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青铜鼎4

温白羽眼前发黑,脑子里一团一团的眩晕,好像再转一样,他想要呼吸,可是有东西顶着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呛得鼻子疼嗓子疼。

他还记得在自己昏迷的一霎那,看到万俟景侯狰狞的脸色,他的脸色狰狞,是因为在不断的挣扎,还存留着一丝的意识。

温白羽说不清楚在看到万俟景侯被偷袭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是一阵大水从青铜门背后冲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会上去和方靖拼命。

方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那不是汪医生的研究成果?

据说是一种可以激发潜能的药剂,但是会让人上瘾……

温白羽混混沌沌的,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如果真的上瘾,那就太可怕了,但是他出于半昏迷的状态,脑子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在胡思乱想着。

温白羽的胸口顶的厉害,感觉呼吸受阻,他挣扎着想要从黑/暗中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被自己的无意识的思考吓怕了,顿时惊呼了一声,立刻睁大双眼。

温白羽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万俟景侯,他弓着身/体,好像是一个保护层,趴在自己身上,因为变成巨大的烛龙,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坏了,一/丝/不/挂的,后背上大大小小的都是血口子,有的皮肉都给刮掉了。

温白羽顿时一惊,想要坐起来,但是稍微一动,就觉得有水呛着自己,立刻咳嗽起来,从鼻子里咳出了许多水来。

原来是万俟景侯趴在自己身上,怪不得顶的难受。

温白羽顾不得咳嗽,立刻坐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万俟景侯搭上,但是他后背都是伤,被水泡的有点发了,虽然在自行愈合,看起来仍然很狰狞。

温白羽犹豫半天,还是没给万俟景侯披上衣服,他伸手把万俟景侯抱起来,入手的温度很高,是万俟景侯的常态体温,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把外衣铺在地上,让还处于昏迷的万俟景侯趴在上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凤骨匕/首还在,不禁松了一口气。

快速的拔/出匕/首,在手心上划了一下,把血滴在万俟景侯的背上。

被泡发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更加迅速了,万俟景侯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温白羽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去摸/他脖子上的脉搏,一切都正常,万俟景侯的呼吸很绵长,不知道是不是消耗太多,正在熟睡。

温白羽仔细的看了看万俟景侯的脸色,有一点苍白,不过他的皮肤天生就这么白,双目闭着,眉心展着,似乎没有之前失控的那种痛苦了。

温白羽不禁松了一口气,伸手在万俟景侯脸上摩挲了两下,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绘现在的心情。

等万俟景侯后背的伤口差不多都愈合了,温白羽把大衣给他裹上,然后这才有时间看看周围的情景。

四周太暗了,温白羽手心“呼——”的燃/烧起来,借着火光这一看,顿时愣住了,一个巨大的石窟,石窟的面积很大,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而且一直蔓延往里,幽深的不知道通向哪里,一股极度阴凉的气息从石窟的深处冲出来,扑在温白羽的脸上。

温白羽理了理思路,子车之前中了邪术或者幻术,触动了铜铃,那些黑/毛粽子从棺/材里跑出来,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了,众人打算先撤退,然后遇到了方靖偷袭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变成烛龙,将青铜门撞裂,里面有大水咆哮出来,把他们全都冲散了。

那这是哪里,看起来是个洞窟?是被大水冲过来的?

温白羽正想着,突听“簌簌”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白羽全身一紧,万俟景侯一直昏迷不醒,这周围又是陌生的环境,绝对不能涉险。

他手心一收,立刻把火焰灭掉,然后拽起地上的万俟景侯,背着他往石窟的石柱子后面躲去,将万俟景侯掩藏在后面,对方还是呼吸绵长,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温白羽有些担心,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万俟景侯先醒过来,或者他来解决困难,而如今万俟景侯一直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温白羽心里涌上一股焦躁,不禁伸手搂紧万俟景侯。

簌簌的声音从石窟的另一头传过来,温白羽刚才观察了一下,石窟的深处很深,但是刚才他们背后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头,根本不深,他们如果是被大水冲进来的,冲进来的洞/口在哪里?

现在这个声音就应证了温白羽的疑惑,洞/口在上面。

簌簌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头顶传来,一个黑影在慢慢的移动着。

因为光线很暗,温白羽眯起了眼睛,那个黑影不断的从上往下移动着,速度并不快,而且有些缓慢,黑影很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他的后背鼓出一大坨,像是长了一个巨大的肿/瘤。

“簌簌……”

“簌簌、簌簌……”

黑影慢慢的降下来,就在他终于要到地面的时候,温白羽才看清楚,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是莫阳背着彭四爷,莫阳手里有根绳子,从上面的洞顶一点一点**下来。

莫阳从上面下来,身上全是湿的,头发都趴在脸上,但也顾不得这些,立刻把彭四爷放在地上,彭四爷一动不动的。

温白羽见识莫阳,立刻松了一口气,莫阳听见他的呼吸声,警觉地喝了一声:“谁在那里!”

温白羽赶紧从石柱后面走出来,说:“是我,温白羽。”

莫阳有些惊喜,他的眼力没有温白羽好,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但是声音是不会错的。

温白羽立刻背着万俟景侯走过去,莫阳看清楚是温白羽,当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温白羽把昏迷的万俟景侯放在地上,打量着莫阳和彭四爷,两个人全身都湿/透了,彭四爷的西装都贴在身上,脸色一片惨白。

温白羽说:“彭四爷怎么了?”

