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王的随扈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绛攸一脸阴翳，“据青琼所说，你这一个月几乎都没有怎么回到宿舍睡觉！”
琦攸嘻嘻的笑起来，“当然是在工作啦！老爹你还蛮关心我的啊。”
“……我是担心你出去惹什么麻烦……”绛攸听他这么一说，觉得稍稍放心了一点，“你是说真的吧？没骗我？”
“那当然！”
“可是……我总觉得你有什么阴谋啊……”绛攸如临大敌的样子，“你真的在工作？”
“……是啊。”
是啊、是啊，哄国王睡觉的工作。
琦攸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原来还想着自己可以帮到这个国家，结果，落了一个“陪床”的活……想想都觉得莫名。
外公啊，你没有想到你花了那么多心血养大的外孙在陪他的主上睡觉吧？
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那么轻率的决定效忠了……
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境地啊……琦攸想着，都要悲哀的落泪了。
“今天要宣布你所在的职位了……你这个小鬼最好被发配边疆才省心呢。”绛攸瞪着自己的儿子。
“那样老爹会寂寞吧？”琦攸嘿嘿的笑着。
“罗嗦！”绛攸视线有一点游弋。
“呵呵，老爹真是个单纯的人啊。”
居然被自己的儿子说成单纯，绛攸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奇耻大辱已经有眉目了。
执务室。
“喂，你太胡来了吧。”楸瑛头痛的揉揉脑袋。
“有什么要紧啊，反正只是随扈而已，官阶什么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问题吧？”
“不是这个问题！哪有进士时期一结束就当王的随扈？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吧？”
“……孤会教他的！”
国王郑重其事的发言并没有让楸瑛放心多少，“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啊？你不是只在他小时侯见过一次吗？为什么非要他来当你的随扈？”
“……没有啊，孤只是很想……很想看看秀丽的小孩嘛……”
国王的轻声呢喃让楸瑛突然觉得很难开口。
“……好吧……”
“啊，楸瑛同意了吗？”
“……我只帮你搞定绛攸，其他人你自己解决……”
国王立刻猛力颔首，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楸瑛沉默以对，这些年，虽然已经很习惯这个家伙的白痴举动了……但是，似乎内心要真正接受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琦攸的脸开始抽筋。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鲁尚书似乎也觉得很难以启齿，“你在名义上属于仙洞省，但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担任王的随扈……”
那个……白痴……琦攸突然很想掐死国王。
“……我并不懂仙洞省的推算星象之类的工作，我在这期间也是在门下省工作……”
“我知道，但这是陛下的意思，你有什么不满吗？红进士。”
“……不，没有……”
鲁尚书走后。
“……琦攸大人……”
转过头，“啊，是你……”岚姬温柔的笑颜让琦攸觉得稍微好过了一些，“有什么事情吗？”
“家父希望可以请琦攸大人可以和青琼大人一起去寒舍小酌，不知道琦攸大人……”
琦攸揉揉脑袋，嘟囔着，“什么啊，我可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芯苑也是，你也是……为什么女人都这么麻烦啊……”
“琦攸大人？”
“……我知道啦，会去的……茶家的府第对吧？我知道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恩，那个，不知道琦攸大人被分到哪个部门了？”
这句话戳到了琦攸的痛处，“……”
都是那个白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啊！
琦攸咬牙切齿的表情吓了岚姬一跳，她忐忑道，“……那个，我和青琼大人都被分配到了吏部……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会请教琦攸大人……请多多关照了。”
“……”
青琼那个白痴居然到了吏部……我早晚要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杀！开什么玩笑！老爹只有我可以欺负！他要是敢对老爹怎么样……哼哼……
一系列的可怕表情好象幻灯一样出现在琦攸的脸上。
“下不为例！”璃樱把做出来的档案扔在了国王的桌上，抱怨着，“拜托！以后不要再叫我做这样的事情了！你以为仙洞省是什么啊！”
开心的拿起档案，“谢谢你啊，璃樱……孤本来想拜托黄尚书的……结果被他狠狠的骂了一顿……”
这是当然的吧？璃樱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那个家伙担任你的随扈啊……那么麻烦的身份，要是我的话，宁愿跟他保持距离……”
“……可是孤很喜欢他啊。”
“算了，随便你想怎么样吧……”璃樱无奈的摆摆手，“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弄吧……”
“……”
终于完成了交接，琦攸准备回家。
