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节 西河守城战

随马一起回来的,不仅有此前他带走的人马。还有马岱,马铁二人和部下军卒,使驻扎在西河县城外的总士兵数达到了五千人左右。

提剑走出府的贺绍,抹了把残留在脸上的泪水,而后很快就被南城外的嘈杂声所吸引。凝神静听了一会儿,贺绍不用看也猜得到肯定是马回来了。

正好一队士兵从府前的大街上走过,要去南城换岗。贺绍忙把领队的卫士叫过来,吩咐他紧闭城尤其是无论如何不许马军入城。如果马由此质问,就说我们正在秘密撒网抓捕吴都督妻女,在此之前,请马将军不要进城,以免打草惊蛇。

吩咐完了卫士,贺绍又叫过队伍中的四名士兵,其中三名分别前往东、西、北城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告诉值岗卫士。

另一名士兵,贺绍令他从东城出去,以最快的度赶到南城外的军营,传令全营士兵因临时有紧急任务全部从西城入城。但在入城的过程中,不许马军随行,如果现马军打算随军入城,则所有人就停在城外。

四名士兵领命而去,领队卫士也率领着余下的士兵急匆匆赶往南城贺绍则向着南城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转身望崔鸯鸯一行人所暂住的酒楼大步走来。

当贺绍赶到酒楼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左右(为方便大家理解,中很多涉及时间的部分以现代计时描述),酒楼早就关打烊了。贺绍径直走到酒楼后身的店家宅院前,猛拍了一通板,店家睡眼惺忪地来开认出是县令贺绍后顿时一惊。随后就按贺绍的意思将酒楼后打开,贺绍从后进入酒楼。

店家宅院紧挨着酒楼后身,此时正值静寂深夜,贺绍急拍板的声音自然是传到了酒楼里。其他宿客多不以为然,翻个身继续睡觉就是。但崔鸯鸯一行人就不同了,虽然房间里没有亮灯,但这一行人却是都在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于是,当贺绍急步走上二楼,刚要伸手拍向房的时候,面前突然刮起一道冷风,脖子已是被人死死地扼住。

“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快说”

扼住贺绍脖子的人压低声音厉问道。其人正是文丑。

贺绍被扼着脖子,艰难地道出自己是贺绍。此话一出,面前的房顿时被打开,孙尚香将古锭刀jiā于左手,右手直接将贺绍拉入屋内。文丑则因此时深夜,不好进入弟媳屋内,因此继续守在外。

崔鸯鸯也早就被拍声惊醒了,只是由于箭伤在身不能下因此侧卧在上,看着进入屋内的贺绍。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依稀月光,贺绍看到侧卧在上的崔鸯鸯,便向着崔鸯鸯深施一礼,惭愧道:

“在下本想今夜送夫人、小女及其众位出城,渡过黄河前往安定。不料事出有变,在下之弟弟贺丰居然……居然把夫人隐避城中之事告知于马部下。致夫人、小女及众位身陷险境,在下之罪也”

听到这个消息,崔鸯鸯和孙尚香均是一惊。在崔鸯鸯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孙尚香却是注意到贺绍手上提着的铁剑,上面隐约还带有血迹;不由得目光一动,问贺绍道:

“你的弟弟贺丰现在哪里?你手上的剑又为什么会带有血迹。”

贺绍眼里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强忍着心中的悲伤,贺绍道:

“弟弟此举忘恩负义,令我贺家羞,崩世道,何以苟活于世间?我已将他杀了,这剑上的血迹便是弟弟……”

说到这里,贺绍泪如泉涌,悲不能言。

崔鸯鸯和孙尚香更是对贺绍大义灭亲之举肃然起敬。

现代中国人没有信仰。这么说也不对,其实是除了金钱之外再无信仰。但古代的国人却是皆然不同。我们的先人不信耶酥,也不信释迦牟尼,而是信仰一种精神,一种文化。当一个人背离了这些信仰的时候,那么在周围人的眼里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甚至,还会影响和破坏已经健康有序的环境。

比如忠义,比如廉耻,比如诚信,比如仁孝。

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绝对无法强大起来的(除非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民族,或是其它民族也都没有信仰)。因为人的劣根非常之多,这些劣根往往伴随着人类与生俱来的在现实生活中不断膨胀。信仰在这个时候就可以起到一个很好的约束它的作用。至于法律,只能管束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对于人的内心中的思想,法律是无能为力的。而人们内心中的思想才是一切行为的根源。

