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以前觉得自己脾气就挺暴躁的了。

自从认识姜糖以后,他觉得,他之前那脾气都算是很稳定了。

这几天,他跳脚的频率大幅上涨,以前可都是他把别人气成那样子的,如今倒是体会到了那滋味。

可恶!

他狠狠瞪了眼姜糖,不想和她说话,大步走到里面,拿着水就喝了起来。

气死他了!

他身上的怨气都快凝结成实质了,王虎见了,忍不住冲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牛啊,老虎身上拔毛,他算是见识到了。

姜糖冲他露出一个淡定的笑,“低调低调。”

别太崇拜她了。

这只是基础操作而已,算不得什么。

在沈英几乎快把她片成肉片的目光下,淡定自若地走了过去,给沈英添了杯茶,朝他笑了下,“沈先生吃饭了吗?没吃的话等吃完我们再开始教学。”

“没吃。”沈英拉着脸说道。

姜糖点头,看向王虎,“跟忱哥说我饿了。”

王虎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又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

反正他现在看,小嫂子把沈英拿捏得死死的,也不用担心她会吃亏了。

再说了,还有她那个什么小强符在呢,沈英除非是想和小嫂子同归于尽,否则的话,短期之内,是不敢对小嫂子动手的。

这么想着,他脚下跑得飞快,把话转告给了贺忱,顺便说了沈英来了的事。

贺忱听完,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王虎还以为他会去前面找沈英,不成想,他放下笤帚就去了厨房。

见状,王虎好奇地跟了上去,“老大,你不怕小嫂子吃亏?”

贺忱:“谁吃亏她都吃不了亏。”

他相信她。

虽然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王虎还是觉得,老大真是太信任小嫂子了。

不过想到姜糖的本事,他又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了。

连沈英都能被她拿捏,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不过,不得不说,刚刚他的心都快从嗓子也跳出来了,生怕沈英一怒之下把他的那些虫子全都放出来,想想那个画面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就小嫂子能沉得住气。

贺忱动作很快,没多久菜就做好了。

等暮云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和沈英齐坐一桌吃饭的画面,和谐得他都怀疑是他眼花了。

注意到他,姜糖立刻朝他摆了摆手,热情招呼道:“二师父快来!”

听到这话,沈英也朝暮云平看了过来。

他仔细盯着暮云平看了半天,忽然张口道:“暮云平?”

这下子,姜糖也朝沈英看去,“你怎么认识我二师父?”

以他的年纪,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啊。

果然是他。

沈英扒了口饭,随口道:“有人拿着他的照片问过我,有没有救过他。”

闻言,暮云平眼眸微动,“隗昊问的?”

沈英脾气不好,当即不耐烦道:“知道还问。”

烦死他们这帮人了,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他就不爱说人话。

几人听着,却松了口气。

起码,总算是知道了隗昊的一点消息了。

王虎眉头皱了又皱,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不是跟他不对付嘛?”

怎么还那么关心他啊?

像是他们的话,遇到不对付的人,怕是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暮云平语气平静中带着些杀气道:“对付你们,我们的心是齐的,单凭这一点,我就希望他还活着。”

王虎:“……”

他就多余长这嘴!

“嘶——”还不等他说话,沈英忽然嘶了声。

只见他脸色微微有些扭曲,龇牙咧嘴地瞪着姜糖:“怎么他身上的杀气也会刺激到那什么小强符。”

姜糖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刚研究出来的,等我一会儿再看看改进一下。”

信她个鬼!

他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可就真冤枉姜糖了,她也不是神,第一次画好的符,总是会有点瑕疵的嘛。

不过瑕疵不是用在自己人身上,她的歉意也就没那么真诚了。

“二师父,您的杀气收一收。”姜糖给暮云平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暮云平定了定神,问道:“怎么回事?”

姜糖言简意赅道:“我和沈先生达成了合作,我教他画符,他就告诉我隗师叔的下落。”

原来如此。

没想到她能拿捏住沈英。

联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应该是先用了符,拿捏住了沈英的命脉。

微微颔首,暮云平没有多问,她自会把握分寸。

而且,看现在的形势,是沈英落于下风,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全都是一群自私的人。

反应算是看透了。

他冷哼了声,恶狠狠地吃着鸡腿,吃的时候眼神还一直盯着姜糖,仿佛他啃的是姜糖的肉一样。

姜糖见了,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非要这样,她也没办法啊。

饭后,王虎借着洗碗的功夫跑了出去,姜糖则是带着沈英去画符了,暮云平也有事出门了,贺忱守在一旁,防止沈英破罐子破摔对姜糖动手。

不得不说,沈英人是有点不靠谱的,唯一好的一点是确实挺好学,尤其是面对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神色间满是专注,一连几天都没有作妖,到了第七天的时候,总算是憋着一口气勉强画好了一张符,没有再出现画到一半就自动焚毁的现象。

“怎么样?”沈英拿着符问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我有天赋吗?”

姜糖摇头,“天赋是有点儿差,我当初当天就学会了,五师父都说我不行,太笨了,那你觉得你自己呢?”

沈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笨。

偏偏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丝毫反驳不得。

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学东西这么吃力,居然足足花了一周的时间才学会。

而且,还不算是完全掌握,他画这张符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失败。

这是一张火符,弄出来的火都还不够点根烟的,也就是个火星子而已。

简直失败直击。

生平第一次,沈英有些沮丧。

贺忱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眸微动。

他记得,之前有个很有名气的大师说过,他当初用了半个月,才画好了第一张符。

而且,丘九言也用了三天。

姜姜只用一天,这还笨?

抿了口茶,他心下了然。

肯定是丘九言嫉妒,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