來,气息紊乱粗重,“现下怎么办?”
云初知道他为何如此惊慌,方远才去了不多时,说不定试探还沒开始,已被楚军抢先一步攻了过來,这个时候真不知道地上的战况何如,他也不知如何作答“等……”
心中再焦虑担心,他们也再使不上劲儿,该做的都做了,现下唯有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