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背影,杨管家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都替老先生心寒。
这么多的儿女,结果到头来,都只是惦记着他的钱而已。
看向姜糖,他有些歉疚道:“让您见笑了。”
姜糖摇了摇头,没有多管闲事。
这世上的有钱人,不是哪家都像贺家那么和谐的,她理解。
“先看看病人吧。”
“好。”管家带着她上前,走到病床边。
姜糖把了下脉,又看了下病历,眉头微挑。
这个毒,的确是比上一个更厉害。
难怪他们一个九级,一个八级。
不过,都只是她灭了零度实验室的台阶而已。
杨管家没有打扰她,只在一旁看着,等她收回手,这才赶忙问道:“姜小姐,我们老先生怎么样了?”
他甚至都不忍心问那句“还有没有救”,实在是失望过太多次了。
利德下的并不是什么剧毒,而是慢性毒药,老先生这毒已经中了一年了,至今昏迷不醒。
期间有多少名医都来看过了,但还是不行。
他们这次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奔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但还是止不住地抱有期望。
姜糖说:“这个药比张爷爷的那个确实难点儿。”
管家不由得面露失望。
紧接着,就听她说:“所以,多给我一天时间吧。”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有些失态,“啊?”
姜糖歪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管家有些结巴地问道:“您,您的意思是说,两天后,您就能研究出解药了?”
姜糖老老实实道:“不敢保证,不过我会尽力在两天内完成。”
管家呆呆看着她,素来被人称赞的脑子此刻缓慢地转动着。
他要是没理解错的话,她的意思是说,解药是肯定能做出来的,不敢保证的是两天这个时间。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姜小姐需要什么药材吗?”
这个确实需要。
姜糖拿出纸,写出一个药方来,“这几味药我需要,对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专门的实验室?”
“有的有的。”管家连连点头,“这栋楼二三层全都是,姜小姐要是需要的话可以用,里面的医生也全听您吩咐。”
那感情好。
姜糖也不想来回折腾了。
这个病人的病情比张老爷子的复杂,再加上中毒时间长,解毒也不是一颗药的事,还需要做些针灸和药浴,能在这里就再方便不过了。
当下杨管家看着姜糖的眼神更加恭敬,两人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五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罗琦看着姜糖,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被戳穿是骗子,要走了?”
“不是我说,杨管家你也是老眼昏花了,以后可别什么人都往这里领,要是我爸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负得起责吗你。”
听到这话,杨管家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见姜糖嘴角一勾,说:“其实,我觉得在解毒之前,还有一件事可以先做一下。”
“什么?”杨管家配合地问道。
姜糖的视线从罗琦脸上掠过,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只是不达眼底,“比如,先查一下老先生是怎么中毒的。”
闻言,罗琦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姜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她立刻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得罪了利德,被他下毒,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不是的哦。”姜糖摇头,“这个毒,是慢性毒,要下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利德能下一次,还能连着四十九天给老先生下毒吗?那也太把这些保镖不当回事了吧。”
听到这话,罗琦的心一下子咯噔了一下,她是怎么知道要四十九天的?
不,一定是猜的!
她强撑着稳住心神,吼道:“胡说八道的东西,杨管家,赶紧把她给我赶出去!”
杨管家看着她的反应,心却是沉了下。
家里几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他们的性情也很了解,自然能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心虚了。
再结合姜糖的话……
他看着罗琦的眼神冷了几分。
很快就收敛好了表情,朝姜糖伸出手说:“姜小姐请。”
这件事他会查清楚的,不过这也是老先生的家事,知道真相后怎么做,是他的选择,一切都等他醒了再说。
姜糖也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什么,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实验室而去。
有杨管家的话在,没有人敢给她使绊子。
即便是有心里不服她的,也很快就五体投地了。
姜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究解药。
而罗琦则是快咬断了牙。
她悄悄走到花园,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附近,这才打了个电话出去,有些烦躁地开口道:“怎么办,我们给我爸下毒的事好像被人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来给我爸治病的那个丫头说的,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连那药要下够四十九天都知道。”
“早知道就直接一粒药把老头子送走了,非要这么麻烦。”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罗琦的眼神也冷了几分,“你说得对,都怪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不管她有没有本事,老头子都绝对不能醒。”
“老头子那边人看得紧,不能对他动手,那我就对这死丫头下手好了。”
“敢坏我的好事,我就送她去投胎好了,看她下辈子还敢不敢乱管闲事!”
她的声音里满是杀意。
又让对方给她送药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药就送来了,“怎么这么慢。”
她嫌弃道。
来的人,也就是她老公斜靠在车上,揽着她的腰哄道:“你也知道的,零度实验室的药很贵的。”
罗琦哼了声,“用不了几天,老爷子的钱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买一车这药!”
男人一下子笑了起来,“那敢情好,最好把你那几个哥哥也弄死。”
他压低声音,“到时候钱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罗琦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没有说话,但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拿着药,狠厉道:“先拿这个臭丫头开刀,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解开这药!”
话落,一道寒入骨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