莫阳说:“他不会游泳,估计有点呛水。”

他说着,跪下来,跪在彭四爷面前,用/力的按/压着彭四爷的胸口。

彭四爷立刻咳嗽起来,估计呛水挺多的,而且西服合身,勒的有些难受。

莫阳动作很干脆,立刻解/开彭四爷的西服外套,又松开他的领口,解了好几个扣子。

莫阳伸手按在他的胸前,继续按/压着,彭四爷想必呛了很多水,鼻子和嘴巴里不断的咳出/水来,随着水还有暗红色的血咳出来,顺着嘴角一股一股的往下淌。

莫阳一时有些惊慌,说:“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温白羽说:“他内脏受伤很严重,而且身上太冷了。”

彭四爷可不是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天生体温这么高,彭四爷在水里这么长时间,而且现在是十一月的天气,水温很低,自然泡的体温也减低了。

彭四爷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紫,明显是冻的,虽然水吐干净了,但是仍然出气多进气少。

温白羽管不了这么多,还是救人要紧,当下“呼——”的一声,手心冒出火焰来,离近彭四爷。

莫阳有些吃惊,盯着温白羽手里的火焰,突然想到当时万俟景侯转瞬变成了烛龙,或许相比之下,这点火焰已经不算什么了。

莫阳使劲挫折彭四爷的手,彭四爷的嘴唇微微好转,但是胸口仍然平稳,没有多大起伏。

莫阳有些着急,使劲按/压了两下,突然低下头来,捏住彭四爷的鼻子和下巴,让他张/开嘴,把自己的嘴唇死死压上去,使劲往里吹气。

“咳!”

彭四爷猛咳了一声,立刻吐出一些血来,胸口起伏的大了一些,眉毛拧在一起,眼皮有些跳动,似乎要醒过来。

莫阳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似乎累的不行。

温白羽见彭四爷没事了,这才手指一收,将手心中的火焰灭掉。

彭四爷慢慢转醒,但是万俟景侯仍然醒不过来,不过他的呼吸和体温非常正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醒来。

彭四爷醒过来,猛烈的咳嗽着,下意识的伸手去掏口袋,但是身上湿/透了,一摸一手水,根本什么都没摸/到。

彭四爷把血咳在地上,侧头一看,地上已经一滩的血迹了,看起来都是自己咳出来的,彭四爷的表情顿时有些烦躁,伸手使劲拔了拔自己的头发。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看到了莫阳、温白羽,还有昏迷的万俟景侯,剩下的人不知道去向。

温白羽说:“你们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

彭四爷根本没有知觉,他是个旱鸭子,当时抱着必死的心,呛了水就晕过去了,是莫阳把他救出来的。

莫阳伸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或许觉得这地方太冷了,身上又是湿的,阴风一吹,感觉身/体要吹透了,立刻要结冰。

莫阳淡淡的说:“洞/口上面全是水。青铜门破损之后,大水冲出来,也不知道冲了多久,水又开始倒流,大部分人应该都被冲进来青铜门后面。”

他说着,指了指上面,又说:“这上面也是水,我们一直被水冲着,我看到一个洞/口,反正任水冲走,也没有活头,我就想顺着下来看看,没想到这下面竟然没有水。”

温白羽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咱们没有工具,根本没有办法从上面出去,只能继续往洞窟里面走了。”

莫阳没说话,不过看表情应该是这样的。

温白羽说:“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地步了,咱们应该开诚布公,才好齐心合力,你们两个不想说说,那个墓葬里到底有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下那个墓葬?”

莫阳想了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这个时候就听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吼声,温白羽突然侧头,就看到身边的万俟景侯竟然要醒了。

温白羽顾不得莫阳说话,赶紧弯下腰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皱起眉来,双眼紧闭,眼皮不停的跳动,似乎正在挣扎想要睁眼,刚刚还是放松的熟睡姿/势,现在双手攥拳,浑身透露着一股暴怒和不安。

温白羽扳住他的肩膀,轻晃着,说:“万俟景侯?你醒了吗?我是温白羽啊……”

万俟景侯没有睁开眼睛,却好像听到了温白羽的话,嗓子的深处发出低低的怒吼声,夹杂着轻轻的呢喃,“白羽……白羽……”

温白羽见他意识混沌,心里有些着急,说:“醒醒,万俟景侯……”

温白羽的声音立刻停顿了,因为万俟景侯已经睁开了眼睛,温白羽先是一阵欣喜,好像孩子收到了生日礼物一样兴/奋高兴。

但很快就顿住了,因为万俟景侯猛然睁开的眼睛里一片混沌,而且充斥着血红,就好像有火焰在里面流动。

温白羽有些震/惊,说:“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听到他的声音,抬起眼来,注视着温白羽良久,温白羽脊背有些出汗,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万一在这个地方发狂,又要把石窟顶漏,外面全是水,他们这次该怎么逃生?

就在温白羽紧张的时候,万俟景侯的眼睛里慢慢透露/出清明,眼眸却仍然是血红色的,好像流光溢彩的红宝石。

万俟景侯突然伸手,将温白羽抱在怀里,温白羽冷不丁被他抱住,根本没准备,一下撞在他的胸膛上,感觉万俟景侯的胸肌太硬了,撞的自己生疼。

万俟景侯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胳膊,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下巴使劲磨蹭着他的肩窝和脸颊,嘴里叨念着:“白羽……你没事,太好了……”

温白羽被他箍的死紧,瞬间有些尴尬,毕竟旁边还有两个人,不过万俟景侯现在呼吸很紧,听得出来他很紧张自己,温白羽只好安抚的说:“我没事。”

万俟景侯不断的用下巴蹭着他的肩窝和脸颊,呼吸越来越粗重,手臂越收越紧,勒的温白羽几乎要窒/息了,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暴躁和不安。

