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阁很想拖延,但在李蔷的督促中,殿试如期举行。四十名贡生依次走入金銮殿,他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满是憧憬之色。
读书数十年时光,不正是为了走入这里,成为掌控大乾权力的一部分。
他们也看到了坐在中间龙椅上的身影,那位就是传奇的大乾皇太子李蔷。
金銮殿中放着四十张桌子,上面已布置好了笔墨纸砚。
四十名贡生被安排坐下,他们都在等着龙椅上的李蔷出题。
李蔷从金冬手中接过了沾好墨水的毛笔,在一幅黄色的帛布上写下了‘大乾经济之道’。
金冬将黄色帛布拿起,依次走过四十名贡生身前,让他们看清了帛布上的题目。
四十名考生开始了答题,李蔷看着他们内心有了些想法。
大乾朝堂之中,绝大部分的重要官位,是由进士出身的官员来担任。
有着进士出身,在朝堂中就属于最核心的一批,不论是分配职位,还是提升品级,都是进士出身的官员优先。
李蔷想过用‘风月宝鉴’来绑定大乾重要官员,但由于大乾重要官员自身品级太高,与大乾的气运牵连太深,使得‘风月宝鉴’想要绑定数量庞大高品级官员,普通灵魂是无法办到的。
而他的仙人一级的灵魂,也就是花主灵魂以及斩杀的数位仙人级别灵魂,这些仙人级别的灵魂数量有限,他并不想贸然使用。
用普通灵魂绑定的官员,最好是六品以下,但普通六七品官员就算是对李蔷百分之百忠诚,对于朝堂的影响也不大。
但面前的这四十名考生不同,虽说现在使用‘风月宝鉴’绑定他们的忠诚作用不大,但再过一些年后,他们会发展起来,成为大乾官员的中坚力量。
以后每次殿试的考生都如此办,那么整个大乾的文官体系就会慢慢被他渗透,最终被他所彻底掌控。
当然,他之所以选择这种缓慢的方式,还有另一个原因,短时间他可以让大乾朝堂畏惧他,从而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李蔷坐在龙椅上,等到殿试到了最后阶段,太监将试卷收回时,他发动了‘月风宝鉴’。
四十个普通灵魂被消耗,接着四十名考生看向李蔷的目光中,除了对权势的敬畏,还多了忠诚。
这一变化旁人并没有看出,四十名考生除了一刹那的失神,就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李蔷从四十名考生中,点出了前三甲,以及进士出身与同进士出身。
事实上能够参加殿试的,自身的能力都是顶尖的,这些考生可是从全国各地层层选拔出来的。
李蔷点出的前三甲,是看中了其对于经济方面的见识。
如今大乾的武力可谓是鼎盛,所以大乾之后的政务以他的想法是以经济为主,而朝中的这批官员,一個个多多少少与商人有利益关系。
官商勾结根本无法禁止,真正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就要依靠百分之百忠诚的官员,这些百分之百忠诚的官员是不可能背叛李蔷的,李蔷的命令他们也会完全执行。
以后每三年一批进士,这些进士进入官场,会优先进入官员的培养体系。
在李蔷想来,只要十年时间,一年三四十名进士,十年就是三四百进士,这些官员将会从低到高,占据大乾官场最核心的一部分了。
最重要的,由于‘风月宝鉴’绑定的是没有品级的进士,等到他们成长起来,这绑定效果还在,并不会受到升官的影响。
另外,李蔷还会有意加强对这些百分之百忠心进士的培养,让他们尽快提升品级,有着进士这个出身,配合上李蔷的栽培,这些百分之百进士会更容易成功。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金冬那边的情报显示,虽然大通钱庄各地都在向京城运送银子,但其总量远不足九千万两这个数字,甚至这种运送银子的行为,更像是有意表现给外人看的。
李蔷明白,大通钱庄这是有了其它的心思,并没有打算在四个月后为他兑换九千万两银票。
在判断出这个结果后,他淡淡一笑,这大通钱庄真心是找死。
他也想看看大通钱庄背后的六家大商户准备做什么,敢于违背他的意思。
要知道李蔷可是大乾皇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
李蔷将银票兑换为现银,这又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管六家大商户有什么底气,都不应该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这一天早朝,李蔷一边听着臣子的汇报,一边想着心事。
林黛玉生产的日子已至,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随时都可能生产。
这让李蔷有些心不在焉,做任何事时都在分神。
“臣有本启奏!”就在日常政务结束,金冬准备宣布下朝时,一名御史站出来大声说道。
李蔷看了这名御史一眼,挥手示意其接着说。
“臣弹劾皇太子违背祖制,带九名未经皇宫检查未有任何名份的女子入住东宫!”御史沉声说道。
他手中托着一本折子,眼睛凌厉的看着李蔷,一点都没有在乎李蔷是皇太子。
“金冬,将折子拿过来!”李蔷没有任何惊讶,他知道这是大通钱庄的反击开始了。
其他朝臣中,有的震惊,有的却是早已知晓,他们都看着李蔷这个太子如何自处。
“本来东宫之事为本宫私事,在朝堂中本宫并不想提及,但既然有御史拿这件事弹劾本宫,那本宫就将事情说清楚!”李蔷淡淡说道。
他的目光在众朝臣身上扫过,灵敏的感知让他感受到了朝臣身上传出的情绪,其中不少朝臣的情绪是幸灾乐祸,还有一些兴奋的情绪。
“本宫流落在外,近些年才回归皇家,御史所言的女子,在本宫未入住东宫前,就已住在本宫府中,难道本宫成为太子,就要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吗?
