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江予欢淡淡的答应了声。
在她让陈雪和蜜儿将江雪柔从江家骗出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顾渝岑会发现的准备。
“能肆意调动陈家和张家的人，并不多。”
顾渝岑静静盯着江予欢，手指收紧了些许。
她，实在是个谜。
消失的那三年，她到底去了哪儿？
“我是等价交换，不存在上下级的调动命令。”
江予欢笑着抬起眼。
“顾少，你不必怀疑我。”
顾渝岑挑挑眉，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到她面前。
“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闪烁的画面，江予欢看了眼那纯白色的背景，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他抱着双臂，在她对面坐下。
“接着看。”
江予欢不置可否。
客厅中很安静，两人面对面坐着，空气都仿佛跟着紧绷起来，像是紧紧绷着的弦，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整个空间中，只有视频中的背景声还在继续。
“啪，啪。”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很有节奏的响动着，似乎连人的心脏都跟着慢了一拍。
江予欢陡然皱紧眉头。
她从视频中看到了自己。
纤细的身影，白皙的手，白色的大褂和口罩，还有盘起来在脑后一丝不苟的头发，都遮挡了她原本的身份。
在她侧身转过来的时候，视频戛然而止。
顾渝岑将手机收起来，好整以暇看着她。
“不觉得这里的人很眼熟么？江大小姐。”
江予欢悠然一笑。
“我也瞒不住你了。”
她慢慢起身，小心翼翼的走进旁边的房间。
团子在睡觉，她不想吵醒他。
有奚奚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响起，顾渝岑适时地垂下眼睛。
片刻后，江予欢笑着开口：“好了。”
她换了和视频中一样的衣服，头发跟着盘起来，没有任何不同，那双眼睛和视频中一样清澈动人，洞察人心。
顾渝岑拍拍手，将身体靠在椅背上。
“我派人调查过你的来历，但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是她。”
顿了顿，他盯着她，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鬼手。”
江予欢的笑容更加灿烂。
顾渝岑在龙都中手眼通天，就算有顾老爷子和顾金荣的阻碍，他也迟早会怀疑她，顺便调查她的身份。
但她在龙都中的任务不能被阻碍。
与其让他注意甚至是防备自己，阻碍自己，还不如露出点真材实料给他，让他松口。
现在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
“顾少，还请你手下留情，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江予欢脸上丝毫没有慌乱。
她纤细手指轻轻摆弄着面前的杯子，发出清脆响声。
“果然是你。”
顾渝岑有点说不出的感觉，紧紧盯着她。
“当初我就怀疑过你，鬼面那么有名的人，你怎么能轻易拿到他的木雕作品，原来是他的学生。”
江予欢没接话。
那老头有很多身份，鬼面就是其中之一，是他当年游历的时候，流传出来的名字。
都知道鬼面是著名的医学大家，鬼手是他的关门弟子。
但鬼面行踪不定，鬼手自然也找不到。
“之前是我低估你了。”
顾渝岑轻轻捏捏眉心，轻笑一声。
“既然你是鬼手，那请问你，顾怀竹的病，你可有把握？”
提到顾怀竹，他一改之前的淡漠清冷，有些热切的看着她。
他的病，是顾渝岑的困扰。
自闭症的孩子很可怜，没有人能轻易的接近他的世界，他的情绪不能得到很好的舒缓，只能越来越封闭。
这样下去，顾怀竹早晚会在自己的黑暗中沉沦。
江予欢也冷了眉眼。
“我尽力，应该有六分把握，不过只是改善，要是想彻底治愈，得让我师傅来。”
“好。”
顾渝岑起身握住她的手。
“只要能治好怀竹的病，我有重谢。”
“怎么谢？”
江予欢的手指掠过他的下巴，眼神妩媚的看着他：“我想要名副其实的顾夫人的位置，顾少，你能给？”
顾渝岑一愣。
不等他回答，江予欢柔然一笑，转身离开。
盯着她纤细的背影逐渐消失，顾渝岑敲敲额头。
“阿许。”
阿许庞大的身影从书房中出来，恭敬地对顾渝岑微微弯腰。
“去查。”
顾渝岑吩咐了下去。
视线扫过紧闭着的房门，他突然改了主意。
“慢慢查，不要打草惊蛇，另外你派几个人，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听到这话，阿许点点头。
“是。”
等阿许走后，顾渝岑再次捏捏手指，脑海中浮现过江予欢刚才妩媚热情的眼神。
想要做真正的顾家少夫人？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房间中，江予欢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嘴角微微上翘。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打着。
“启动第二计划。”
邹明很快回了消息，看着那简单的“好”字，江予欢闭上眼睛，抱住团子。
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她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团子，妈咪的仇就快要报完了。
很快，整个龙都都在流传着一个视频合集。
里面有江雪柔和胡少爷，张少爷等人的疯狂场景，还有她在会所后面的小巷子里，和乞丐们**的片段。
让龙都名媛们都震动的是，还有多人的！
“啧啧，江雪柔果然是野种，怎么还不死，真脏。”
“要我是她，我早就去死了。”
“妈当小三，她自己当那种人，估计要得脏病了。”
众人的评论很多，江雪柔的官博早已淹没，连带着江氏集团的官网和杨柳的官博也都跟着沦陷。
江雪柔日日夜夜看着那些骂自己的话，终于爆发了。
“让我去死吧。”
她哭着抱着手机，坐在医院的天台上。
杨柳肝肠寸断，伸开手，想要劝她下来。
“柔儿，你别听她们的，只要妈妈能将江氏握在手中，再将那个小贱人抓回来给你道歉，你还是江家大小姐！”
江雪柔惨然一笑。
“妈，没用了。”
下一秒，她仰头看着天空。
“如果能重来，我三年前就要将江予欢那个贱人给掐死！”
“呯。”
她的身影飞了出去。
“柔儿！”
杨柳惨嚎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