万俟景侯突然松开手,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把后半口气传出来,万俟景侯突然身/体一用/力,将温白羽立刻压在地上,又死死的抱住他,嘴唇压上来,疯了一样碾压着温白羽的嘴唇,不停的挤/压着,不断的咬、亲,含/住他的嘴唇粗/暴的舔/着吸着。

温白羽感觉到一股窒/息,疯狂席卷而来,让他根本毫无准备,旁边的莫阳脸皮比较博,赶紧侧过头去,倒是彭四爷有些意外,很有兴致的看着。

温白羽的嘴唇很快就流/血了,万俟景侯闻到血/腥的味道,反而更加疯狂/暴/虐了,舌/头钻进温白羽的嘴里,勾着温白羽的舌/头打转,钻在他的舌根处,含/着温白羽的舌/尖不断的吸,血/腥的味道弥漫了口腔。

温白羽感觉到万俟景侯的不对劲,立刻伸手抱住他,安抚的吻着他的嘴唇,配合万俟景侯的动作。

万俟景侯渐渐感觉到了温白羽的配合,暴/虐的气息似乎被安抚下来,动作慢慢的平息,最后两个人的亲/吻终于变成气喘吁吁的湿吻。

万俟景侯的眼睛还是火红色的,注视着温白羽,轻轻/舔s着他嘴唇上的伤口。

“嗯……”

温白羽颤/抖了一下,万俟景侯伸手过去,将他抱起来,让温白羽坐直在地上,抵着他的额头说:“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

温白羽赶紧推开他,摇了摇头,发现彭四爷这个厚脸皮竟然一直看着他们。

彭四爷也注意到了万俟景侯的眼眸颜色,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着说:“你们感情真好。”

他说着,指了指嘴唇,笑着对温白羽说:“嘴唇流/血了,快擦擦。”

温白羽脸上发烧,恨不得一脚踹在彭四爷脸上。

为了转移话题,只好说:“莫阳刚才想说的,可以继续说了。”

莫阳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说:“我下那个墓葬的原因,要从几年/前说起了。”

莫阳几年/前还活跃在这个道上。

这个道上的人情世故很复杂,很多人都喜欢单干,或者加伙,他们并不喜欢找个长久的搭档,因为这个行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有市无价的宝贝,人心都是可怕的,说不定就会被自己的搭档阴一把。

很多搭档都是亲戚,毕竟有点血缘还算好的。

莫阳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他的搭档是孔珊珊,是莫阳的师/姐。

莫阳的这个门派,据说是古老的墨家学派,众所周知的,墨子在古时候并不单单是一个思想家和教育家,墨子的门/徒遍天下,在当时形成了一个严格的墨家团体,成员称为墨者,最高领/袖成为矩子,矩子有执/法权,小到惩处,大到生杀,从庙堂到江湖,都渗透着墨者的存在。

墨子在宇宙论、物理学、数学论述上都有非凡的造诣,并且善于机械制/造,他的机械制/造小到米粒大小的机/关,大到战争用的车甲,几乎无所不能。

莫阳和孔珊珊就是这样的门/徒之一,他们传承了墨子的机械造诣。

莫阳和孔珊珊出道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因为高超的手艺,一下声名鹊起。

当时有人告诉他们,徐州有个墓葬,那里面有绝对的宝贝……

温白羽忍不住打岔,说:“到底是什么宝贝?”

莫阳说:“还能是什么宝贝,盗墓贼这一生,无非就想要两样东西,第一个是无价之宝,第二个就是长生不老。毕竟古墓里有太多追求长生不老的东西,看得多了,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温白羽诧异的说:“你的意思是,坍塌的墓葬里有长生不老的东西?丹药?”

莫阳点点头,说:“对。”

温白羽说:“你这么肯定?”

莫阳看着他,说:“因为我见过。”

莫阳和孔珊珊知道这是一笔大买卖,如果成功了,不禁能够确立道上的地位,更能得到所有土夫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两个人准备了东西,果断的下了这个墓。

就在这个墓葬里,他们碰到了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自然就是彭四爷了,当时的彭四爷已经很有钱了,带着一帮打/手也在墓里。

墨者都有规定,下墓不能破/坏,而且只能拿一件东西。不可与人发生冲/突,如果墓中已经有人,绝对不能大打出手。

当时莫阳和孔珊珊没有办法,不过彭四爷提出分开走,谁先找到就是谁的,大家自然一口答应,当下两拨人就开始争分夺秒的分头行动起来。

莫阳和孔珊珊都是门派里嫡传的嫡子,手艺很高超,机/关对他们不在话下,中途也遇到了黑/毛粽子,但是并不是这么多。

温白羽说:“这些黑/毛僵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是人养的吗?”

莫阳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彭四爷这个时候说话了,说:“是专门养的。”

他说着,对莫阳说:“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当年下这个墓葬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棺/材,我不知道咱们出了这个墓葬之后,是不是有人又进来了,那些黑/毛僵尸明显体格差异很大。”

温白羽被他这样一说,脑子里一闪,难道是后来又有人进来,并且知道养这种黑/毛僵尸的方法,另外又养了一批?

温白羽脑子里只想到了黑色羽毛的主人……

莫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印象了,睁大了眼睛,说:“这不可能,谁会养僵尸。”

彭四爷继续说:“我知道这些黑/毛僵尸是干什么用的。”

温白羽看着彭四爷,说:“干什么用的?”

彭四爷顿了顿,说:“还要从那个墓葬的用途来说……其实严格来说,那并不是一个墓葬,只是修成墓葬的样子,掩人耳目,你们也看到了,里面很简陋,而且尸体很多,又不像陪/葬。秦始皇的时候,有泗水捞鼎的传说,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年秦始皇在泗水确实干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并不是捞鼎。而是挖掘彭祖墓。”

温白羽诧异的说:“彭祖?”

