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天已过。

白家大厅。

喜气洋洋的景象,灯火高悬,灯笼花挂在空****的别墅里,有些格格不入。

新娘子坐在梳妆镜前,身后是化妆师,“放心,今儿一定让你成为惊艳全场的新娘,无论是颜值还是气场保证碾压女明星!”

白欢的手一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框,“还是妆容朴素点的好。”

都要订婚了,殷寒那边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仿佛他不是这宴席的男主角。

也是,戏也多了,谁都会代入。

白欢擦了擦眼角的泪,“还是给我化精致点吧。”

化妆师也喜笑颜开,“肯定没问题。”

妆成之后,在外头迎接宾客的江慧琴看了眼白欢,把接待客人的活儿留给无精打采的白巧巧。

“妈……”

见江慧琴来,白欢叫了一句。

“这都订婚了,寒爷什么时候打钱?不会真的赖账吧,这可是你的彩礼,你怎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是啊,我的彩礼……难道不应该给我么。”

江慧琴皱纹更深了一分,刚才亲和的嘴角冷了下去,“你别忘了,是谁能让你嫁给寒爷的,到了殷家,寒爷的钱就是你的钱,这些彩礼能提的起你的眼皮?”

“……”

白欢坐在红色的**,有些得意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一定会在寒爷枕边多美言我们家。”

“那是最好,到了那,别忘了你是谁。”

江慧琴没有再多给她一个目光。

客人们集聚在大厅,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时间差不多了,一个接着一个就去了酒店,要不是西装礼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行军扫**。

足足一公顷的酒店会场,到处都充斥着白色的浪漫和红色的火艳。

巨大的粉色气球高高空悬,竹桃握着杯奶茶,她的头部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摘掉了线,坐在宴席上吃小蛋糕,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跟殷寒提住校的事情。

见着了殷九,竹桃挥了挥手。

“你今儿看起来真帅。”

第一次穿的那么体面,被女生夸,殷九也怪不好意思。

“小姐,寒爷让你去换套礼服。”

“哦。”

竹桃跟着殷九去了更衣室。

碰见了白巧巧,白巧巧很欠地来了一句,“哎呀,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竹桃哼哼了一句,“谁要跟你一家人了。”

对方笑得越来越贱嗖嗖的。

“哎呀我知道,你想跟殷寒一家人,想重新进寒爷的户口簿里!”

殷九站在门口,竹桃看见更衣室里摆着两件衣服,一件是给她准备的礼服,还有一件是为白欢准备的婚纱。

关键是那婚纱,还是她选的。

心里正想着为什么都接近晌午了,新娘子还没到。

今儿的男主角就来了。

“寒爷。”

“不想换?”

小丫头在这看这两件衣服半天。

白巧巧见到殷寒就像老鼠见了猫,撂下竹桃一人,自己很快就没影子了,。

“不是,你的订婚宴,我肯定要穿的得体点儿啊。”

“用不着,不换就算了。”

殷寒依旧难辨喜怒,他今天穿的比以往还要正式,一身纯白色有棱有角的西服,闪着银光。

灯光从他头上洒过来,一片阴影笼罩了她。

底下的温热,竹桃低头。

殷寒指尖划过她眼下的一层,“昨夜没睡好?”

昨晚殷寒并没有跟她在一起睡,应该是去布置婚礼现场了,也是,谁在订婚前不激动呢。

竹桃遮了遮黑眼圈,撒谎,“还行吧,熬夜刷了会手机。”

“去休息室睡会?”

竹桃便乖乖去了一包间。

既然殷寒不想让她抛头露面,这订婚宴她也不太想参加。

遵从了内心,进了一间休息室。

只是那休息室到处是玫瑰的香气,或许是因为婚宴的包间,所以里面都那么香,氛围感那么浓吧。

昨夜晚睡的疲惫如跟弹簧一样松了她的神经,她没有多想,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困意倒头就来……

与卧室内不同,外面喧嚣一片,或是热闹,或是躁动。

到了吉时,舞台光洒了一片,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对新人的出现,两大豪门联姻,少不了记者的蜂拥而至。

而今天,殷寒请来的不止有记者,还有电视台。

可见殷寒对这场订婚宴的重视。

帝都所有人都再传殷寒订婚的消息,殷寒的迷妹们自知没有了希望,只能“含泪退出”。

商桀轻晃着酒杯,“那小可怜怎么没来?”