怎么说呢？感觉好象草丛里有某种啮齿动物在窥视自己一样……不仅发出嘻哩唆咯的奇怪声音，还有奇怪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琦攸已经连朝他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喂，适可而止好不好？你以为我的忍耐可以到什么境界？”
草丛里传来了更大的声响，“……居然被发现了……孤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啊……”
一身士兵打扮，眼前的男子嘿嘿傻笑着。
“……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连这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吗？”琦攸觉得累的要命，自从九岁那年陪蝴蝶去买东西之后，好象就没有像这么累过。
男子郑重的道，“可是孤有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啊。”
琦攸心下一动……难道，这个家伙，终于要先下手为强了吗？
“喂，我说……”琦攸觉得自己的脸部神经要坏死了，“……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任务吗？”
“嘘！”男子小声道，“那两个老头子耳朵很尖的！”
“……不是这个问题……你的重要任务就是要叫我帮你去把那个霄太师的梅干偷出来！”琦攸一脸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一般的梅干！”国王小声抗议，“霄太师说，那是可以用来时空转移的超级梅干！”
“……”
亏你也信啊……琦攸一阵眩晕。
我居然愚蠢到以为你要对那些贵族动手了……
“琦攸你很厉害吧？帮孤把那些梅干偷出来好不好？”
“……”
不远处的梅林里，霄太师和宋太傅正很悠闲的喝茶、吃梅包子。
“就是霄老头手边的那个陶罐……”男子可怜兮兮的道，“琦攸不是说孤的意思全会照办吗？现在孤真的很想要那个梅干啊。”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
“……你不是王吗？只是一罐梅干啊……你如果去要的话，他们应该会给吧。”
“才不会呢！”男子愤恨不已的道，“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乖乖的听话！所以，琦攸……”
“……”
“什么人！”一声巨吼，一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
琦攸一惊，护着国王退开两步。
“小贼！”宋太傅挥剑而上。
琦攸惊讶之余，闪身避过；但对方攻势并不减缓，又提剑刺来。
“好个小贼，有两下子嘛……”
“宋太傅！不要打了！是孤啊！”
宋太傅看到许久不见的徒弟，就停了手，“什么啊，原来是小弟……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荒殆政务，伺机偷懒？”霄太师脸上**漾着无比讨厌的笑容（刘辉看来是这样），走了过来，“啊……你不是……黄叶的那个小徒弟嘛……”
“你认识啊？”宋太傅收剑回鞘。
“啊，见过一次……不过你不是跟着黄叶在学习医术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
“琦攸现在是孤的随扈！”国王理直气壮的宣布。
“随扈？”宵太师眯起眼睛，打量着琦攸。
“喂，小鬼，你身法不错啊，”宋太傅走过去，“今年多大了？”
“……十七……”
“是吗？你的师傅是谁？”
“……叶棕庚……”
宋太傅睁大了眼睛，“看不出啊，那个老头居然那么厉害，下次一定要讨教一下……”
“……好了，宋，不要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你们这两个小鬼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孤……孤在散步！”
不知道为什么，刘辉说这句话的时候，琦攸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是他的饲主。
“哦~~散步啊，从后宫一直散到这里~~”宵太师恍然大悟的道。
“……”刘辉对琦攸投去了求助的视线。
“……”
哈？现在知道拜托我了，你早干什么的？
不过就自己的职责，好象也不能不管这个家伙。
仿佛难以忍受冰冷的空气，琦攸慢慢低下头，冷玉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肩膀还轻轻颤动起来……
“……”
“对、对不起……”什么**落到了地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贪玩带陛下到这里来……”
琦攸抬起脸，水汪汪的眸子让旁人几乎也要落下泪来，好象少女一样漂亮的面颊微微酡红，“……所以……请不要责怪陛下……都是我的错……”
“……”
“……”
两个老头子彻底无言。
终于摆脱了两个罗嗦的老头，琦攸很习惯的擦掉了眼泪。
“……琦攸，孤觉得你不去做演员实在是太浪费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过真正的演技……怎么了？”
刘辉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可是最后时空转移梅干还是没有拿到……”
好象没有得到礼物的小孩子一样，国王低头拨弄着自己的衣角。
“唉……你真是……”琦攸无奈的揉揉脑袋，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物体，放在了刘辉的手心里，“只此一次啊……”
