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长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们,不高兴道:“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说什么呢。”

说着,他狠狠瞪了眼贺忱。

这个臭小子,太不老实了!

贺忱忽然体会到了上学时都不曾体验过的一种感觉,一种早恋还被对方家长抓包,盯着他不放的感觉。

他嘴角抽了抽,看风长水看他的眼神跟看贼一样,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这位六师父的性子,姜姜说的真的一点儿都没错啊。

姜糖看着他,好奇道:“六师父,您怎么还没睡?”

废话,小徒弟和这头狼共处一室,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盯着贺忱,眼神不善。

贺忱轻咳一声,解释道:“六师父,我们在谈事情。”

“什么事?让我也听听,我年纪大了,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风长水看他的眼神依旧没有友善一星半点儿,紧紧盯着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贺忱确实说不出来了。

他指尖捻了下袖子里的瓷瓶,总不能说是在谈怎么对付他那些毒药吧,他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连夜研究个姜糖都没见过的新毒啊。

见他不说话,风长水冷哼一声。

看吧,他就说了,他找不出什么话来!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他紧紧盯着贺忱,心里骂骂咧咧的。

姜糖不知道他这副表情的原因,还在想另一件事。

担心他闻出药味儿,姜糖赶忙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道:“六师父,咱们走吧,您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呀?我明天陪您逛逛。”

本以为这样能转移开他的注意力,不成想,风长水直接拒绝道:“不用,都差不多,我明天要跟着这小子。”

“啊?”姜糖一愣,“跟着忱哥吗?”

“对!”风长水点头,不跟着他,怎么给他下毒。

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姜糖不由得在心里为贺忱捏了把汗,太惨了。

也不知道忱哥到底哪里惹到六师父了,他们都不敢惹他的。

六师父生起气来很难哄的。

叹了口气,她同情地看了眼贺忱,朝他耸了耸肩,她也没办法了。

贺忱倒是很好脾气地说道:“好,那就辛苦六师父跟着我了,只是可能会有些无聊。”

“没事。”风长水摆手。

他无聊,他可不无聊。

他会给自己找好玩的事的。

比如说找机会给他下毒这件事。

除此之外,下毒可不是简单地让他吃下去就好,还要注意时间地点,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想到这里,他壮志酬筹。

翌日,吃完早饭后,风长水就跟着贺忱去了公司。

助理看着他,有些诧异,“这位是?”

“风老先生。”贺忱没有多提他的身份,只简单道,吩咐助理给他倒杯茶来。

风长水也毫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的办公室,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随即撇了撇嘴。

也就是地方大点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实验室可不比他这个小,就是地段没他这么好就是了。

贺忱看着他,问道:“六师父,您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架子上有书,您可以看,还有围棋,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陪您下一盘。”

听到这话,风长水顿时一脸嫌弃,“工作时间不好好上班,居然玩,就知道你不务正业,难怪有时间盯着我们糖糖。”

说着,他斜了他一眼,一脸不爽。

贺忱笑了下,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姜姜确实很吸引人。”

所以他就可以拐了嘛!

风长水盯着他,重重哼了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茶呢?”

恰好助理进来了,看了眼贺忱,见他点头,赶忙把茶递了过来。

风长水只喝了一口,就嫌弃道:“这么难喝,你,过来给我泡茶。”

他指着贺忱,毫不客气。

助理的眉头皱了下,刚要说话,贺忱就摆了摆手,说:“把茶具拿过来。”

说着,又问风长水;“六师父,您喜欢喝什么茶?龙井还是碧螺春?”

这是他之前在山上时常喝的两种茶。

风长水眉毛动了下,不为所动,直接说;“我要喝大红袍。”

贺忱点头,让助理去拿大红袍。

等东西全都拿来后,他亲自煮起茶来,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优雅的贵气。

助理见了,忍不住提醒道:“贺总,您一会儿还有个会议。”

“先推迟。”贺忱头也不抬道。

听到这话,助理忍不住看了眼风长水,心下疑惑,这位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贺总居然为了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贺总可是个工作狂,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做别的事。

昨天问了女员工礼物,那可能就是他罕见的不务正业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还煮起茶来了。

偏偏风长水还很不识好歹,喝了一口居然嫌弃道:“太烫了。”

等放凉之后,又说:“太凉了。”

温度适宜时,他说:“太苦了,我要喝龙井,给我换一个。”

摆明了就是在挑事。

贺忱也没多说什么,眉宇间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倒掉大红袍重新煮起了龙井。

还是明前采摘的特级西湖龙井。

风长水本来还想找茬,闻到茶香味,“咦”了声,轻轻抿了口,没话说了。

这回找不出茬来,也舍不得浪费这茶了。

气撒不出来,他更气了,瞪了眼贺忱,“你还不赶紧去开会,最看不上对工作不上心的人了。”

那不是他点名要他煮茶的嘛。

他这明显就是倒打一耙。

助理都快听不下去了,贺忱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他起身道:“那六师父您休息一会儿,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风长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贺忱朝他点了点头,抬步走了出去。

风长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他抿着茶,别说,这小子泡茶还真有点儿东西,水平还不错。

喝喝茶,看看戏,这才是人生啊。

会议室里,正开着会,忽然,众人看贺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震惊起来。

察觉到异常,贺忱摸了下鼻子,一手的血。

他神色淡定地擦了擦,随即掏出一个瓷瓶来,从里面取出一颗粉色的药丸吃下。

鼻血很快止住了。

他面色从容道:“继续。”

高管们:“……”

不愧是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