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事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打开了。

纪如月缓步走出,神色平和,气质高雅。

她微微施礼,向众人示意:“乡亲们,我便是纪商少东家,纪如月。郑管事所言句句属实!赵通种种行径,我纪家绝不姑息。希望你们明辨是非,为了纪家,也为了你们自己。”

老者见状,惊讶于如此年轻的少东家,还是女子。

但想起纪家独女,便确定无疑。

他目光中多了敬重:“少东家,既然如此,我等愿听从吩咐。”

纪如月未曾想会如此轻松。

朝郑管事微微点头,“走吧,宜早不宜迟。”

郑管事会意,和众人说了两句,引着纪如月往赵通所在的主院而去。

眼下院内很乱,好些下人正往门口马车内搬着东西,见纪如月一群人来,立马就乱了阵脚。

习秋已从人群中冲出,抓住一人问清赵通位置,带领几名护卫直奔而去。

赵通这边正在收拾值钱的物件,没一会就打算先走了。

他只需困住纪如月一日,一日足矣!

习秋寻了一圈,见到赵通,直扑了过去。

赵通见状,一惊!

心知不好,慌忙拿起手中武器便想抵挡。

但习秋身手矫健,一招制敌,轻松擒住赵通,一把匕首抵住他脖子:“不许乱动,否则当场就处置了你这背主的恶奴。”

跟着进来的庄户们见状,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路。

纪如月款步走来,身后是丫鬟和嬷嬷们,她神情庄重,显得威严无比。

“赵管事,又见面了。”

赵通腿一软,言语却很是激烈,怒瞪向庄户们,“你们是反了天了?将这些人轰出去,来年佃头银便不加你们的!”

庄户们沉默不语...

纪如月目光如炬,直视赵通,“我纪家如此厚待与你,你竟想困我与险境,你当真是胆大!且我纪家药庄,何时由你一个奴仆指手画脚?”

赵通面色煞白。

纪如月转向乡亲们,声音清澈:“各位乡亲们也都看到了,想必心中是非曲直已明了。”

老者领着众人躬身,“是,是我们有眼无珠,误认了主家,还望少东家宽宏大量,恕罪!”

纪如月眼眸深了深,她并不想与其计较,但心中依旧有些不忿,“今日之事,将功补过,就此作罢。答应你们的事,纪家从不毁诺。”

郑管事向老者示意,让他们退至一旁。

纪如月步步逼近赵通,冷笑一声,“那,我们来谈谈药材的问题吧。”

赵通心如死灰,他约好的买家因路遇大雪,需明日才能来,现下只需纪如月去仓库一搜,便晓得有多少存储。

赵通牙咬愈碎,“少东家!你如此待我,老东家可晓得?我可是纪府老人,在此劳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哦?”

纪如月心中好笑,都眼下情景了,此人为何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言语?

赵通心中满是懊悔,深知大势已去,只恨自己行动太迟了些,这人也来的太不是时候!

他倒是能屈能伸,见那些庄户已然生了二心,定是使唤不动了。

思绪急转,立刻换了脸色,“少东家,小的错了,小人不该欺您年幼,妄图在您面前摆架子。小人只是被一时的傲慢蒙蔽了心智,绝无他意。少东家,您……”

纪如月眼神微眯。

“少东家,饶了小人这次吧!”

纪如月嘴角微扬,未作回应,只朝郑管事示意:“郑管事,你带上账房去核查库存。”

郑管事瞥了赵通一眼,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赵通连忙开口:“小人带郑管事去,这边小人熟,还望少东家能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纪如月低垂眼帘,未看他一眼,只挥手道:“将人捆了,看紧了!”

“是,小姐。”

赵通此人当真是被纪家养得太自以为是了,都如此局面了,还抱着侥幸。

郑管事离开后,纪如月起身,走向庄户众人。

护卫们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可没忘了方才的事!

这些庄户看着朴实憨厚,可他们连少东家都敢围...

纪如月声音平静,幽幽开口:“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乡亲相助,你们能明辨是非,纪家不会忘记你们的忠诚。这边已无大碍,你们且回去吧。记得商议出几位管事人选,明日辰时,我们共商此事。”

“是,一切遵从少东家吩咐。”庄户们见纪如月果真不责怪,心中大石放下,客气的退了出去。

纪如月点头,目视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