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想着,想害殷寒的人那么多。就连商思思的接风洗尘宴会也有人从中作梗。

现在跟殷寒能这么平静地跑步,属实不容易。

殷寒撇头仔细观察竹桃。

小丫头长大了。

更懂更会了,还有亿点点撩人,殷寒的三魂六魄完全被人儿勾住了。

放在以前看到那么精美的蛇皮,他命令人去抓那只小蛇扒皮去骨制成标本,但是现在他没有。

因为他已经有最完美的标本了。

有和他相同的温度,会掌舵他的情绪。

“殷寒,你……”

后花园里除了漫野百合,就是山坡土堆。

这角度恰好也方便了某人。

“殷寒,这里是后花园,我还要跑步的。”

“嗯?”他笑,“你不是嚷嚷着要减脂么?”

他的语气跟他的动作一样,没脸没皮。

所幸这里是竹苑的后花园,周围四下无人。

草地上的露水沾湿了她光洁的背,百合花也羞愧地垂下脑袋。

身下突然传来竹桃哀求的声音。

“我肚子有点疼。”

“怎了,着凉了?”

他暖呼呼的手作势托住她的腰肢。

小丫头娇气,碰了不行,磕了更不行。

竹桃感觉涓涓细流汇入一处,“不是,我好像来姨妈了……”

殷寒脸色一变,将她的裤子拉开检查。

凉飕飕的风从底下钻,她的脸跟发烧了似的。

她捂住他向下探的魔爪,“寒爷,就是正常生理现象,不用紧张的。”

殷寒可不管你说什么,浓眉透着凌厉,“疼成这样,还说没事。”

她成功被殷寒抱起来,离地面一米多。殷寒的手真的很大,可以一手的长度有她的腰宽了。

“对不起桃桃,是我的错。”

他在道歉,可是关殷寒什么事?

她哭又不是因为他在**太狠了,而是因为……

自从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杀死寒爷父母的人,她本能地想要逃避。

她本是待罪之身,怎么配得上殷寒这么对她。

他养她至今,养父母被杀之后殷寒也从未埋怨过她的身份,没有苛待过她,而是跟以前一样,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环境。

不仅取消了她跟渣男的订婚,还送她粉色眼泪作为信物,现在又要娶她入门……

她身上流的可是他杀父仇人的血,她怎么配。

这件事就像跟刺在她的心里埋下,稍微碰下疼痛的感觉蔓延每一寸肌肤,难受的说不出。

殷寒不知道竹桃在想什么,只见竹桃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他便知道她很疼。

殷寒将她搂的更紧,挨在怀里搂着哄着,“没事没事,小乖,我现在就叫车。”

殷寒看小女人的样子本就急,一个电话打给了殷九。

殷九是从**被喊起来的,听说让他开车去医院,什么瞌睡啊呼噜啊全没了。

他大声,“寒爷你等着,我马上到!”

白巧巧也清醒了些,“寒爷进医院了?”

“什么,寒爷要没命了?”

殷九这副样子,她还以为殷寒已经噶了。

“我也去!”

“巧巧,我的工作你就不要去了,呆在家好好休息。”

白巧巧一边穿衣一边嚷着,“我必须要去,不然竹桃那丫头肯定伤心死了!”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到了目的地。

却见竹桃缩在殷寒怀里,竹桃略带歉意的看着他们。

两个人好好的,白巧巧直接拉着嗓子,“桃子,你没事吧?”

竹桃摇摇头,“没事,就是来生理期了。”

白巧巧,“……”

把竹桃抬上了车,殷九驾驶室,白巧巧副驾驶,殷寒却道,“白巧巧下去。”

竹桃拉拉他的袖子,“巧巧可以去陪我。”

殷寒正想说什么,白巧巧干笑着从车上下去,“我正好去对面那包子店吃个早饭,那家包子店很好吃,嘿嘿,那我就先走咯……”

殷九抿唇,不舍地看了一眼白巧巧,将后面的隔板升起来。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很快就蔓延到了后面,殷寒将她的裤子扒拉下来,感受到了那抹阻拦。

“先给我看看。”

“寒爷,真的没事……”竹桃快要疯了。

“没事,你跟下饺子一样做什么。”

不仅如此,眼泪还哗哗的,眼睛比兔子还红。

那小表情也是伤心的不行。

她只是流汗+流眼泪,流汗是肚子隐隐作痛,流眼泪是因为她心塞塞。

“寒爷,要不你还是放我走吧。”

“闭嘴。”

“殷寒,你……”

那个地方还在流血,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来。

“有点肿。”

殷寒神色凝重,“药膏你带了吗?”

竹桃小脸一黄,“没……”

谁随身带那东西,药膏也只有床头才放……

男人眉眼略带愧疚,可竹桃眼尖地看到他的指尖上一抹艳红。

竹桃抽出一张纸巾给他的那根手指裹起来,小脸绯红,“你不嫌脏么?”

