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郭娴露出一个假笑,皮笑肉不笑道:“不劳你费心了,你有那功夫,还是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吧,找个能让你下辈子有点德的地方。”

闻言,姜糖也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说:“这估计难了,毕竟她这辈子就已经挺缺德的了,这恐怕不是投胎能改变的。”

“也是哦。”郭娴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故作担忧道,“那可怎么办啊,那我未来嫂子岂不是世世代代都要当个缺德的人了啊,那肯定活不久的吧。”

说完,她想到了什么,又一脸感动道:“我知道了,嫂子是舍不得我,所以想一直陪着我呢,呜呜呜好感动。”

姜糖:“太感动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出来的话气得王媛脸都黑了,怒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几个意思,咒她也是短命鬼是吧。

郭阳也眉头一皱,冷声道:“小娴,慎言!”

郭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们,“叫你们一声哥嫂给你们脸了是吧,告诉你们,少招惹我,你们也知道的,我活不久了,那死前拉两个垫背的我也不介意,反正就算是警察来了把我抓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这话,郭阳和王媛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再清楚不过郭娴的性子。

别看她现在在姜糖他们面前说说笑笑的,实际上,她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

毕竟她是郭家家主唯一的女儿,天赋又好,她这人也奇葩,知道自己活不长,也没有沮丧,而是疯了。

怼天怼地,谁都不惯着。

用她的话说,她都要死了,还要看谁脸色,又没好处。

别说,郭阳还真有点儿怵她。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憋狠了,一下子从天上跌到了地下,受不了这落差,这才没忍住刺了郭娴几句,没想到才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他心里又是羞恼又是忌惮,毕竟他也知道,郭娴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就是个疯婆子。

王媛是郭阳的未婚妻,从小就和郭娴认识,自然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两人瞬间都别不敢说话了,生怕刺激到郭娴,她真的开始发疯,又觉得憋屈,弄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的,别提多好看了。

郭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跟姜糖说:“糖糖,请你看变脸,免费的。”

姜糖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夺笋啊。

丘九言更是哈哈笑了起来。

他是玄门第一人,就连汤八方来了都得随着他,更何况郭阳和王媛了,两人根本不敢说什么。

王媛气得眼睛都红了,跺了下脚,转身就跑了。

郭阳喊着她的名字,借口安慰她也离开了这里。

再待下去真的受不了了。

溜了溜了。

这也太吓人了。

打不过。

也没事,他等郭娴死了,嘴巴闭上了再去收拾她。

不着急,他等着。

不用看也能猜出他的心思,郭娴不由撇了撇嘴,骂了声“怂比”。

又贱又怂,呵呵,有本事现在就和她对面刚啊,欺负她一个死人有什么出息。

不过一想到他将来会站在她坟头放屁,她还一句话也怼不回来,想想就憋屈。

她扭头看着姜糖,说道:“糖糖,以后他要是敢欺负我,你就帮我揍他!”

她骂不了没关系呀,她上面有人!

姜糖摸了摸她的脸,笑着答应下来,“好。”

不过……

“他没那个机会的。”

闻言,听出她话里有话,郭娴好奇道:“怎么了?”

姜糖说:“他自己也活不久了,怎么欺负你。”

这个郭娴也看出来了,毕竟他俩脑门上的乌云都浓得快滴墨了,她要是再看不到才不正常。

只是,她算不出来具体时间。

一听这话,她就有些期待地问道:“糖糖,他俩什么时候嘎?”

姜糖掐指一算,笑眯眯道:“肯定在你之前。”

那她就放心了!

她就是死,也决不能让他们笑话她!

这下子,她是真的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郭娴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郭文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由鼻子一酸。

知女莫若父,哪有什么天生的想得开,不都是没办法的事。

小的时候,女儿也因为她的短命哭过闹过,后来也是逼着自己想开,这才活得恣意了些的。

这些年,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每每想到这里,也还是难受得不行。

察觉到他的视线,郭娴看了过来,对上他的视线就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眸光轻闪,下一秒,她眨了下眼,咧着嘴冲他招了下手,“爸,快来呀,傻站在那儿干嘛呢。”

闻言,郭文斌也收拾好心情,抬步走了过来,朝丘九言拱了拱手,“丘老。”

丘九言也收了在姜糖面前嘻嘻哈哈的样子,捻着胡子,一派高人模样,高冷地点了下头,“嗯。”

郭文斌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二十年前就这样了。

他又看向姜糖,眼睛亮了几分,“姜大师。”

听到这个称呼,姜糖不由笑了下,说:“郭叔叔,我和郭娴是朋友,您叫我姜糖就好了。”

郭文斌连声说“不敢”。

她虽然年纪小,但她是丘九言的徒弟。

丘九言在玄门中辈分很高,他就是叫她一声“姑奶奶”都是使得的。

听到这话,姜糖嘴角抽了抽,赶忙说:“叫我姜大师就好。”

再怎么样,也比姑奶奶好多了!

真的吓到她了。

看她这样子,郭娴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真好玩。

她拉着姜糖笑眯眯道:“你别跟我爸这个老顽固计较,他这人就这样,他们这一代人都很古板。”

看出来了。

姜糖也有些想笑。

被她这么说,郭文斌也不生气,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带丘老和姜大师歇着,一会儿就开饭了。”

说完,他扭头和丘九言姜糖他们说:“寒舍简陋,还请诸位不要介意。”

姜糖说:“不会不会。”

她很好养活的。

丘九言也无所谓,因为知道他这肯定是谦虚的话。

这么多年吃糠咽菜都过来了,现在就是给他随便做顿饭,也肯定比他平时吃的好多了。

哎,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他的高人形象就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