“……你是说竹桃?”

商刑坐在商桀身旁的座位。

“昨晚上还桃桃,桃桃的叫个不停,怎么今儿就改了?”

“……”

“哎呦呦,我是没有寒爷会享受,家里养两个都光明正大的。”

靠着背椅,吸了口烟。

“看来是我下手力度不够啊,商总都有时间在这儿说闲话。”

商桀回头一望,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殷寒似笑非笑地,他周围绕了一圈贵族,都是来送贺礼的。殷商两家不和,殷家和商家,他们应该站那条队,心里自然也是明白。

但又不敢随意惹触商家,毕竟能制裁商桀的也只有殷寒。

“寒爷的手段越发肆意了,又是毁合约又是断芯片的,商家想不破产都难!”

殷寒向前一步,“所以你这是放弃了?”

“可能吧,殷总给我们发请帖,我们按时到了,希望寒爷能给条活路!”

那么贵族和媒体的面儿,一向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商桀将酒一饮而尽。

殷寒嗤笑地一下。

转头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商刑。

问道,“不知道商队长的伤还好吗?”

“有劳殷总挂念,无恙。商某今日是知道了,怪不得殷总身手异于常人,原来平日里都是和狼殊死搏斗,商某着实敬佩。”

“敬佩谈不上,殷某人也险些死在狼的嘴下。”

自知殷寒在开玩笑,大家也配合地哈哈大笑。

殷寒目光垂着商刑,耐人寻味的意味深长。

新娘子出场的时候,变成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们夸白欢貌美如花,祝贺殷寒好事逢双,夺取江山,又抱得美人归。

这样的男人,都是成功的人仰慕的对象。

“寒爷。”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以为能博得他的一眼。

“嗯。”

殷寒笑了笑,只是那笑意看起来有些慎人。

接着,白欢站在舞台中央,托着礼服的裙摆,低头对着话筒,“感谢大家的拨冗而至……”

话还未落,台下一大片掌声。

“首先,我想给大家讲的是……”

她看了眼手机信息,额头上的冷汗下滑至眼尾。

“白家的一些勾当。”

100寸的大屏上,摆放着一些阴阳合同,贪污受贿的聊天记录,和一些上流社会都会玩儿的富人游戏,多人play,圈禁……

甚至就连江慧琴的私宠,如何折磨她的视频都流放出来。

以及一些更大尺度的照片,矛头都指着一人,江慧琴的老公,白海峻。

台下唏嘘不已。

“我为白家做过的这些事情感到羞耻……身为白家的人,我配不上殷寒。”

一滴汗水从额头落到了眼角,混合着乳和粉底,流进眼睛,腌的发疼。

口中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她想说的,若是她说漏了一个字,舞台之后的扳机就会扣动。

PPT一张一张的自动播放,跟看电影似的,富家女们脸红不已,有些男人围团起哄。

一张张的丑照爆出,台下那闪光灯快刺瞎了白欢的眼睛,她为了自己的命,生生的忍了下去。

江慧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刚从卫生间出来,远远地朝白欢这边看过来,见白欢被一群记者众心捧月似的围绕着,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对,就应该这样,白家借着殷家的权势壮大,最终一定会成为帝都首屈一指的富豪。

她回到卫生间,照着卫生间的半身镜子,重新打理好自己,检查一遍之后才没入人群中。

见了江慧琴,媒体记者更加势不可挡。

“江夫人,没想到白家干过那么多勾搭,这可能牵扯到上流社会的风气,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您和您的老公双双出轨,你们彼此之间互相知道吗?”

一个个问题问的江慧琴头大,“什么,什么出轨?”

