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他端起茶杯和沈临川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各自饮下,算是合作达成。

沈临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夜深了,太子殿下回去不安全,不如等天亮再走吧。”

他拍了拍手,就听推门声响起。

沈素云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轻薄,质地柔软的薄纱勾勒着她的若隐若现的身姿。

太子盯着她,眸色不由得一深。

沈临川道:“这是我的妹妹素云,如果殿下不嫌弃的话就让她来伺候你吧。”

沈素云屈膝朝着太子福了一礼,柔柔的声音道:“素云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隐隐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盯着自己方才喝的那杯茶,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不得不说沈临川真是好算计啊。

为了拉拢他连亲生妹妹都可以拱手相送。

只不过用温如倾换这么一个玩意,不划算。

温如倾再不济那也是出身名门的镇国公府小姐。

而沈素云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这名声便不好,如此庸俗之人又怎配做他的太子妃?

沈临川知道他的顾虑,他俯身凑到太子耳边道:“殿下放心,我知道以我妹妹这姿色出身做不了你的太子妃。

她不求什么名分,只要能伺候太子殿下便是她的福气,太子殿下不必有什么顾虑。”

说着,他拢了拢袖子对着沈素云道:“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留下这话,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沈素云大着胆子给太子倒了一杯酒,送到了他的嘴边道:“殿下。”

太子盯着她局促不安的小脸,明明紧张得很却又故作轻松的模样。

虽说她长得没有那么倾国倾城,但胜在这身材不错,倒也是个会勾人的。

他喝下沈素云喂的酒,然后拉着她的手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俯身将嘴里的酒渡给了她。

沈素云瞪大眼睛,一口烧酒下肚她的脸就红了起来,头也晕乎乎的。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抱起放在了榻上,随后男人的身躯压了上来,如暴雨山洪势不可挡。

她在惊惧和期待之中,成为了太子的女人。

即便痛苦不堪,但想到自己母仪天下的那一天,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次日。

大理寺以及刑部尚书、都察御史将宋莫亭的罪证呈到了惠帝面前。

惠帝看着三司罗列出来宋莫亭的种种罪行,当即下令褫夺其承恩伯的封号,并依律于三日后的午门斩首示众。

周氏身为宋莫亭的继室参与谋害许氏,并设局陷害嫁祸宋时薇,罪证确凿一并处死。

承恩伯名下所有产业,皆由宋时薇继承。

而宋时薇为母鸣冤大义灭亲之举还受到了惠帝的嘉奖。

惠帝做主让许氏和宋莫亭和离,并追封许氏为二品诰命夫人。

宋时薇领了圣旨之后,便寻高人重新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将她母亲的坟迁出了宋家。

从此之后她的母亲再也不是宋莫亭的亡妻,她自由了!

宋时薇跪在新建的墓前,她将和离书放在了火盆里烧掉:“娘,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宋莫亭所骗,丢了性命。

女儿能做的便是为你讨个公道,让你得到自由。”

“怎么能怪你呢?”

萧景珩站在她身后,他蹲下来看着宋时薇问道:“你觉得岳母大人的悲剧究竟是由何而起的?”

宋时薇道:“是那个男人没有遵守约定回来娶她,是宋莫亭贪婪狡诈。

是这世道的流言蜚语容不下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

“所以,不是你的错。”

萧景珩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想改变这世道是对的。”

“可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宋时薇看着墓碑上母亲冰冷的名字,想起当日在大理寺的堂上。

她道:“宋莫亭说我是野种,说我母亲不守妇道的时候,我却连真相都不敢说出来。

我被他们指指点点无所谓,我怕他们骂我娘,怕她在九泉之下还要承受别人的恶意揣测。

所以我只能坐实自己是宋莫亭的女儿,以此来保全母亲的清誉。

像我这般怯弱之人竟还大言不惭想要改变这世道。”

她自嘲一笑,这神情有些悲怆。

萧景珩皱了皱眉道:“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骄傲且自信地告诉大家,你是谁!”

宋时薇看着他。

这几日她其实一直都在自责,反省,没能当着百姓的面说出自己的身世,为此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改变这世道。

但萧景珩相信她,她也要相信自己。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事了。”

萧景珩扶她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宋时薇又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才和萧景珩离开了这里。

待他们走远有人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袭青翠色的锦袍,他定定的站在墓碑前,凝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淡淡的声音道:“夫人,你有一个好女儿。”

暮色已至,最后一抹光亮沉入云海,一团黑雾笼罩着大地,也笼罩着顾玉城。

他听闻今日许氏要迁坟,知道宋时薇一定会来,于是便也跟了过来。

有些话他可能无法同宋时薇说,但他可以和许氏讲。

“我很羡慕她,她有勇气有魄力为了帮你讨回一个公道,她无所畏惧。

不像我每日要面对我的杀母仇人,和她虚与委蛇,叫她母亲和她扮演母子情深。”

这些话在顾玉城心中压抑了太久。

如果宋时薇休夫他对她只是赞赏和佩服,那么宋时薇将宋莫亭告上大理寺,为母亲申冤,则彻底让他动容。

一个女子都有这样的能力,而他身为男人又为自己的母亲做了什么呢?

父亲总是说要以大局为重让他忍,可他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顾玉城深吸了一口气,喃喃的声音问道:“夫人,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回答他的只有山顶上吹过的凉风。

顾玉城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取了三支香点燃拜了三拜,他将香插在香炉里道了一声:“叨扰夫人了。”

留下这话,他转身下了山。

走到马车前,顾玉城掀开帘子却见里面坐着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