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

蔺贺的唇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这周六下午有空吗?我来接你。”

许嘉年笑着点头:“有。”

他没接触过击剑,但感觉这项运动很酷,应该会很有意思。

于是两人又约好了下一次见面。

蔺贺这次选的晚餐是西餐,味道不错,许嘉年很喜欢。

剧场离餐厅不远,饭后两人散步过去。

五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晚风很舒适。

两人途中买了两杯冰咖啡,抵达剧场的时候刚好赶上最后几分钟检票入场。

剧场里灯光半熄,许嘉年在入口处顿了顿,眨眨眼让自己适应里头的光线。

就在此时,蔺贺突然贴近,握住了他的手。

许嘉年微愕,抬眸看向他。

蔺贺坦然自若地目视前方,拉着他往里走,还不忘提醒:“小心台阶。”

许嘉年这只手刚才还捧着冰咖啡,掌心微凉,带着一点潮意。对方的手却很热,烫得他掌心升温,耳根也开始发烫。

走到第三排,蔺贺把他拉到身前,两手虚护在他腰两侧,一边往中间的座位走,一边对同排的观众礼貌说:“抱歉,请让一让。”

许嘉年被他护在身前,突破了安全社交距离,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蔺贺似乎不怎么用香水,身上只有洗护用品的淡淡香气,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打在许嘉年耳边,令他耳根发痒。

许嘉年心里的超级玛丽疯狂吃金币加分:怎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人?肢体接触的方式直接又果断,拉近距离的同时,尺度又这么克制而绅士。

他心头悸动,坐下后,偏头凑到蔺贺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蔺贺为了听清他说话,往他靠拢,导致许嘉年的唇刚好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朵,两人同时一僵。

许嘉年飞快转开视线坐好,余光却瞥见蔺贺的耳朵好像红了。

他微微一愣,再想仔细看,剧场的灯光就彻底熄灭了。

许嘉年眨眨眼,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两人默契地不提刚刚的意外,看向舞台。

因此许嘉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反手悄悄摸了下耳朵。

*

话剧开场,许嘉年就沉浸了进去。

这场演出没让他失望,结束后和蔺贺聊起剧情也很愉快。

两人对印象最深的情节和演员的看法相似,又不完全一致,还互相补充了一些对方没有注意到的舞台细节,让许嘉年甚至想约他二刷这场演出。

可惜今天是这个剧团在本市的最后一场演出,下一场就要去另一个城市。

蔺贺说:“想看的话,可以再等两个月,他们巡演的最后一站刚好在邻市。”

许嘉年微讶:谁说这个男人不懂约会?都已经约他到两个月以后了!

而且,陪他看话剧之前还不忘了解了这个剧团的行程,简直不要太贴心。

许嘉年心里再次给他加分,面上却故作矜持:“嗯,到时候再说。”

“嗯。”

两人走出剧场,蔺贺问许嘉年想不想吃夜宵。

许嘉年还真有些饿,就又和他去喝了砂锅粥。

蔺贺在店里打包了几份招牌糕点,让许嘉年带回去给许父许母和许嘉媛尝尝。许嘉年道谢,提醒他别忘了带一份回去给岁岁。

回到家,许嘉年把已经躺下的爸妈和姐姐全部喊起来分糕点,自己哼着歌儿上楼睡觉。

看着那诱人的糕点——

已经刷了牙的许父许母:“……”

过了晚上九点绝对不吃东西的许嘉媛:“……”

谢谢……还没吃就饱了。

*

转眼到周六,蔺贺开车来接许嘉年。

穿着浅绿色运动衫的岁岁坐在后排,探头看向车窗外。

只见一个穿着蓝白运动装的漂亮哥哥穿过花园走出来,看到他之后眼睛亮了下,笑着凑到车窗前:“你好呀,岁岁。”

岁岁目不转睛地看他,礼貌点头:“你好。”

这位就是新爸爸吗?

看起来好小。

许嘉年发现面前的小家伙长得还挺俊,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一头短发看起来就很柔软,很好rua。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对驾驶座的蔺贺说:“他一个人坐后排没关系吗?”

虽然有安全座椅,但总觉得让小朋友单独坐不安全。

蔺贺顿了顿:“你也可以陪他坐后排。”

许嘉年点头,绕到后排另一侧坐好。

不过车子启动后他就有点后悔,因为他和这个年龄的小朋友,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嘉年心里努力找话题。

此时,岁岁突然道:“谢谢哥哥让父亲给我带点心。”

许嘉年微顿,笑道:“那个啊,不用谢,都是你爸付的钱。”

岁岁看向自己父亲,父亲明明说是新爸爸给他买的。

前排的蔺贺透过后视镜回了他一个眼神,提醒道:“你应该叫他许叔叔。”

许嘉年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叫哥哥也行。”

但岁岁明显更听蔺贺的话,瞬间改口:“许叔叔。”

许嘉年:“……”

行吧,谁让孩子他爸对年龄差这么敏感呢。

“你要是喜欢上次的点心,我下次再给你带。”许嘉年对岁岁说,“我买单,不用你爸付钱。”

岁岁弯起唇角浅笑,没说喜不喜欢,再次道谢。

许嘉年感觉他很有礼貌,应该是比较听话、比较好带的那种孩子,顿时放心了不少。

*

三人抵达击剑俱乐部。

许嘉年第一次来,边走边打量,见岁岁迈着小腿努力跟着蔺贺的步伐,便朝他伸出手——

岁岁停下脚步看向他。

许嘉年朝他眨眼,又把手往前递了递。

岁岁犹豫片刻,伸出小手,被许嘉年一把握住。

新爸爸的手好软,岁岁心想。

腿长的蔺贺回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蔺贺的私人训练室在三楼最右边,里面有个高高瘦瘦、穿击剑服的中年男人正在训练。

岁岁喊了声“陈教练”,许嘉年也跟着打招呼。

“你好你好。”陈教练笑着和许嘉年握了握手,将地上一个手提袋递给他,“这是新的T恤、袜子,还有鞋,180和42的尺码,没错吧?”

