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的整颗心都在想着这件事,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外音。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往外走去,去买了个新手机,便回了暮云平家。

到了门口,他迟疑片刻,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师徒俩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还放着一张纸,两人也不说话,气氛看上去有些剑拔弩张。

他有些不解地走过去,待看到上面的字时,顿时脚步一顿,恨不得当场转身拔腿就跑。

生平第一次生出这种想要逃跑的念头来。

然而姜糖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一看到他,立马就叫住了他,“忱哥,你来了!”

语气里的欢喜愉悦让贺忱一下子止住了步子,舍不得离开了。

她喜滋滋地拉着他,把他按在沙发上,又把茶几上的纸往前推了推,“忱哥,我和二师父正在打赌,赌你到底是Y还是Z,我赌是Y,二师父赌是Z,你快告诉我们,是谁赢了?”

暮云平也看了过来,眼神淡淡。

贺忱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坐立难安了。

看着姜糖期待的目光,他沉默地把手上的新手机递给了她,“赔你的。”

听到这话,姜糖歪头想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忱哥肯定就是那个最厉害的Y!”

“怎么样二师父。”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得意得不行,“你输啦。”

贺忱要不是Y的话,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因为查他被黑了?

所以,她赢了!

暮云平把杯子放下,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早就猜到他是Y了,只是见不得小徒弟那么崇拜他,所以才故意说他是Z的。

贺忱也垂眸看着姜糖,轻叹了口气。

姜糖见了,赶忙说道:“忱哥,你别叹气呀,你还没听我们的彩头呢。”

“二师父说,要是我赢了,就请我们吃饭,一会儿我们一定要大吃一顿,吃穷二师父!”

她壮志酬筹,喜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抹小月牙。

贺忱心里也不由得跟着欢喜了起来。

罢了,总是要告诉她的,早晚的事。

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暮云平白了她一眼,起身道:“走吧。”

贺忱没说什么,给他们充当司机。

姜糖左选右选,选了一家东南亚口味的餐厅,问贺忱:“忱哥,三不管的饭好不好吃呀?”

贺忱摇头,“没有我们的好吃。”

那是肯定的,他们华国美食天下第一。

不过嘛,她今天就是想尝尝他那些年吃过的东西。

点菜自然也是由贺忱来的。

在遇到她之前,他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是一样的,而且,在那个地方,图的也不是好吃,能果腹就可以了。

他回想着手下兄弟们说哪个好吃,点了起来。

上菜也很快,没多久服务员就全都退出了包厢。

这下子,姜糖也忍不住了,好奇道:“忱哥,你为什么叫Y呀,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贺忱摇头,“随便取的。”

见她一脸探知地看着他,他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才解释道:“当时师父让我抽签选代号,我抽中了Y。”

居然是这样。

亏得她还想了好久理由。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随意!

姜糖也被噎了一下。

暮云平倒是说:“是那个人的风格。”

隗昊向来做事不大靠谱的。

姜糖了然地点点头,“就是不知道那个的名字是怎么起的,应该不会也这么随意吧。”

闻言,贺忱指尖微顿,没有说话。

他该怎么告诉她呢,其实抽签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抽的。

他还被隗昊说手气不行。

他说,做人嘛,要么做第一,要么做倒数第一,总之要占住头尾,像他这个Y,就没Z霸气。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挺神奇的。

记得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不忿,当时他不理解,如今才总算是明白了些。

师父当时怕是想到了二师父吧。

有暮云平在,他只能当第二。

所以才这么憋屈的吧。

几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也算是热闹,主要是因为姜糖在。

她对贺忱在三不管的事十分好奇,又问他在那里做了什么。

贺忱想了想,挑了几个不那么吓人的,说:“主要是锻炼身体。”找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火拼。

“没什么事的时候捡个垃圾。”捡回了Z。

姜糖听着,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他,这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啊。

“你们难道不是每天都要打一架的吗?”那可是三不管啊!怎么还这么平和。

贺忱摇头,不是打一架,是打五六七八架。

姜糖不知内情,还有些失望,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傻子。

暮云平见她真的信了,有些无语。

但也没戳穿。

他看得出来,糖糖对三不管挺有兴趣的,他不想让她过去,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这一点,他和贺忱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如贺忱所说,这饭确实不怎么好吃。

也不能说完全不好吃吧,主要是口味不太合适。

一顿饭吃完,姜糖对三不管的兴趣已经打消了一大半。

她深深叹了口气,“没意思,我本来还想去那里找几个人打打架呢,听说他们的悬赏金都很高,每个人走在路上可能都顶着起码好几百万,我本来还想去那边挣钱呢。”

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活得这么无聊。

太没劲了。

贺忱没有解释什么,静静看着她的误解越来越深。

他给她倒了杯茶,说:“你想切磋的时候可以找我,我脑袋也挺值钱的。”

姜糖连连摇头,“这可不行,我总不能为了钱把忱哥卖了呀。”

贺忱心一暖,她那么喜欢钱,但却舍不得卖他,她是不是对他……

后面还没想完,就听姜糖继续说:“忱哥你脑袋可是值好几十亿呢,我现在就只能拿一百万,亏太多了,等我以后能拿的钱更多再说吧。”

贺忱:“……”

他暗暗咬了咬后槽牙,所以,不是舍不得卖,只是舍不得亏本卖是吧!

贺忱脸黑了。

暮云平眼睛亮了,甚至还朝姜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好徒弟,就该这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