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蓝小鹿的是师傅刘头，他正开着面包车进了工地。
“好久不见，上次的事还顺利吗？”
“后来我们这边收到账，也把那个工人的钱结上了。还得谢谢蓝律师当时帮忙解决问题。”
“应该的。”
“怎么？工地上又出事儿？”
“没有，是别的案子，想来走访一下。”
刘头热情地说：“可以啊，来我办公室吧。”
刘头给每人泡了一杯茶，听了周晏描述案情，道：“她啊，我知道，前段时间也有警察来问了，那天我没在，不知道其他工人是怎么说的。不过那人，这里有点问题。”
他指了指脑袋。
“怎么说？”
“她表面上看着挺正常的，也不爱说话，来了就干活，到点就走。但有一次，有个工人搬东西不小心撞到她，她突然就疯了，上来就咬那个工人，还给咬到医院里去了！你说说，谁闲着没事会咬人，还能把人咬到医院，明显是脑子有问题嘛！”
蓝小鹿低下了头。
这个吧，也得视情况而定……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两人告别刘头，走了出来。
“这案子可能会存在转机。”蓝小鹿推断。
“我记得勘验笔录里有写过，警察进行实地勘验时，曾经闻到轻微的蒜臭味，但因为四周的窗户都敞开着，而且平日在这种封闭空间里做饭也会经常有煤气味道，所以大家并没有特别留意。”
“难道是煤气自杀？”
“我明天要去会见陈道，跟他聊聊，看看会不会有突破。哎，天都快黑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随便在路边吃点吧！”
两人进了路边的臊子面馆，等面的时候又聊起陈道的事，依据现有的证据来判断，不排除陈道的母亲患有长期的精神疾病。但因为他们属于流动人口，且陈道母亲平日看上去沉默而温顺，因此人们很容易忽略这样的细节。
若陈道的母亲真的有精神疾病，那她有可能在病发时做出极端的举动，比如咬人，再比如，煤气自杀……但陈道为什么会因此杀害他的母亲？
这里面依旧疑点重重。
周晏站起来：“我去一下卫生间啊。”
“去吧。”
蓝小鹿看了看手机，界面停留在刚才蒲夏问她晚上吃什么，以及她发的臊子面馆门口的图上。
对面传来拉动椅子的声音。
“这么快啊。”蓝小鹿说着抬起头，愣住，“你怎么来了？”
是韩唯。
他看着桌上的菜单：“我刚才过来办事，看到你在工地了。”
“还真巧，正好一起吃，还有周晏，不过等会儿你可别说漏嘴咱俩的关系。”
周晏匆匆走进来，见到韩唯不免又是一顿寒暄。
蓝小鹿和周晏的面上来了，周晏见他和韩唯点的一样，先把自己那碗推给韩唯：“韩总先吃吧，我还不饿！”
蓝小鹿说：“不用跟他客气，他不吃葱，吃不了你那碗。”
“啊？”周晏稀奇，露出“这么生活的喜好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蓝小鹿自知失言，低头乖乖吃面。
周晏兴致勃勃地拉着韩唯聊天，说起秦诗洋最近在约会，感慨着：“我之前还以为韩总在跟秦律师交往呢，前天我偶然看到才知道，原来是其他人。韩总这么优秀，不会还是单身吧？”
“已经有女朋友了。”
蓝小鹿呛了一下，忙伸手拿纸巾。
韩唯不紧不慢地把纸巾盒推过去：“蓝律师，知道我有女朋友，这么吃惊吗？”
蓝小鹿又呛住，咳嗽个不停，周晏忙在旁边打圆场：“我们都挺吃惊的，听说贵司很多小姑娘倾慕你，看来要有很多人心碎啦。你女朋友也是建筑圈的吗？”
“是律师。”
“啊……”周晏的语气意味深长起来，他开着玩笑，“那蓝律师可得继续努力了，好好保住我们这个法律顾问啊。”
“哦，我确实有把明年的法律顾问签给我女朋友的打算，毕竟她水平也还不错。”
周晏见蓝小鹿一脸窘迫，以为是因为韩唯的故意刁难，居然这么直白赶人，真是不留情面，他终于转移话题：“韩总等会儿去哪儿？”
“接我女朋友回家。”
“哇，好男人啊，这么忙还亲自接下班。”
韩唯拿起手机，打着电话。
蓝小鹿的手机响了起来，界面上亮起“韩唯来电”。
坐在一旁喝水的周晏眼尖看到了，登时愣住。
电话响着，蓝小鹿满脸通红。
“什、什么情况？”周晏脑子转得极快，立刻明白过来了，“不是吧，蓝小鹿，难道……”
蓝小鹿羞赧着。
“天哪，你们也太过分了，小丑竟是我自己，亏我还想给你解围！”
“对不起，别生气，我真的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也知道咱们律所的八卦传播速度……”
“好吧，看在你还挺幸福的份上，原谅你。”
“记得帮我保密啊。”
周晏的手已然伸向手机，嘴上还在保证：“放心，我绝对不跟咱律所的人说。”
“那你给谁发消息？”
“给我远在西伯利亚的发小说呢，你放心，他嘴巴严得紧！”
上了韩唯的车，蓝小鹿还在发微信叮嘱周晏不要外传，得到了周晏庄严的发誓，这才稍微放下心，转头看到正在开车的韩唯一脸阴沉。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不想让同事猜测我是通过别的手段拿到你们公司法律顾问的，你也知道的，人多口杂……”
“我理解。”韩唯说。
“真的？”
“嗯。”
蓝小鹿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家门口外的巷子，两人步行朝家走去。
“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家门口。
“江洋，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联赛下一站就在京元呢，我训练完了想着顺便过来看看，手机又没电了……你俩还一起上下班，感情这么好，别只合租了，直接在一起得了！”彭江洋半开着玩笑。
韩唯耸耸肩，心底万分不愿的配合蓝小鹿的保密工作：“我俩还是工作甲乙方关系，不合适。”
“那倒也是！甲乙方不结仇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