彭四爷点头,说:“传说彭祖活了八百岁,大彭国更是名副其实的长寿之国,彭氏一直是长寿的典范,彭祖也有特殊的养形之法,在先秦的时候,彭祖是神仙的代/表,秦始皇一生追求长生不老,岂能放过这个可能性。”

温白羽说:“他想从彭祖墓里找到长生不老的根据?”

彭四爷说:“对,徐州是古彭国,大彭国就在这里发源,彭祖虽然最后在福建一带归隐,但是死后必然落叶归根,回到大彭国来。”

温白羽点点头,古人都讲究这个,在他们看来尸骨留在外乡,是不能入土为安的,这也是湘西赶尸和背尸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

彭四爷继续说:“但是大彭国是古老又神秘的封国,据说彭祖墓深藏在巨浪之下,但是有个叫子车的方士为秦始皇想了一个办法。”

温白羽一听,顿时说:“等等,子车氏?”

彭四爷又点点头,说:“我不知道薛先生进墓来做什么,但是听他的义子似乎也姓子车,我估计脱不了干系。”

温白羽这回摇头了,子车并不是姓子车,其实姓子车的是薛柏本人而已,他说要带一个尸体出去,估计就是当时的这个方士吧。

彭四爷继续说:“这个方士很厉害,他能用丹药控/制尸体,让尸体听从他的命令,彭祖墓在巨浪之下,当时又没有氧气瓶,活人是不可能下墓去找东西的。秦始皇就让子车氏以修坟为名,在彭城附近挖了一个墓葬,但是这个墓葬是来炼丹控/制尸体的,你们看到的像集装箱一样的棺/材,也肯定了这个传说,那里堆积着大量的尸体,准备被炼化成可控/制的粽子。”

温白羽说:“这也太无稽之谈了,如果真的能控/制尸体,打仗还用什么活人啊。”

彭四爷说:“对,但是当时方士信誓旦旦,古人也比较迷/信,子车氏开始在墓葬里炼丹,造出了一批可被控/制的僵尸,应该就是咱们看到的黑/毛粽子。但是就如你说的,尸体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可以诈尸、起尸,但是很难被人控/制,控/制尸体无异于玩火自/焚,当时出了差错,僵尸反水了,子车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些反水的僵尸压/制住。你们也听说过泗水捞鼎的传闻,说秦始皇在捞鼎的时候,鼎已经捞出来了,但是一条黑龙出/水,咬断了捞鼎的绳子,大鼎又掉回了泗水,其实多半是对统/治者的美化,那条黑龙,恐怕就是黑/毛粽子,秦始皇花费了大量的金银炼造僵尸,结果一无所获,还演变出了混乱,你说子车氏的下场是什么?”

温白羽说:“肯定是死罪。”

彭四爷点头,说:“子车氏被杀了,那个墓葬也就变成了子车氏真正的墓葬。”

温白羽听得有点混乱,说:“等等,这里面没有出现长生不老的丹药啊,子车氏虽然在墓葬里炼丹,但是练的是控/制僵尸的丹药。”

莫阳显然没听过彭四爷讲的这个故事,也有些疑惑,说:“但是我亲眼看到了那个丹药,而且……而且孔姐还给我吃了!”

温白羽更听不懂了,示意莫阳继续讲他的事情,现在也只有大家开诚布公的讲到最后,或许才能串联所有的事情。

莫阳说:“我们当时急着找丹药,墓葬还有上一层,再上一层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

墓室里有一个大丹炉,另外还有一个罗盘,罗盘悬在半空中,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各种丹药。

莫阳和孔珊珊都是认识秦朝篆书的人,立刻就发现了那种丹药。

但是就在孔珊珊拿下那枚长生不老的丹药的时候,墓室忽然坍塌了,他们才惊觉这是一个陷阱,罗盘其实是一个天平,少了任何一颗丹药,都会引发墓室机/关。

他们冲出墓室,凭借着高超的手艺,死里逃生,逃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坚固的墓室里,孔珊珊把那枚丹药塞给莫阳,让他赶紧吃下去。

莫阳当时是非常感动的,而且年纪很小,孔姐一直照顾他,又是师/姐,莫阳自然不肯吃,孔姐却执意给他,莫阳当时没办法,真的把那东西吃了。

温白羽一听,有些吃惊,说:“丹药不都重金属超标的吗,你竟然敢吃?”

莫阳苦笑了一声,说:“你不知道,当你看到一个长生不老的丹药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即使你是个毫无贪欲的人,也会变得贪婪起来。”

他说着,突然收起双/腿,把头埋在膝盖上,深深的喘息起来。

莫阳继续说,当时莫阳吃了丹药,很快墓室就要坍塌,他们没逃出去,莫阳被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了头,一下就昏迷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孔珊珊满脸都是血,受伤很严重,她躺在地上,气息有些游离,似乎非常痛苦,不断的吐着血。

那个时候三层坍塌的墓室里,除了孔珊珊,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彭四爷。

彭四爷受伤也很重,他背上全是血,却把莫阳背起来,要带着莫阳冲出去。

莫阳惊醒过来,他的腿也骨折了,脑袋也砸破了,根本动不了,但是完全有/意识,对彭四爷喊着,让他救孔姐,彭四爷只能救一个人的话,让他救孔姐。

彭四爷当时就像没听见一样,要带着他冲出去,莫阳拼命的嘶喊,孔珊珊躺在地上,不断的吐着血,但是她的手脚是好的,身上也没有太大的伤口,肯定是有救的。

孔珊珊却绝望的看着他,对莫阳虚弱的笑着说,说莫阳是个好人,是心地善良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让他坚强点,不要再自卑,活下去……