许嘉年微愕,立刻意识到这是蔺贺给自己准备的。对方前两天刚问过他的鞋子尺码,身高没问,但估的很准,误差只有2厘米。

许嘉年接过道谢。

陈教练笑着问:“你们先热身还是先换衣服?”

蔺贺考虑到许嘉年没带替换的衣服,身上这身待会出汗弄脏了会不舒服,便说:“先换衣服。”

许嘉年早就迫不及待想试试击剑服,牵上岁岁跟着蔺贺去更衣室。

岁岁熟门熟路在最底下一排找到自己专用的两格柜子,把面罩、鞋子分别拿出来,摆在休息椅上。

再抬头,蔺贺已经打开上层衣柜,取下一套挂在里头的儿童击剑服递给他。

岁岁把衣服摆在椅子上,也不用人帮忙,自己开始换衣服。

许嘉年觉得那套小击剑服有点酷,眼睛亮亮地看向蔺贺。

仿佛在说:我的呢?

蔺贺打开另一个衣柜,拿出一套击剑服递给他:“来不及给你定做,这是我高三那年穿的击剑服,刚好是你的尺码,我只穿过半个学期,材质和舒适度比俱乐部提供的好一点。”

许嘉年接过衣服微愣:这是蔺贺十年前穿过的击剑服?

保存得这么好,材质想必很高级。

不是,重点是蔺贺让自己穿他穿过的击剑服?!

这……

有点太暧昧了吧?

蔺贺见他没说话,道:“你介意的话,我叫他们给你拿新的。”

许嘉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是嫌弃旧衣,忙道:“没事,我就穿这个。”

他把衣服取下来,余光瞥见岁岁已经换装完毕,白色T恤、齐膝背带裤、长筒袜,俏生生一个小酷哥,有模有样地对他们说:“父亲,我去外面等你们。”

蔺贺:“嗯,先跟陈教练热一下身。”

说完他看向许嘉年,讲解道:“先穿T恤打底,然后穿裤子和袜子,外衣可以热完身之后再穿。”

许嘉年点头,就见蔺贺已经转过身去,反手抓住后领,一把脱掉身上的黑色运动衫,露出紧实的肩背。

许嘉年瞬间瞪大眼睛:啊这……直接脱吗?

他脸上惊讶,眼睛却盯着人家眨都不眨。

可惜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蔺贺就套上了白色短袖,然后双手握住运动裤系带,解开——

许嘉年刷地转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却又忍不住回头偷瞟,蔺贺弯腰褪下裤子,腿部肌肉因此拉抻绷紧,露出紧实的肌理线条。

接着他直起腰,黑色短裤包裹的物件顿时展露出起伏的轮廓。

许嘉年慌忙转过头,偷偷倒吸一口凉气——好猛!

他更不好意思脱衣服了。

同样都是男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蔺贺干脆利落地换好衣服,回头发现许嘉年背对着自己耳朵微红,后知后觉有些面热,转过身说:“我去外面等你。”

许嘉年回神:“哦,好的。”

等男人离开更衣室,他才松了口气,快速换好衣服出去。

陈教练正在教岁岁热身。

蔺贺亲自教许嘉年,防止待会运动的时候受伤。

但许嘉年可能真的没什么运动细胞,刚做完一套热身运动就气喘吁吁,岁岁都比他淡定。

蔺贺的视线掠过他红扑扑的脸颊,喉结一滚,别开脸说:“休息两分钟,我去拿衣服。”

许嘉年立刻就瘫坐在地上,岁岁无奈摇了摇头,从角落的休息区拿了一瓶水给他。

“谢谢。”许嘉年道谢,看到岁岁手里还有一瓶水,便问:“要不要帮你拧开?”

岁岁摇头:“这是给父亲的。”

许嘉年微顿:“那你呢?”

岁岁这才舔了下唇,放下手里的水,转身又去拿了两瓶,还递了一瓶给陈教练。

许嘉年无奈,发现这个孩子也太乖了,这么小就知道照顾人。

他给岁岁拧开一瓶水,摸摸他的脑袋让他慢点喝。

蔺贺拿着三人的击剑服外衣和面罩出来,许嘉年起身从他手里接过东西,示意他看向岁岁,“岁岁给你拿了水。”

岁岁把水递过去,蔺贺接过,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

岁岁抿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喝完水,蔺贺教许嘉年怎么穿击剑服外衣:“拉链在侧面,另外这里还有根带子……”

许嘉年套上外衣,拉好拉链,再学蔺贺把衣服下端那根带子从裆/部穿过,试图扣到腰后面——

然而他使劲扭头也看不到身后,背着手又不够灵活,试了几次都没扣好,反而扯着带子勒到裆。

“……”

许嘉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这套衣服是蔺贺穿过的,手里这根带子,说不定也曾经勒过蔺贺的……

他顿时僵住,视线忍不住移到蔺贺身上,慢慢往下……

谁知蔺贺突然绕到他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肩:“别动,我帮你看看。”

他从许嘉年身后接过那根带子往上提,帮他扣到腰后的卡扣里,然后慢慢调节长度,轻轻收紧——

带子轻轻摩擦过大腿,许嘉年身体绷直,屏住呼吸。

耳边却听见蔺贺低声问他:“紧吗?要不要调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