这么多人围着她,她自是能感受到他们对白家的热情。

但是问出的问题,就很奇怪了。

揣着最不好的想法,她被人挤人地带到里大屏近点的位置,看到还没有播放完的“电影”。

江慧琴差点晕死过去。

这里的人纷纷识趣地给江慧琴让道。

以至于江慧琴倒在地上也没有去扶一把。

商桀拖着下巴,“弟弟,证据确凿,也该你动手了。”

商刑语塞极了,“我不是什么勾搭都管的,让他们自己报警去吧!”

盛世婚礼,转眼就变成一通闹剧。

众人唏嘘,网上更是一片谩骂,毕竟白家虽说次了点,但名声还算不错,没想到白家夫妻两人那么会玩。

再会玩也就罢了,丧心病狂的事儿也是一堆。

白欢在殷九的“掩护”下从舞台上下来。

“脱了婚纱,你可以走了。”

白欢捂着胸部,“凭什么要我脱掉这件婚纱。”

“是寒爷的意思,你要是违背了……”

一听说是殷寒,白欢刚才嚣张的气焰立马淡了下去,“好好好,我去换,行了吧。”

“大家静一静!”

是殷寒的身影,大家纷纷禁言,不敢多说一个字。

“感谢大家参加我和竹桃的订婚宴。”

此话出口的时候,白欢已经穿好了便装,身子站在门口处,眼神掩饰不去的愤恨。

果然啊,她没有猜错,这两个人的关系本就不纯。

只是周柏齐这个不争气的,非但没玷污了竹桃,反而把她的性命也差点搭进去!

玫瑰花香混杂着眩晕的感觉一起飘如脑海,竹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困过。

衣服像是被人换过了,上面的一些珠宝硌的她腰疼。

她试着出声,却发现自己在环境很吵的地方。

她低头,是她上次漫不经心选的那件婚纱,半露着腰肢,她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是个精美的盘发造型……

手机也不见了。

她心有点慌乱地抬头,看见殷寒站在她的对面,而她手握着粉色的鲜花,殷寒一身纯手工订做的白色西服。

他今日做了发型,头上的发丝微微扬起,更显得妖而帅。

声音有些嘶哑,“殷寒,我怎么会在这?”

“宝贝儿,今天是我的订婚宴。”

“我知道……”

因为太过震惊,她没有反应过来殷寒在叫她“宝贝儿”。

今儿确实是殷寒的订婚宴,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舞台的边上,还有她手里的鲜花和身上的婚纱……

最重要的是,现在全场的目光交集处正是她和殷寒。

心脏这一块小小的位置,像是要跳地飞出来一样。

她也忒爱做梦了。

“我的订婚宴,新娘怎么可能是别人?”

竹桃空着张张嘴。

“寒爷,你,我……”

找回自己的声音。

竹桃又惊又怕,就算是在梦里,她也第一时间想到她与殷寒的关系,这么公之于众,有影响的只会是殷家。

“宝贝,别傻愣着了,赶紧过来。”

竹桃一步步地朝他走,或是几秒钟,又或是很久很久,她拖着裙摆,这才踱步到了舞台聚光处的中央。

这身裙子很重,她不小心一个踉跄栽进了他的怀中。

冷冽的烟草味席卷了她的口腔,台下的人有多少她不知道。

人口声音的嘈杂刺的她耳朵疼。

困意让她沉沉闭上眼睛。

既然是梦,那肯定很真实了。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双手间交叉的东西是殷寒的脖子,等到彻底睡饱了,从殷寒怀中醒来的时候。

她一个激灵从殷寒怀中爬起。

左手感觉凉凉的,中指的位置是一颗银白色的戒指,还怪不适应的。

满屋子的烟酒味儿和她睡前的玫瑰花香混合在一起,竹桃意识逐渐清醒了,殷寒果然手上也多了一枚戒指,跟她手上的那只是同款。

白欢呢?

她为什么会睡着,为什么会出现在殷寒的对面?

其实这一桩桩问题,只要仔细思索答案就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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