莫阳当时要崩溃了,他不断的嘶喊,精神消耗太大,昏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之后了。

莫阳的骨折都好了,头也好了,瘦得不成样子,躺在床/上三个月才恢复了意识。

他一睁眼,看到了就是彭四爷。

莫阳气息很不稳定,苦笑了一声,说:“四爷救了我,或许是我不知道好歹,我心里……我心里还是恨你。”

彭四爷苦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其实莫阳省略了一大截故事,是他和彭四爷在出了墓葬之后的交际,也是为什么莫阳那么恨彭四爷的原因,除了他没救孔珊珊之外的原因。

莫阳生来就很自卑,孔珊珊最后对他说的话,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他心里。

因为莫阳生下来是个怪物,他是个双性人。

莫阳生下来就被抛弃了,阴阳的体质让他备受鄙夷,师父把他捡走,从小就告诉他,其实这没什么,他的体质反而更容易在墓葬中游走,粽子对阴气和阳气感受都很敏锐,但是莫阳天生两股气息平衡。

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反正莫阳是怪物的事情,在门派里已经不是稀罕事儿了,孔珊珊身为大师/姐,一直在安慰莫阳,训斥那帮淘气的师/弟师/妹们,孔珊珊还笑着说,如果莫阳真的以后找不到媳妇,反正自己也嫁不出去,那他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吧。

或许因为这句话,后来才有人传闻莫阳和孔珊珊是情/侣。

可以说孔珊珊是唯一一个,除了师父以外,没有嫌弃莫阳的人,没有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莫阳一直很尊重她,无比的尊重。

彭四爷把莫阳救出来之后,莫阳一直抵/抗治疗,就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流眼泪,彭四爷和他讲话,莫阳最多会大声的嘶喊,为什么不救孔姐,明明还有希望的……

但是莫阳也知道,彭四爷救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没什么义务的,而莫阳只是单纯的绝望,当时他太年轻了,藏不住任何感情,把彭四爷当成一个撒气桶而已。

彭四爷是个成功人/士,大家族出身的富二代,又有能力,众星捧月的活着,被莫阳一而再再而三的喝问,再加上他脾气不好,自然也会回击。

那时候彭四爷救他上来,那一片都没有人,彭四爷带着他一路徒步往外走,只有他们两个人,莫阳又受了伤,彭四爷当然要给他止血,就发现了莫阳的秘密。

当时彭四爷就威胁莫阳,如果不配合治疗,就把他是怪物的事情告诉别人,莫阳特别绝望,感觉天都要塌了。

彭四爷见不得他哭,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个人一面坚强,一面嘶声力竭,一面又非常脆弱,只要捅到他的软肋,他就毫无办法。

彭四爷当时心动了,他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身为一个有钱的老板,什么女人没见过,但是他强烈的想占有这个年轻人。

彭四爷说过,他脾气不好,也确实是这样的,而且他心里憋着事情,在莫阳昏迷的时候,孔珊珊和彭四爷说了一件事情,彭四爷答应了,绝不告诉莫阳。面对莫阳一再质问的不理解,彭四爷彻底发火了,也做了一辈子最错误的事情。

少年人害怕的大喊着,但是因为不进食,不配合治疗,身/体弱的厉害,怎么抵得过彭四爷的手劲儿,彭四爷无休止的占有着身下的少年人,不管他痛苦还是大骂,听着一声一声莫阳嘶喊恨他讨厌他,让他滚。

事后彭四爷看着蜷缩在白色床单上的少年,床/上都是血迹,还有不堪的污迹,少年人身上全是青紫的吻痕,彭四爷第一次觉得有些心慌。

那之后彭四爷把莫阳放走了,然后出国了一段时间,很长时间没回来过,莫阳这个名字也在道上销声匿迹了,彭四爷每次从梦中惊醒,眼前都残留着莫阳对自己的愤/恨,然后擦掉咳出来的血迹。

他想过很多次,为什么当时会答应孔珊珊保守秘密,彭四爷想着,自己为了救莫阳,把内脏都灼烧了,这么多年来,他一咳嗽就吐血,而且越来越严重,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明明莫阳该恨的是孔珊珊,而不是自己……

莫阳保留了一部分没说,彭四爷也同样保留了一部分没说,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了,似乎是回想到了当年的痛苦经历。如今再见面,彭四爷更稳重了,更有钱了,更有声望了,但是脾气依然不好,而莫阳,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变成了一个凌冽的成年人。

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却开口了,一双火焰一样的眸子,在漆黑/洞窟里显得异常凌冽。

万俟景侯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冷漠,说:“你吃的不是长生不老的丹药。”

莫阳抬起头来,看着万俟景侯,显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万俟景侯说:“我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长生不老的药,你现在的体质还是个普通人。”

温白羽也点头,但凡是长生不老的人,血液都有特殊的味道,像吃过不死药的子车,他的血液对不干净的东西来说,更具有吸引力,那是一种独特的“香气”,而莫阳身上并没有,他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人。

莫阳吃惊的说:“那当时孔姐让给我的是什么?”

彭四爷听到这句话,却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双手突然攥成拳,似乎在忍耐什么。

莫阳并没有注意彭四爷的反应。

彭四爷说:“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有什么头绪吗,现在该怎么办?”

