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琪微微一笑,“好的想法倒是不敢当,不过呢,皇上也知道,位于南岳与北麒之间有一个叫盖县的地方,虽然目前被划分为北麒的彊土,但在那里做生意定居的南岳人也非常的多。”

“听说两国的国民一向因为交界的问题而不断的发生一些小冲突,我南岳也不想让自己的国民一次又一次与北麒对峙,所以本王就想了一个方法。”

见龙昊示意他说下去,景琪更加肆无忌惮道:“我们两国不如正正式式的比试一番,若我南岳赢了,希望皇上能够割舍一下心头之爱,将盖县送给我们。”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索取啊。

众大臣皆是一脸的震惊。

盖县,的确是一个并没有多大的地方,可那里却是北麒与南岳的分水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景琪这么明目张胆的索要这个小县城,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他们南岳想要将手进一步伸到北麒来。

这种事谁能容忍?

更何况众人心底都非常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在南岳的实力慢慢扩大之后,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出兵攻打北麒,以此来扩大南岳的彊土。

所以表面上北麒和南岳自打二十年前休战之后,始终维持着互不梫扰的关系。

但实际上,双方都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假想敌,就等着哪一天找个机会兵戎相见呢。

墨兰也听得十分心惊,不解的看看白君然,“盖县是怎样一个地方?”

“云集着北麒与南岳的子民,地势很险峻,属于山区,却是一个适合驻兵扎营的理想地点。”

白君然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显而易见,一旦盖县被南岳占领,他们定然会从那里下手,一步步来吞食我们北麒的国土。”

“实在太可恶了,这个南岳六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

白君然一笑,“南岳觊觎北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就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向我北麒宣战呢。”

“那怎么办?万一北麒真的输了……”

“静观其变!”

两人小声一番议论,龙椅上的皇帝已经处变不惊的问道:“六王的提议,朕很感兴趣,不过朕很好奇,若是南岳输了呢?”

那六王显然并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但还是不客气的回道:“若我南岳输了,本王自然会下令,将盖县所有南岳的子民,全部调出盖县。”

在某些方面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

必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领土被别国的人所侵占。

虽然盖县的地方不大,但因为是两国交界,所以一些从南岳过来做生意的队伍慢慢的扩大起来。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人表面上打着做生意的旗帜,实际上也是想在暗中慢慢培养一批力量来占领北麒边界。

因为北麒这边始终抓不住对方的把柄,只能忍气吞声让南岳占了便宜。

“这个赌局听起来还挺有趣的,那么六王想如何比试呢?”

景琪一笑,“很简单,武斗不如文斗,既然事情是由我们南岳起的头,那就由我们南岳给你们北麒的臣子出几道题,如果都答上来了,我们就算输,如果答不上来……”

他没将话说完,但众人也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几个北麒的大臣纷纷向皇上投去阻止的眼神,这景琪既然敢拿这个当赌注,肯定也是有备而来。

万一真使什么阴谋诡计,后果可是得不偿失啊。

龙昊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轻易让北麒占便宜,可他身为一国之主,如果现在拒绝了这份赌约,以后在南岳皇族的人面前,自然也就失去了一份威信。

“好啊,既然六王如此有兴致,那大家就玩一玩好了。”

一听这话,景琪阴险一笑,“皇上果然够胆色,即是这样,那我们南岳也不客气了,宋文!”

他唤来一个始终陪伴在自己身后的一个随从,对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长相很斯文,看得出在南岳是一个文官。

对方上前一步,向龙昊行了一个大礼,“小臣宋文,乃南岳翰林院学士,今日便在这里献丑了。”

说着,笑看众人,“第一题很简单,题目是,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做,请问,是做什么?”

北麒众臣听了这么一大堆能做不能做的,统统都有些迷糊。

就连白君然也揉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景琪见众人陷入思考,不由得暗自一乐。

凤无忧则始终事不关已的,慢慢品尝着北麒皇室酿制的陈年好酒。

倒是墨兰,歪了歪小脑袋,眼珠子转了几转,觉得这题很是有趣。

白君然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道,“这题可有些难度啊。”

墨兰哼笑一声,“我倒不这么认为,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而已。”

白君然眼神一亮,“兰儿知道答案?”

