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

萧子虞与萧子炳自后门出了宋家,萧子炳很不高兴,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好不容易能出宫来一次,全被林家那小子搅和了。

萧子虞也不管他,萧子炳是三分钟一变的性子,过会他就自己好了。自顾自不时在路边摊上挑些有趣的小玩意,交给身后的侍卫拿着,让他们掏钱付账。

“四哥,你买这些做什么?”萧子炳纳闷,都是些不值钱的瓷制的耳坠、镯子、挂饰,都是女人用的。

“给七姐买的,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前面的六个公主都出嫁了,只剩下十二岁的萧子娴。萧子娴与他都养在贤妃宫里,平时关系很好,当初他因为不通礼仪和宫里规矩闹了不少笑话,是贤妃和萧子娴一直维护他,萧子虞对她们很是感激。深宫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们能利用他也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萧子虞很庆幸。

“女人最麻烦了。”萧子炳撇嘴。

“你难道以后就不娶妃了?竟说混话。”萧子虞一巴掌手拍上萧子炳的头。

“哎呀,你又拍我的头,你让我拍回来。”萧子炳扒着萧子虞的衣服举着小手掌够他的头。

萧子虞嗤笑,“小矮子,先吃两年饭再说吧你。走,回宫了。”一手抓着萧子炳将他从身上扒下来抱着,上了马车。

次日。

萧子虞如今是还在上书房读书的四个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五皇子萧子昱八岁,六皇子萧子冼七岁,最小的是六岁的七皇子萧子炳。

大齐的皇子很辛苦,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样样都得学,甚至正德帝还给他们加了一样佛朗机语。每日间寅时就要起床,申时下学,萧子虞往往都要温书至戍时才能睡觉。他没有聪明到过目不忘,就只有靠后天的努力,不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怎么活下去呢。

太傅是朝中的清流砥柱,叫陆时恪,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下巴上的胡须也已经花白。大齐的太傅地位很高,可以受皇子的礼,还能体罚皇子。萧子炳就经常因为背不过书挨了不少陆太傅的戒尺,有一回他肿着手心去找正德帝告状,结果被一顿训斥,回来抱着萧子虞大哭一场,从此就老实了。

今日正德帝居然有闲情来了上书房,这是自从太子出了上书房之后他第一次来。

众人各自行礼之后,太监搬来椅子请皇帝坐下,一众皇子与皇子伴读肃立在下首。

皇帝来上书房自然要考校皇子们的学问,萧检向萧子虞道:“子虞。何谓君子之德?”

萧子虞微一思索,道:“禀父皇,儿臣以为,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居,为官者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之准。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谓之君子之德。”

正德帝满意点头,又一一询问了其他三个个皇子的学习进度,又提了问题让他们回答。除了萧子炳背书还有些磕绊,其他三人的功课都很扎实,尤其是五皇子萧子昱,小小年纪就真知灼见,说的很是出彩。萧检勉励了五皇子几句,将随身玉佩赐给他,又板着脸训斥萧子炳不务正业,见天净想着玩,萧子炳并不怕皇帝,只笑嘻嘻听着,末了还耍贫嘴,成功将正德帝逗笑了。

“子虞,”皇帝开口,“听说你昨日和子炳去了外城?好玩吗?”

萧子虞恭谨道:“启禀父皇,儿臣确实与七皇弟去了外城。儿臣与七皇弟原本是听说佛光寺的平安符很灵,想为父皇母妃们求取平安。”萧子虞抽空偷瞄了眼皇帝,看他表情未变,又道:“儿臣途中还遇见了兰台御史林家的公子,他被马惊了,儿臣让侍卫们救了林公子,并就近送到了宋侍卫家。”

正德帝点头道:“恩,你做的很好。林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出了什么好歹,怕是会伤心的很了。你见了林卿了?”

萧子虞道:“儿臣看天色已晚,恐怕父皇与母妃担忧,先行回来了,并不曾得见林大人。”

正德帝笑道:“那林卿岂不是不知他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是谁了?子虞,你可是做了赔本的买卖。”心里却是满意的很,他这个一直不显的四儿子确实如陆时恪所说,恭肃严谨,处变不惊。

皇帝第一次与自己说笑,萧子虞受宠若惊,一时讷讷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皇帝也没打算让他回答自己,又道:“林家小子怎么样了?”

萧子虞小心道:“林公子心性坚韧,并没有受很大惊吓。”皇帝到底想干嘛?

“子虞,如今谦泽已经袭了爵位,年纪也大了,再做你的伴读不大合适,不若我将林家公子赐予你当伴读如何?”皇帝忽道。

萧子虞一惊,张谦泽虽是袭的忠勇侯的爵,但他家是没有实权的,正德帝肯把兰台御史的儿子给他当伴读,到底是试探还是觉得他这个儿子翻不出大浪来?

“父皇,林公子虽然聪慧,但是才五岁,若是入宫,恐怕……”

正德帝笑道:“无妨,林卿过几日就要往扬州上任去了,此去扬州路途遥远,林家小子伤还没好,就让他与你一同住在宫里吧,也好给你做个伴。”皇帝自顾自下了决定。巡盐御史的位子很重要,他不得不防。算来算去宫里其他儿子都没萧子虞稳重,毕竟他不能让人家的独子在他这里有什么差池,跟众大臣不好交代。

萧子虞心中了然,两淮盐政是国库重要收入,正德帝疑心病重,将林海儿子扣在宫里也是正常。

“儿臣遵旨,多谢父皇体恤。”萧子虞谢恩。

林如海今年三十岁,已是而立之年。当年的同窗都已经儿子好几个了,他膝下也只得一子,还是庶子。林家几代单传,子嗣很是艰难,是以他也并不怪贾氏成亲几年无子的事,相反夫妻两人成亲几载一直琴瑟相和,几乎从未红过脸。

他听到儿子差点因为发了狂的马丢了小命的时候,心里不免对贾氏有些不满。林璧生母齐氏是已故林老太太赏的,他虽不好拂了老太太的意,但也是为了顾及贾氏心思没去过齐氏房里几次,没想到齐氏是个好命的,居然就生下了庶长子。他知道贾氏心里膈应得很,对林璧只做些表面功夫,所以就算重视林璧,也不好做的过分了,生怕娇妻不喜。这次惊马事件让林海惊了一身冷汗,说不定他这辈子只得这一个儿子了,若不是有人相救,岂不是要绝了后了,也不顾贾氏辩驳,很是冷落了她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谁攻谁受好呢?给个意见呗。

有点拿不定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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