万俟景侯抬头看了看四周,一个陌生的洞窟,其实是他带着温白羽钻进来的,因为上面都是水,温白羽呛水呛的厉害,已经昏迷过去,他就带着温白羽从洞/口直接跳下来了。

温白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彭四爷说之前那个墓葬其实就相当一个实验基/地,后来实验失败了,子车氏葬在了里面,如果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丹药,子车氏也不用死了,再结合莫阳的状态来看,果然并不是长生不老的丹药。

也不知道莫阳吃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没有大碍。

温白羽站起来,万俟景侯也站起来,万俟景侯身材很高,温白羽的大衣是长款的,也将将遮住他的大/腿/根,一站起来万俟景侯笔直的双/腿就露/出来了,看的温白羽直眼花。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你还是坐着吧。”

万俟景侯的眸色一直是血红的,但是神志已经完全清/醒了,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目前看起来是正常的,除了眼睛……

万俟景侯看了看自己下面,不禁笑了一声,说:“每天都看,还害羞?”

温白羽真想扑过去掐死他,白了他一眼,说:“我去四周看看。”

他说着往旁边走,莫阳也站起来,说:“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跟你去看看。”

莫阳又对万俟景侯和彭四爷说:“你们别动,我们马上回来。”

两个人往深处走,洞窟很大,他们在四角找了找,竟然找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包,已经湿/透了,里面是食物和水,食物是抽真空的,水都是密封的,虽然泡了,但是里面并没有湿,这让两个人都有点兴/奋。

毕竟这个地方很陌生,如果没有食物和水,那就是等死了。

压缩的食物,满满一大包,看起来最少够吃三天的。

两个人再往里看看,洞窟很黑,看不到头,不能贸然往里走,要走的话四个人要一起走才行。

两个人很快又走回来,把背包放在地上,众人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数了一下,节省点的话,足够三四天的分量,如果三四天都走不出去的话,其实希望也就很渺茫了。

在背包的最下面,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用隔水布包着的小布包,打开来竟然是小的燃/烧棒。

燃/烧棒并没有泡水,崭新的没有用过,现在这个条件有这种照明工具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站起来,准备往洞窟深处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

温白羽现在很担心子车和薛柏怎么样了,薛柏身上有伤,而且伤的很严重,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愈合,不知道泡了水会不会恶化。

万俟景侯把背包背在身上,问温白羽有没有受伤。

温白羽摇头,说:“就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温白羽想起莫阳的伤口,说:“你的伤怎么样?”

莫阳说:“已经差不多了,正常走路没问题。”

众人准备了一下,就决定往深处走,因为只有一个燃/烧棒,温白羽并不敢立刻就用了,等到应急的时候再用,就没有点起来。

洞窟里很安静,一片漆黑,他们伸手摸/着墙,慢慢的往前走。

万俟景侯一直伸手紧紧的拉着温白羽,从手臂用/力的程度来看,万俟景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温白羽能感觉得到,万俟景侯之所以看起来很平静,应该是极力克制的缘故,那种蓝色的针对他影响很大。

万俟景侯似乎看到了温白羽的目光,侧过头来,给了温白羽一个安心的笑容,温白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而更加担心了。

他们往里一直走,渐渐的洞窟变得狭窄起来,从篮球场宽的距离,变成了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开始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隧道的通道。

彭四爷看着这个隧道,不禁皱眉说:“这里不是天然形成的。”

万俟景侯说:“按照你说的,秦始皇想要在泗水找到彭祖墓,那么青铜门的后面,或许应该连通着到彭祖墓的通道。”

然而青铜门被锁死了,显然是一次性的,不想让人再打开,还捆了那么多铁索,说明这后面肯定有可怕的东西,他们可能遇到潜在的危险。

温白羽突然愣了一下,说:“有血/腥味。”

“嘭!”

万俟景侯皱眉说:“枪声。”

洞窟的深处忽然传出一股巨大的枪声,随即又是“嘭!嘭……”两声,枪响不是幻觉,带着巨大的回音传过来。

众人听到声音,知道前面一定有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往里面跑,浓重的血/腥味传过来,隧道的前方突然宽阔起来,就像是从一个很长的走廊就进了一个巨大的穿堂一样。

这个“穿堂”也有篮球场那么大,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举着枪,刚才三响绝对是他开的枪。

那人影很狼狈,浑身都湿的,粗喘着气,精神敏/感的盯着四周,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就要冲着他们开/枪。

温白羽一见,顿时脸色很难看,竟然是方靖!

方靖一身的狼狈,手中握着枪,都没看清楚是谁,对着他们“嘭!嘭!”放了两枪。

莫阳只来得及喊一声“当心!”

但是枪的速度太快了,只能为跑在前面的温白羽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的身/体突然用一种鬼魅的速度移动了一下,一下拦在温白羽身前,众人并没有看到如约而至的血/腥场面,只是听到“叮当、叮当……”两响。

就见万俟景侯一松手,将两枚子弹扔在了地上,他血红的眼睛一下变得明亮起来,盯着方靖的眼神有些狰狞。

方靖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手上的枪不断的打颤,像看到了魔鬼一样,说:“你……你是……鬼!”

万俟景侯只是盯着他,突然冲上去,就听“嘭”的一声,方靖立刻哀嚎一声,身/体一下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洞窟的石壁上,顿时从石壁上又摔下来,“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赶紧伸手抹着嘴,吓得脸色惨白。

万俟景侯的动作太狠了,众人都吓了一跳,眼看着万俟景侯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双手攥拳,浑身充斥着暴怒的气息,好像随时要变成可怕的烛龙。

温白羽立刻从后面冲上去,抱住万俟景侯,说:“万俟景侯,你醒醒!”

万俟景侯被用/力一箍,双手一下挣开,回头用冷眼瞪着温白羽,温白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那里面一片混沌,似乎要发狂了一样,不认识他了。

温白羽心里一紧,抓/住他的领子,说:“万俟景侯,看着我,我是温白羽啊!你醒醒!”