刘辉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手里的小东西，“原来你顺手牵羊了！不愧是琦攸啊！做小偷也做的这么帅！”
“……你这是对我的称赞吗？……╬”打了个哈欠，“好了，你的梅干也拿到了，快点吃吧。”
“……”
“……你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干什么？放心，我不会跟你抢这个梅干的。”
琦攸当然不知道刘辉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现在超时空转移的话，自己改变过去，也许就不会有琦攸了。
而这也是刘辉真正担心的。
“……今天先不吃，”刘辉掏出手帕，小心的把梅干包起来，塞进怀中，“对了，琦攸，今天陪孤一起吃饭好不好？”
“……你不会吃饭要我喂吧？”琦攸的头上暴出了青筋。
“……不是啦，孤每天都一个人吃饭……”
刘辉并不喜欢吃饭——一方面是一个人吃饭实在很孤单；另一方面，即使再多的美味佳肴，试完毒之后，全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饭菜……
然而，无论什么时候，他也都只是一个人吃饭——因为王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
但是琦攸这样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琦攸微微挑起眉毛，“我是没什么问题啦，只是今天要到岚姬家里去……”
国王好象没有讨到主人欢心的小狗一样，连眼神也转向一边。
“……”
为什么每次他用这种小狗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拒绝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琦攸愤恨不已的想着。
“……你如果要我陪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真的吗？！”
“……不过，臣下和主上一起吃饭太不成样子吧？”
“孤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啦！”
“……那、那我来想想办法……”
刘辉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年轻的随扈。
“……”
“什么？！你不去？为什么？”青琼睁大了眼睛。
“……那个，怎么说呢……”琦攸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仙洞省……今天突然有了很多的工作……”
“……可是我刚才还看到羽羽大人和璃樱大人在喝茶啊……”
“……就是他们把所有的任务都推给我们这些新人了……”
“……可是，芯苑妹妹听说你要来，非常高兴的要跟我一起去呢……”青琼有点遗憾的道。
“……蓝芯苑那个女人也烦的要命啊……女人果然都是麻烦的生物……”琦攸用力抓抓脑袋。
“啊？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啦，”琦攸好象对待小弟一样勾着青琼的肩膀，“你看……我是真的很忙啊，工作堆的像山一样……你以为我是那种君子到会放弃和女孩子共进晚餐的家伙吗？其实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其实对那个岚姬小姐很有意思吧？小琼~~~”
青琼的脸立刻涨的通红，“不、不是……在下……”
“呵呵，不要这么害羞嘛，小琼……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放弃哦，快点……顺便再买点礼物，岚姬小姐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啦……”
“……”
于是，琦攸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的打发了吏部的新人。
躲在一旁的刘辉表情复杂的走了出来。
“这下可以了……不过，去后宫吃饭不太妥当吧……”
“琦攸……”
“恩？”
“孤觉得你不像十五岁……也不像是绛攸的小孩……”
“……你如果继续废话的话就一个人去吃饭……”
“……”
“琦攸，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
“恩……”琦攸摸摸下巴，“其实我也搞不太明白……从以前啊，狸哥以前一直带我去的……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也不用那么急着吃饭吧？”
“狸哥？”
“御使台的御使……从我五岁的时候，他就一直带我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小巷，琦攸终于在一个黑黑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
整个房子都是黑的，只有些许灯光从贴着黑纸的窗户后面透出来。
刘辉咽了咽口水，“琦攸，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吃饭吗？”
“……”很习惯的拉开门。
一个老头子坐在那里抽着水烟，满口黄牙，嘿嘿一笑，“小鬼又来了吗？苏芳那小子还真是教坏了少年人啊~~~~”
“……今天不是我啦，”琦攸指着刘辉，“是这位。”
琦攸不管刘辉一脸莫名，绕到台子后面，对着老头子耳语道，“那个家伙……精神年龄和实际年龄相当的不符啊……所以麻烦你给他一点可以‘长大’的那个……”
老头子吸了一口烟，“没问题，这点小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刘辉，“我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不太对，过来吧……”
