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喝着茶,轻笑了一声道:“正因为你们是我的陪嫁丫鬟,所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

闻言,采莲和春桃面上一喜,纷纷表示着衷心。

宋时薇道:“素云方才过来说母亲病了。

只是我和沈家闹成这样,若是亲自过去服侍只怕母亲的病会更严重。

倘若我不去,唯恐别人又会说我的闲话,说咱们承恩伯府没有规矩。

思来想去,我决定让你们代替我去伺候老夫人,一来能帮我尽尽孝心,这二来呢……”

她扫了采莲和春桃一眼,见她们的脸色僵了僵,显然有些意外。

宋时薇继续道:“春桃想必是最清楚了,这跟在我身边十分的危险。

你们是我的陪嫁丫鬟,我怎么能让你们置身险地跟着我受苦呢?

所以这贴身伺候的事情就交由惊雀和竹清她们,你们就安心的去服侍老夫人。

切记要用心,要知道你们代表的不止是我,还有承恩伯府。

若是让老夫人抓了你们的错处借机为难,让承恩伯府留了脸面,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春桃忙道:“夫人,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明明是我器重你们,才让你们帮我去伺候老夫人,难道你们不愿帮我分忧?”

宋时薇幽幽的语气,透着几分气势。

春桃和采莲一噎,这看似口口声声是为了她们好,实则就是对她们的惩罚。

毕竟是她们伺候的不用心,可偏偏她们连反驳都不能。

宋时薇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想想,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她将茶杯放下,对着她们道:“收拾收拾东西,去吧。”

春桃和采莲双双起身,朝着宋时薇屈膝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宋时薇勾了勾唇,处置两个不忠心的丫鬟而已,有时候也不必打打杀杀

以沈老夫人那挑剔的性子,以后有她们受得。

不吃些苦头她们又怎么能明白路该怎么选呢。

惊雀回来后,宋时薇带着她去了沈临舟的院子。

走在路上,惊雀忍不住抱怨道:“小姐,你明知这沈家大公子对你有着龌龊心思,还去见他做什么?

要不奴婢帮你把他给废了,以免他总是没安好心地惦记你。”

昨夜听到沈临舟和沈临川的谈话后她都惊住了。

但显然宋时薇早就知道他们兄弟俩做的事情。

“废是要废的,只不过这种事情我要自己来。”

宋时薇回头看了一眼惊雀手上端着的东西,笑着道:“放心吧,我不会放过他的。

沈家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来到碧波院,宋时薇径自来到沈临舟住的房间。

她唤了一声:“大哥。”

房里的沈临舟正对着桌上的一幅画看的入神。

冷不防的听到这声大哥,他顿时打了个激灵。

抬头见宋时薇进来,他脸色一变有些慌张的忙将桌上的画胡乱地收了起来。

然而宋时薇还是瞥见了那画上的女子,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嫁衣,正是她大婚时的样子。

而地上还落着几个纸团,上面留着可疑的**,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石楠花味。

那是什么东西,宋时薇再清楚不过了。

她早就知道沈临舟龌龊,但没想到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对着她的画像自渎。

宋时薇紧握着双手,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

沈临舟则是一脸的心虚,他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东西收好,结结巴巴地问道:“弟……弟妹,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呢,快……快请坐。”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去给她倒茶。

宋时薇道:“之前的事情既然已经揭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昨日我被母亲为难多谢大哥替我说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让惊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沈临舟看着她带来的东西,是一对黑檀木的盘珠。

富贵人家的老爷公子都喜欢在手中把玩这样的珠子。

而盘珠以木制的最好,往往能把珠子盘得油光水亮。

沈临舟没别的爱好,闲暇之时也喜欢盘这样的珠子。

只不过他的盘珠都是普通的木头,上不了台面。

而这宋时薇送的这个黑檀盘珠一看就很贵重。

沈临舟受宠若惊,他还以为宋时薇不会再理他了。

他抚摸着那对盘珠爱不释手道:“弟妹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宋时薇笑着道:“我爹和大哥一样都喜欢盘这些物件。

想来你们两人若是坐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话聊。”

沈临舟没见过承恩伯,当日去府上提亲也是他二弟去的。

如果不是他的腿有残疾,这婚事本应该是他的。

想到这,他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怨气。

宋时薇佯装好奇的问道:“不知大哥的腿是怎么伤的?”

沈临舟眸色一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右腿道:“小时候为了救二弟伤的。”

正是因为伤了腿,他连科考的机会也没有了,就连婚事都便宜了二弟。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真是可惜了。”

宋时薇四下看了看道:“我瞧着大哥字写得不错,画也画得很好。

如果不是伤了腿,你也能够去考状元,娶高门贵女。

说起来这都是夫君欠你的,待日后夫君高中了状元,一定会将欠你的都还给你。”

沈临舟不想等到那个时候,他只想让沈临川松口,答应他让他去和宋时薇同房。

只是二弟好脸面,答应的事情转头又反悔了不愿他和宋时薇同房。

他也只能对着宋时薇的画像解解馋。

他看着站在眼前的宋时薇,她生的很美,是那种赏心悦目的美。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种想将她占为己有的想法。

可惜洞房花烛夜他未能得逞,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画像终究是个死物,画不出她的神韵也感受不了她的温柔。

光是想想,沈临舟就觉得自己有些燥热。

他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努力掩饰自己肮脏的想法。

宋时薇幽幽地叹了一声道:“母亲不喜欢我,只怕待夫君高中状元,便会将我休弃了。

如果公公还活着,或许我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她问着沈临舟:“我嫁到沈家这些时日,还不知公公是怎么过世的?

大哥能不能跟我说说沈家的过往,我也好有所了解,以免又惹了母亲不快。”

沈临舟自是乐意之至,他巴不得宋时薇能多和他说说话,于是滔滔不绝的开始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