万俟景侯被他晃了两下,只是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些狰狞,但很快的,嗓子里发出低吼的声音,似乎在剧烈的挣扎,要从混沌之中挣扎出来。

温白羽见状,紧紧搂住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喊着万俟景侯的名字。

过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万俟景侯才从无意识中醒过来,粗重的喘着气,似乎想要平息自己心里涌起来的暴怒。

这个时候就听“嘭”的一声,原来是方靖想要趁机逃跑,却被人一脚踹回来,就见子车从远处走过来,他肩膀上有血痕,还背着受伤昏迷的薛柏,看起来很狼狈。

原来刚才方靖开/枪的对象就是子车。

他们被大水冲散,薛柏实在太过虚弱,直接晕过去了,子车抓/住薛柏,奋力的想要抓/住什么,不被大水冲走,但还是失败了,他们同样看到了洞窟。

子车不知道这里是哪,但是薛柏需要治疗,绝对不能耽误时间,子车就背着薛柏一刻不停的往里走,想要找到出口,他们找到了一个被冲下来的背包,背包里有一点水,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泡湿的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时候就遇到了方靖,方靖又渴又累,想抢子车背包里的水,他手上有枪,自然二话不说就开了枪。

方靖被子车一脚踹在地上,吓得已经不行了,一抬眼就看到了彭四爷,立刻喊着:“彭老板,您救救我!”

彭四爷淡淡的说:“可千万别跟我攀关系,你暗算了万俟景侯,现在和我攀关系,还想把我拉下水?”

方靖立刻爬起来,他本身长相很精致,此时眼泪汪汪的,嘴角都是血,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我没想要害万俟大哥,当时情况太紧急了,那么多粽子追咱们,我只是听说那个针……能……能激发潜质,万俟大哥已经这么厉害了,如果再激发潜质的话,肯定会更厉害的……我真的没想害万俟大哥……”

温白羽心里早就很火了,刚才拦着万俟景侯,并不是怕他打死了方靖,而是怕他有魔怔了找不回意识。

温白羽听他一口一个“万俟大哥”,但那时候又毫不留情的偷袭万俟景侯,心里一股火就冲上来。

鸿鹄虽然是温顺的神明,但是温白羽觉得自己经过这么多事情,已经温顺不起来了,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两步走过去,一把提起方靖的脖领子。

方靖大吼了一声,说:“你要干什……啊!!”

他说着,就一声哀嚎,就听“咚咚咚”的声音,温白羽提拳头就在方靖脸上狠砸了三下,每一下都见血,方靖的脑袋立刻被砸破了,一下/流/出/血来,鼻子也被揍塌了,鼻血顿时流下来。

温白羽揍了三拳,觉得手有点疼,当下开始上脚,对着方靖又开始狠踹,方靖从疯狂的大叫,变成了求饶,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你们饶了我!饶了我!”

温白羽一身都是汗,气息很粗重,眼睛都赤红了,像吃了死人肉,不断的喘着气,冷笑着一把提起方靖的脖领子,冲着他吼:“你错了?你告诉我你错在什么地方?跟我装傻,是不是?!你敢不敢大声的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针能让人上瘾!告诉我啊!”

方靖一直以为温白羽是个小白脸,毕竟温白羽身材很瘦弱,比万俟景侯矮了一头,还梳着长头发,平时笑眯眯的,哪见过温白羽这般嘶声力竭的大吼,一时吓得连求饶都忘了。

温白羽吼完,双手一松,又在方靖的肚子上猛踹两脚,方靖疼的几乎打滚,求饶着喊着:“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也是被/逼的!有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只是……你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打了!我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我真的知道!”

温白羽气的都已经炸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不听方靖大喊,又踹了好几脚,众人看得都愣了,从没见过温白羽这么打人。

万俟景侯走过来,拽住了温白羽的手,从后面抱住他,弯下腰来,把下巴架在他的肩窝上,轻轻的磨蹭,说:“嘘——好了,安静,你的手都破了,我看着心疼。”

温白羽气喘吁吁的,眼睛的颜色慢慢从赤红又恢复了黑色,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万俟景侯,说:“不让打了,你还心疼他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扭过他的脸来,含/着温白羽的嘴唇轻轻的吮/吸,说:“我心疼你……”

他说着,抬起头来,就像变脸一样,瞬间脸色冷下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方靖,说:“而已他说知道出去的路。”

温白羽冷笑一声,说:“八成是缓兵之计。”

方靖立刻大喊着:“不是!真的不是!我全都告诉你们,真的不是!我这回没骗你们!有人给我那种针,说这回万俟景侯会一同下墓,而且告诉我青铜门背后有路,到手之后就可以打开青铜门逃走,我真的知道路!真的!”

彭四爷突然插嘴说:“隧道两边的磁铁粉,是你的杰作吧?”

方靖愣了一下,随即艰难的说:“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事先知道。”

方靖怕他们杀了自己,立刻说:“我真的知道路,薛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咱们也没有食物,我不会骗你们的,要赶紧出去,我能带你们出去!”

温白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指使你/的/人是谁。”

方靖说:“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他只是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然后把东西寄给我,我真的没见过他,他都没跟我通/过电/话,我甚至没听过他的声音。”

一无所获。

温白羽心中一下恼怒起来,对着方靖又踹了一脚,方靖喊得嘶声力竭的。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洞窟,说实在的,就算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可以不吃不喝,最多子车也可以不吃不喝,薛柏不行,莫阳和彭四爷也不行,尤其是薛柏。

温白羽心里气的厉害,胸膛一起一伏的,万俟景侯搂住他,笑着说:“没关系,出去之后,你如果生气,咱们就把他剁成八块,你说怎么样?”

