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身子一僵,抬眸看去,就见贺忱抬步走了进来。
他身边跟着姜糖,身后跟着贺家人,无一伤亡!
怎么会……
萧燃看到他,撇了撇嘴,“哪有,我妈明明心情很好,是吧妈。”
说着,他扭头看去,看到她的表情不是很对劲,愣了下,“妈,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米兰一下子回过神来,对上贺忱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抖了下。
“没,没事。”她握了握拳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来,“怎么会,今天可是阿忱的生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她走了过来,看了眼时间,问道:“阿忱你怎么来这么晚?”
贺忱淡淡道:“路上遇到了个人酒驾,撒酒疯挡在路中间,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来晚了。”
听到这话,米兰的脸色微变,手一下子就捏紧了,“是吗?”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的,心里满是怒意。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她气得不行,偏偏还要硬压着火气。
没事,不着急,她还有别的准备。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火气才压下去了些,又笑了起来,“那就快入座吧,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就也没请什么人,就咱们两家吃个饭。”
“没事。”贺忱神色如常,道谢道,“多谢小姨。”
“客气什么。”米兰的神色也已经恢复正常了,笑眯眯和他们说着话。
见她这样,姜糖都忍不住挑了下眉,还真是会演戏啊,没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贺家人看着她,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然而他们也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演得比她还好。
冯蕴笑眯眯走上前,亲昵地拉着米兰的手,说道:“这就是小姨吗?您好,我叫冯蕴,是阿忱的大嫂。”
米兰回国前专门查了贺家的资料,知道她,也跟着笑道:“你好小蕴,早就听说过你,能娶到你真有福气。”
冯蕴眼睛一下就弯了起来,“您真会说话,能嫁进贺家,也是我的福气。”
“之前就听阿忱说过,说您和小婶很像,要我看啊,也不像,小婶适合穿白色,气质清雅,小姨就更适合红色,更加艳丽,还有您这头发,真好看。”
“说起来,二十多年前就流行这样的发型吧,时尚还真是个轮回。”
米兰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艳丽,是说她俗吗?
二十年前……在说她老吗?
然而冯蕴始终笑眯眯的,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嘲讽她的意思在,难道,真的是她误会她了?
她只是单纯的缺心眼,情商低?
姜糖差点儿笑出来。
冯蕴姐这张嘴啊,还真是……痛快!
她也走上前,跟着说:“小姨,您不介意我跟着忱哥这么叫您吧。”
见她点头,她继续说:“您长得真好看,直发卷发真好看。”
“不像我,只能直发,不能烫卷,没什么阅历,气场压不住,不如小姨这样好看。”
“还有这妆,真好看,我都不会化妆,小姨有时间可以教教我吗?”
米兰刚好一点儿表情瞬间又僵住了。
阅历……不还是在说她老!
她盯着姜糖,见她肤如凝脂,脸上连毛孔都看不到,干净得像是刚剥壳的鸡蛋,唇色也粉粉嫩嫩的。
这化什么妆!
她故意的吧!
然而,姜糖比冯蕴的眼神还要更加无辜。
她俩要气死她了!
贺忱的眼底不由闪过一抹笑意。
看来姜姜跟宋纯也没白玩,多少也是学到了点儿茶艺在身上的。
米兰气得不行,偏偏冯蕴和姜糖一人挽着她一只胳膊,“小姨”“小姨”地叫着,很是亲昵,弄得她都没法发作,不然的话好像显得她多小气一样。
她心下憋屈,但也只能强行忍住了,呵呵笑着。
贺永桥他们也低着头,强忍着笑。
糖糖怎么还有这么茶里茶气的一面啊。
他们喜欢!
就该这样,动不了她先恶心死她!
米兰确实被恶心得够呛,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自己今天的打扮是不是真的太显老了。
想着,她开口道:“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她就很快离开了。
姜糖又说:“小姨的高跟鞋也好好看呀,这么高的跟我什么时候才能驾驭呀。”
听到这话,米兰脚下一崴,差点儿摔倒。
见状,她“哎呀”一声,赶忙上前扶住她,关切道,“小姨您没事吧?”
“没事。”米兰急匆匆说了声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现在说什么她都觉得她很阴阳怪气!
冯蕴轻笑一声,走过来挽住姜糖的胳膊,朝她眨了下眼,越看她越喜欢。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还好玩的小姑娘啊。
她悄悄朝贺忱那边使了个眼色,她喜欢糖糖,赶紧拐回来给她当妯娌。
贺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微微颔首,他会努力。
见他这样,冯蕴脸上的笑更加灿烂。
姜糖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正低头掐算着。
很好,果然还是不肯死心啊。
卫生间里,米兰照着镜子,把口红擦去了些。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扭曲,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狰狞。
她真的老了吗?
以前她年轻漂亮的时候,萧林都不肯看她一眼,现在呢?他是不是更不会在意她了?
像是今天,他都没有陪她一起来,自从那天从陵园离开之后,他就一直不肯说一句话。
不用问也知道,他一定满脑子都是米蓉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慌了起来。
不,不行,她一定能让他看看她的。
只要贺忱死了,只要以后没有人去给米兰扫墓了,就没有人会想起她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想着,她赶忙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继续杀,她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包厢里,姜糖看着贺忱眉宇间又重新聚拢起来的死气,嘴角抿了抿,面露凝重。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米兰很快就回来了,她笑眯眯道:“萧林今天有事来不了,咱们也不用管他,这就让人上菜?”
“好。”贺永桥点了下头。
米兰便按了下铃,很快就有人推着餐车进来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蛋糕。
等摆上桌上,房间里的灯也一下子灭了,只剩下蜡烛微弱的光芒。
米兰把生日帽戴在贺忱头上,说:“阿忱,许个愿吧。”
“嗯。”贺忱配合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米兰带头唱起了生日歌,昏黄的灯光下,她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地露了出来。
许愿吧,明年的今天,祝你的坟头草长得茂盛!
贺忱身后,服务生悄悄掏出一把刀来,猛地朝他刺了过去。
下一秒,鲜血喷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