殷寒却笑了。

“你不是说正常生理现象,脏什么?”

接着他的话恨不得让竹桃就地消失,男人痞气道,“你刚要是不擦,我就用嘴抹掉它了。”

“……”

竹桃穿戴好了以后气的不理他,独自在窗户栏杆上,只是痛经而已,没想到会这么疼。

一个密闭的专属病房,医院最有权威的妇科女医生被叫过来。

推了推眼镜儿,观察了一番,“下体有点撕裂痕迹,这一两周尽量不要行**了,下体需要上药,每天三次,不能间断。”

竹桃扯了扯殷寒的衣袖,殷寒拽住她的手。

殷寒失笑,老父亲一样地说教她,“听见没,为了避免你又忘了,以后我来给你上药,医生的嘱托,你可别害羞。”

“……”

年迈女医生接着用专业性术语道,“痛经是因为这孩子本就体寒,又加青春期激素不调,这才引起了痛经,没什么大碍,吃点药缓解一下。”

竹桃点点头,小脸蜡黄。

医生收拾完了东西开溜。

殷寒撩开她的头发,亲了亲,“走,我们回家。”

见竹桃拉不走,殷寒以为她肚子疼,“我抱你?”

“寒爷,我们,要不还是分开吧?”

殷寒先是一愣,四目相对时竹桃的泪流成河,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他蹲下身子,换作以往他可能会暴怒。

但今儿在医院,她肚子又疼,语气便软了下去。

“分开,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竹桃哭的稀里哗啦的,黑眼圈挂在眼眶底下,像只小熊猫,殷寒知道这是她没有休息好,是他的错。

亲亲她的眼眶,语气温和,“什么配不上。”

“寒爷,你实话跟我说,我亲生爸妈是不是杀了他们,当年不是意外车祸,是蓄意杀害……”

她感觉殷寒摸着她脸颊的手都冷下来了。

她没有敢跟他对视,只知道话一说出口,窗户纸捅破了那一层,什么都挽救不了。

殷寒本能地要逃,他这么一个强大的人也会有不敢面对的事儿吧?

冷气凝结的静默。

她蜷缩着手指,指甲已经嵌入进了肉里,疼的她泪闸更开了一层。

竹桃索性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我身上流着的是你杀父母的血,你不觉得恶心么?

而且,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他身上有四分之一是你杀父母仇人的基因,你还会爱他吗?”

她小心翼翼抬头。

殷寒的眼神她这辈子也忘不了,是凶怒的,是血色的,是她在**时才看见过他这样……

恨她吧。

其实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默默等着殷寒娶她。

可她偏偏把他心深处最烫手的毒液掏出来,重新往他的伤口上撒。

那时让她战栗,今日叫她死心。

殷寒的体温一步步从她身上抽离,最后他一米九的个子退到了门槛。

或是几秒钟,或是几分钟过去了。

“好,如你所愿。”

门关了,就像关上了时间的齿轮。

竹桃踉跄地站起身,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男人的步伐跨的很大,却很急。

竹桃没想到,第一次看见殷寒失神的样子是在他们俩分手后。

殷九在身后追,应该是在问为什么她没有出来。

她看了眼手机,快接近晌午,先去附近的餐馆吃午饭。

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了白巧巧,“巧巧,我分手了……”

白巧巧差点把嘴里的包子吐了回去。

“what?!!”

白巧巧端着包子就来找竹桃,两个人坐在医院对面的午餐店。

白巧巧觉得有点不真实,今儿睡的云里雾里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仍然在梦里。

嘴里咀嚼的包子,就像是在嚼着殷寒,为自家小姐妹打抱不平。

“所以,他就这么抛下你走人了?”

菜也都是白巧巧跟着竹桃的喜好点的,服务员上菜,“两位小姐,慢用。”

白巧巧看竹桃生无可恋的样子,担心极了,竹桃扯着嗓门对服务员吩咐。

“拿瓶白酒。”

酒和酒杯都准备好了。

觥筹交错,有人已人走茶凉。

白巧巧想起来了,“桃子,你不是痛经么?”

“我就喝一杯。”

“你也别难过,离开殷寒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件好事儿,他都不让你去学校上学。他现在不管你,脱离了殷寒的束缚你还不开心?等会姐们带你去夜店看帅哥!”

“有钱男人朝三暮四的,不靠谱的很,没想到殷寒也是这种人!”

白巧巧骂骂咧咧个不停,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骂殷寒,两个字,痛快!

这家小酒楼人还不算多,陆陆续续里面都是烟味。

她仿佛闻到了殷寒抽的烟,是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

但她知道不可能是殷寒。

对上白巧巧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是我抛下他。”

白巧巧捂嗓子瞪着眼睛,觉着这个世界都颠倒了,“什么,你提出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