刘辉被看的心里发毛，还是忐忑的跟了过去。
“冲击性太强的你可能也受不了，喏，先这个吧。”
老头子把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塞到了刘辉的手里，然后又坐到原来的地方去了。
“……琦、琦攸……”刘辉好象捧着炸弹一样。
“恩？”
“……这、这是什么？”
“狸哥说是可以让人快速长大的东西……”我觉得其实你倒是蛮需要的——琦攸想着。
扑通、扑通……刘辉已经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的跳动。
书被翻开了……
“……”刘辉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很多？”
“琦攸……”
“恩？”
“你说……你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看这个了？”
“恩，是啊……反正也没有事情可以干，就跟着狸哥到处跑。”
“……”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桃色绘本？
刘辉觉得浑身无力——如果绛攸知道的话，他大概会背过气去……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老头子一脸鄙视，“难道连这种程度也接受不了吗？看来我高估这个家伙了呢。”
“啊，对了，狸哥最近没有来吗？”琦攸决定无视刘辉。
“没有啊……啊，他老爹倒是常来……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要这个，真是个色老头啊……”
“……”
刘辉无意中瞥了一眼琦攸。
他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坐在一家街头的小店里，这里连一个屋顶也没有，招揽着囊中羞涩的顾客，卖着各种粗陋的饮食。
“怎么样？”琦攸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这里的包子很好吃吧？”
刘辉皱着眉头，勉强吃了一个，“……好难吃，跟秀丽做的差太远了……”
“是吗？”琦攸塞了一个在嘴里，“还不错啊，我觉得比爷爷做的好吃太多了。”
“……红爱卿也会做包子？”
“做过……他经常做……但是，也不算太糟啦，至少比外公做的好吃一点。”
“……”原来这孩子就是在两大拥有强大杀伤力的包子下长大的——刘辉突然觉得琦攸的童年其实很不幸，“你吃过秀丽做的包子吗？那个非常的好吃啊。”
琦攸睁大了眼睛，“你吃过吗？”
刘辉一脸开心的点点头，“秀丽以前经常给孤做啊……真是非常好吃的包子呢。”
“……真是让人羡慕啊，”琦攸笑了起来，“我啊，小时侯，每天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吃上我妈做的包子……但是，她好象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好象上一次吃她做的包子……大概，已经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呢。”
“……”
“我妈她啊，一直说着要保护国家、保护国王……小时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王，想着，如果自己要是那个人就好了……总是被惦记着……大概是受了她的影响吧……所以，‘他们’找我的时候，我没有多想什么就答应了……至少可以弄明白，为什么她要用这么多的心血去保护……”端起杯子，琦攸并没有喝，而是凝视着杯中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刘辉拿起一个包子，若有所思的道，“她说……要‘保护’王吗？”
琦攸抬起手，很不爽的给了刘辉一个暴栗。
“痛、痛痛！你做什么啊！”
“……不要露出这么讨厌的表情！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大错特错了，我可是站在我老爹这边的哦！”
“……可是孤……”
“只是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把杯中的茶水以喝酒的方式一饮而尽，琦攸嘟囔起来，“但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啊。”
“孤知道啊……孤只是想……如果能偶尔吃到她的包子就好了……”虽然这些年让他多少也看开了一些，但触及内心的伤口，他依旧隐隐作痛。
琦攸轻轻道，“这个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他们跟你说了吧？我以后也只会服从你一个人的命令……即使你要我砍了自己的脑袋，我也会照做，明白吗？”
“……”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可是王哦，不要这么一副没用的样子。”
“……琦攸……”
“怎么了？”
刘辉把杯子握在手里，“……孤不准你死的时候，你不能随便死掉，知道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命令……”
“孤不管！你说过……”
“好、好，我知道了。”
“……这是琦攸和孤的约定，绝对不能忘记哦！”
“……知道啦！”
琦攸揉揉脑袋，笑了。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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