缺乏信仰的民族,很难被其它有信仰的民族所认同;即使表面上相安无事,内心中也会有所排斥。中国人如今在世界上所处于的尴尬地位,除了体制,除了贫穷,除了逆来顺受等等原因之外,缺乏信仰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而一个民族的信仰往往并不是由人民所能决定的,尤其在集权国家更是如此。当信仰与政治挂上钩的时候,它就已经不是信仰,而是统治集团的一种变相绑架。

(以上论述全部为重甲个人观点,并无任何宗教或民族岐视。对以上观点有异义的朋友,请不要在评区留言,重甲也不会与之探讨,因为河蟹。如果真想就此探讨,可入群加重甲QQ号ī聊,谢谢合作。)

……

话题好像扯得有点远了,回过头来再说西河县这边的情况。

此时,南城外的嘈杂声更大了,隔着窗纸向南面望去,可以看到有大量的火把燃起——马军已经全营出动,全部列队在南城外。

不知自己手下的三百余军士进城了没有。

贺绍心急如焚。

崔鸯鸯等人比他更加急迫。文丑这时在外面轻拍了几下屋压低声音道:

“弟妹,南城方面有大量敌军集结,不知生了什么情况。屋子里的贺绍对此可知内情?”

孙尚香便二度把屋打开,把文丑让进屋里,又把贺绍的弟弟贺丰之事向文丑说了一遍。

文丑听罢,对贺绍也是敬服不已。随后,文丑就走出屋去叫那五个虎豹骑。

不多时,五名虎豹骑全部来到屋外,向崔鸯鸯拱手施礼,而后就躬身候听崔鸯鸯的指示。

候了约有半分钟左右,也没听崔鸯鸯话,五人正在奇怪,却听崔鸯鸯突然对文丑道:

“四哥,你说孟玄他现在会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说完这句话,崔鸯鸯不由得一阵气喘;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此时马军又知道了她们这一行人就在城中,突来的惊吓让崔鸯鸯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涂霜。

文丑听得慒了一下,随后支吾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还在云南?”

听了这话,崔鸯鸯神情中顿时一片绝望,连咳了几声,将捂着嘴的绢帕拿开一看,上面赫然一抹鲜红的血迹。

已经被惊醒的吴瑛,这时在里爬起来看了一眼崔鸯鸯手里的绢帕,惊声道:

“母亲,您怎么吐血了呀?您怎么了呀?”

众人闻听此言一片惊愕。

孙尚香赶紧快步来到崔鸯鸯前,扳过崔鸯鸯握着绢帕的手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安慰崔鸯鸯道:

“大姐,你要ǐng住啊孟玄现在必定已经是在路上了,很快就会赶到这里的”

崔鸯鸯微微笑了笑,苍白的脸è令她倍显憔悴。

抬眼望向屋这边,五名虎豹骑仍然躬身等候她的命令。

崔鸯鸯叹道:

“你们不必多礼。这一路上,多亏了你们拼死护卫,我们母女才没有落入敌军手中。对于你们战死的那许多兄弟,我心中无比难过。如今马军已经知道了我们母女的下落,其手下有数千士兵,料想我们母女已是在劫难逃。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就在城中充做百姓,逃过此劫。”

崔鸯鸯这番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而崔鸯鸯这时已经对贺绍继续道:

“贺县令,感谢你为我们能够脱险所做的一切,虽然事与愿违,但这份心意仍然令我感jī不已。马军人多势众,我等无力与之相抗,贺县令还是及早与我们脱开干系为好,以免日后诛受牵连。”

话说到这里,崔鸯鸯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贺绍在惊愕中回过神来后,立即单膝跪在地上,将铁剑托于头顶表情凝重道:

“夫人,夫人与众位受此劫难,皆因在下虑事不周,用人不当所致。在下正欲死守此城以弥补此前之过错,又岂会为求自保而视夫人与众位于不顾?若夫人执意令在下离去,则在下愿在此引颈自戮,以此向夫人谢罪”

五名虎豹骑这时也纷纷道:

“吴大都督为国为民,心无旁鹜,有目共睹。如今吴大都督家人受jiān人追捕,我等岂可为求自保而置身事外?如此就算寿达百年亦是行尸走自愧余生”

“没错我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愿誓死护卫夫人与小女”

文丑这时也趋前一步道:

“弟妹,为兄嘴拙不会说话,孟玄现在肯定已经在路上了。弟妹不要灰心绝望,只要为兄还有一口气在,那马小儿休想抓到弟妹与小女”

崔鸯鸯眼里泛着泪uā,没再说什么。其中原因,既是被这些人恳切的言语所感动;同时也是身体实在虚弱,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于是,一场敌对双方实力悬殊,艰难异常的西河守城战,就此拉开帷幕。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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