她不言语,一脸的老神在在。

就在那些大臣们苦思冥想之际,白君然起身,顺便一把将墨兰拉了起来,“兰儿你告诉他,是做什么。”

众人一怔,墨兰也一怔,就连对面的景琪和凤无忧,也将目光瞟了过来。

墨兰瞪他,用眼神问,你干什么,我可是一个女眷。

白君然回看她,用眼神回答,女眷怎么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咱北麒丢人现眼。

墨兰没招,轻叹一声,面向那个宋文,温温柔柔的答道:“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做,就是做梦。”

众人一听,统统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细细一想,可不就是做梦吗。

那宋文的脸色黑了一下,仿佛没想到一个女人会答出这个问题。

景琪也很意外,送到嘴边的酒也忘记了喝。

凤无忧也皱了皱眉,细细打量着这个小丫头,眉宇之间,越发觉得有些眼熟。

白君然见众人都惊怔住了,心底十分得意,瞧,他媳妇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宋文似乎有些不甘心,赶忙问出第二道题:“有一样东西,你只能用左右拿它,右手却拿不到,这是什么东西?”

墨兰想了一小会儿,答道:“右手。”

众人再次惊讶。

宋文开始有些急了,问出第三题:“有一种布很宽也很好看,可就是没有人愿意用它来做衣裳,是什么布?”

“瀑布。”

这次,墨兰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接下来,那宋文又问了好多差不多的问题,墨兰都一一对答如流,最后把那宋文给答得满头是汗,一副不知所措的慌乱模样。

最后,他实在没什么可问的了,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王爷,一副无为能力的模样。

墨兰见南岳的人脸色都变是十分难看,反过来道:“你们问的问题,我都答了上来,现在我也问你们一个问题可好?”

宋文傻兮兮的点头,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的问题也很简单,第一,我想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变化最快?第二,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辣?第三,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甜?第四,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硬?”

几个问题问出口后,南岳的一帮人开始乱七八糟的回答起来。

唯有凤无忧,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墨兰。

与此同时,他还能不断的遭受到来自白君然的恶意警告。

在一番争论过后,南岳并没有答出这道题的答案,并且还很虚心的向墨兰请教答案到底是什么。

最后,墨兰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世界上变化最快的东西是人的心;最辣的东西是仇人,最甜的东西是同胞,最硬的东西是贫穷。”

答案公布之后,无论是北麒还是南岳的人,纷纷都对这个小丫头露出赞叹的表情。

没想到她的一个问题,竟将南岳嚣张的气焰打击得一滴不剩。

“你们提出的问题我都答上来了,而我提出的问题你们却没有答上来,如果按照原来的赌约,你们在兑现诺言将盖县的南岳子民撤走的前提下,是不是还欠了我们一个赌注?”

这话问得很犀利,南岳的人脸上一个个都很难看。

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景琪,只能气极败坏的答应了一堆不平等条约,这场比试才最终得到了结束。

而凤无忧,从头至尾都没有对输赢产生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幽远的,在做了一番研究之后,从容的离开了大殿。

墨兰在宫里智斗南岳众人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白府,老太君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开心。

在孙子和孙媳回家之后,大肆将自己能干的墨兰狠狠夸了一顿。

“幸好这兰儿丫头是我的孙媳妇,这要是让别人先下手为强,我老太太得多后悔啊,看来我当年的眼光果然不错,虽然不会武斗,但一样把那南岳给欺负得够呛,嗯嗯,有我老太太当年的风范。”

白府上下都挺开心。

白君然更是开心,他也没想到自家媳妇居然仅仅用了几句话,就将那南岳欺负得颜面全无。

到了晚上,墨兰忍不住有些忧心的对白君然道:“我这次虽然给北麒争了面子,可是我的做法也有些锋芒毕露了,南岳吃了哑巴亏,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他们报复回来……”

“你怕什么?他们如果真的想以武力解决这一切,难道我白家军还怕他们吗?”

见她小脸上全是忧心之色,白君然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安慰道:“放心,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保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