御史你读的是什么圣贤之书,莫非本宫做了太子,就要做那断情绝义之人?”李蔷看向御史连声责问道。
“那为何太子不让那些女子接受宫中的检查,这不是违背宫中祖制吗?”御史大声反驳道。
“来人,将他拿下,送入大牢!”李蔷沉声喝道。
两名宫中侍卫上前,一把就将御史押住。
“慢!”邓大学士这时站了出来大喝一声。李蔷的目光冷冷看向邓大学士,等着邓大学士将要说什么。
“太子殿下,御史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就算是御史有什么说错了,也不应该如太子殿下这般打入大牢!”邓大学士躬身说道。
“本宫并不是因为御史告了本宫而治其罪,而是他竟然敢窥视宫闱,难道邓中堂也要为这种人求情不成?”李蔷盯着邓大学士问道。
邓大学士一怔,他这才想到了御史所弹劾太子的罪名,那些关于宫中的事,可不是一个御史能够知晓的。
“真是好胆,东宫之隐秘都敢窥探,哪里还将皇家放在眼中,本宫要通过他调查出他与宫中何人勾结!”李蔷接着说道。
他挥了挥手,两位宫中侍卫已押着御史下去了。
御史在被押走的过程中,脸色惨白,他没有想到李蔷竟然会如此的狠决。
“本宫知道,大通钱庄的六大商户请你们其中一些官员出面,想要弹劾本宫,但你们在如此做之前,需要考虑到后果。
本宫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向大通钱庄兑换手中银票为现银,竟然会受到这种对待,如果是普通人手中的银票,怕是根本无法从大通钱庄兑换出现银吧!”李蔷脸上带着讥讽之笑容说道。
他没有丝毫顾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大通钱庄的事说了出来。
下方一些官员面色难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蔷会直接将桌子给掀了。
接下来他们真要弹劾李蔷的话,不说李蔷的报复,就是其他朝臣都会认为他们是为了大通钱庄出面的。
有些话可私底下说但不可能公开说出来,有可能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公开说出来的话,就会让大家必须指责。
“邓中堂,本宫知道你与大通钱庄关系匪浅,本宫希望大通钱庄能够将本宫的银子给本宫,难道这个要求过份吗?”李蔷又看向了邓大学士问道。
他现在对于邓大学士已失去了耐心,这天下又不是离了谁就运转不了。
他在朝堂上直接责问邓大学士,已是决定与邓大学士公开决裂的态度了。
“老臣从未利用手中权力帮助大通钱庄,这点日月可鉴!”邓大学士并没有回答李蔷的问题,而是大声说道。
这个问题真无法回答,要说李蔷不对,那也有些说不过去。
李蔷向大通钱庄要回的是自己的银子,银票不过是存在大通钱庄银子的证明。
但要说李蔷做的完全正确,也有些说不过去,李蔷要拿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影响了大通钱庄的正常运转,李蔷这种行为可以被认为是经济战争。
“这里是大通钱庄最近十年利用邓中堂的名义所做之事,金冬,你拿给邓中堂看看!”李蔷取出了一大叠纸张,一边交给金冬一边说道。
他早就做好了反击,与大通钱庄不同,他是打算直接动了大通钱庄在朝中最大的支柱。
邓大学士从金冬手中接过了厚厚一叠的纸张,他的手有些颤抖。
他当然知道大通钱庄经常利用自己的名义做事,但这种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叫他当初承受了吴家的恩情,他通过这种方式也算是回报了吴家。
他看向第一张纸,上面写书着一件刚发生的事,大乾军方一份大采购,涉及到一百三十余万两银子的价值,被大通钱庄接下了。
其疏通的关系,走的就是邓大学士弟子的路子。
更为关键的,在纸上还附录了军方各项采购物品的市场价与大通钱庄的交付价。
这交付价比市场价还要高三成,也就是说一百三十余万两银子的大采购,不说利润,只说与市场价的中间差就有了三十余万两银子。
邓大学士又翻到了第二页第三页,每一页上都有差不多的记录,这些记录中与市场价的差距大到上百万两银子,小到几万两银子。
“邓中堂,你的名头真的好用,单是这十年时间,大通钱庄就利用你的名头,从大乾额外多赚取了近三千万两银子!”李蔷淡淡说道。
邓大学士面如土色,他通过一生聚起来的名声,在这场朝会上受到极大打击。
听到近三千万两银子这个数额,整个朝堂上的官员们也都骇然。
大乾的税收虽多,但几乎年年不够支用,国库几乎年年都支撑不到年底,经常还要皇帝用内库来维持。
经常到了年底,户部都会与皇帝为了几十万两银子争持,而各家部门也差不多,甚至为了几万两银子的拔银与户部争取。
可单是邓大学士关系流走的银子,十年就有三千万两银子,平均下来每年三百万两。
邓大学士手一抖,手中的纸张落下,掉落到一些官员的脚下。
有些官员好奇的拿起纸张,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接着更多的官员拿起纸张,大家传阅起了纸张。
田大学士眉头微皱,他从一旁官员手中接过了两张纸。
他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纸上有着时间地点,涉及的个人与衙门,银钱与物资等数据一应俱全。
这种证据一看就是情报部门收集的,甚至就是太上皇那个隐秘情报组织的成果。
他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李蔷,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
李蔷如此的反击,根本没有给邓大学士留有任何的机会。
以官场的规矩,邓大学士这种重臣出了这样的事,李蔷会将其叫至东宫,将证据给其观看。
只要证据足够,邓大学士就会以某种名义致仕,体面的退出大乾官场。
而李蔷的做法,就是没有给邓大学士活路,邓大学士不但要丢官,背上一辈子的骂名,还会因这些事被治罪。
邓大学士这么大年纪,真入了牢中怕是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