他说着,又亲了亲温白羽的嘴唇。

方靖听着打哆嗦,万俟景侯明明在和温白羽说情话,但是听得他汗毛倒竖。

温白羽没有再理方靖,而是走到子车和薛柏身边,子车的肩膀上有枪伤,不过子弹是擦过去的,没留在里面,单纯的皮外伤。

薛柏的伤口裂了,伤口在腹部上,但是子车只能背着他跑,尤其在水里的时候,肯定会撕/裂伤口,而且伤口被水泡的眼中。

温白羽他们根本没有医用设备,棉签也没有,只好划开自己的手,又把血滴在薛柏身上,子车有些担心,眉毛一直攒在一起,一眨眼都不眨的盯着薛柏。

彭四爷走过去,把地上的枪捡起来,还有几发子弹,他把枪递给莫阳,说:“还有五发,留着防身。”

莫阳说:“我有桃木针,你拿着吧。”

彭四爷想了想,还是摇头,说:“你拿着吧,反正……”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活头了。

彭四爷想着,似乎要证明自己的想法,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呕出一些血,这回的血有些多,彭四爷身上已经没有手帕和纸巾了,只能用手背擦掉,偏生血很多,两只手一直擦,擦了两三下才好。

莫阳看着心惊胆战,说:“你……你到底怎么了?”

彭四爷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把枪强/硬的塞在莫阳手里,然后走到一边坐下来,烦躁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

不得不说,彭四爷看到莫阳关心自己,哪怕是一丁点的关心,他都会害怕,本身很洒脱的,能活一天活一天,反正这辈子他钱赚够了,稀世珍宝见得多了,没什么可遗憾的,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害怕死了,他想多看几眼莫阳,一股浓浓的舍不得。

薛柏很快就醒了,温白羽的血很管用,子车这是知道的,薛柏的气色恢复的也很快,身上的伤口在愈合,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虚弱的厉害。

子车见他醒了,一向冷静老成的少年,竟然眼圈一红,薛柏哪忍心看到子车这幅样子,说:“好孩子,别哭……”

子车赶紧俯下/身去,说:“义/父,伤口还疼吗?”

薛柏摇摇头,说:“别担心。”

薛柏气息这么弱,温白羽不敢贸然上路,如果再抻列伤口,确实还能用凤凰血,但是薛柏受罪不说,失去的元气也补不回来。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时间,等薛柏的伤口愈合,所幸这个时间并不太长。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大家也累了,都疲倦了,正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子车把背包里的水翻出来,拧开盖子,扶着薛柏欠起上身,给他一点点的喂下去,薛柏喝的有点吃力。

薛柏看间子车嘴唇都干裂了,说:“你也渴了,喝吧。”

子车赶紧摇头,说:“义/父休息一下,闭上眼镜养养/精神。”

他们的水根本不多了,子车怎么敢喝水,薛柏受了伤,正要养身/体的时候,本身就没有食物,如果再没水,那还要怎么养。

莫阳和彭四爷看着方靖,方靖也暂时爬不起来,他伤的比较重,不过都是皮外伤,并不影响什么,看起来挺狰狞的,总之温白羽没有手下留情。

温白羽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找出食物,给大家分了一些,又看到子车捡到的背包,里面有一件衣服,正好是裤子。

温白羽赶紧把裤子递给万俟景侯,说:“你不用光屁/股了,快穿上。”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却靠着石墙不动,说:“你给我穿,我不想动。”

温白羽立刻有些紧张,说:“你不舒服?哪里难受?”

万俟景侯火红的眸子看了一眼温白羽,突然伸手搂住他,把人压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沙哑的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烛龙除了脾气暴怒,还有一个特点。”

温白羽被他一搂,身/体不稳,双手正好压到了一个不□□分的地方……

温白羽像被烫了一样,有点尴尬的说:“你怎么回事,不是发脾气,就是发/情。”

万俟景侯埋首在温白羽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说:“我感觉要炸了一样。”

温白羽说:“你……”

万俟景侯又吸了一口气,说:“你亲/亲我。”

温白羽侧过头来,看见万俟景侯血红的眸子,真的贴过去,在万俟景侯的嘴唇上慢慢的亲/吻着。

温白羽一边亲,有些小心翼翼,一边偷看万俟景侯的脸色,却见万俟景侯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握住自己的肩膀,两个人拉开一点距离。

万俟景侯笑着说:“算了,还是别亲了,跟斗猫一样,我怕我真忍不住了。”

温白羽迟疑了一下,说:“你……你能坚持下吗,总要出去再说。”

万俟景侯轻轻摸了摸温白羽的脸颊,发出了一个低沉的鼻音,说:“嗯。”

他说着,又去捏温白羽的手腕,说:“给我穿上。”

温白羽赶紧给万俟景侯穿上,不过万俟景侯的体温真的高的吓人,不小心碰到万俟景侯的皮肤,都感觉要烧起来了,温白羽或许有点明白,他说要炸了是什么意思,一定很不舒服。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这一休息,薛柏直接睡过去了,莫阳拽着彭四爷一直在水里挣扎,消耗也很大,也睡着了,彭四爷看他蜷缩着,靠着墙壁,就小心翼翼的把人挪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莫阳的头发。

莫阳的头发感觉很软,他睡着了之后,那种凛冽的保护壳就收拢了,还是彭四爷多年以前认识的那个莫阳。

彭四爷看着怀里的莫阳,有些百感交集,低下头来,似乎想要亲莫阳的脸颊,但终于还是停住了,只是半低着头,轻轻的说:“莫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估计就像你讨厌我那么多……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又没勇气说出来,我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彭四爷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嗓子里发出一声苦笑,就没有再出声。

而莫阳依靠在彭四爷怀里,因为实在太累了,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好几个小时,薛柏和莫阳才醒过来,众人也休息够了,就准备走出去。

方靖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眼睛肿了,头上肿了,鼻子还是歪的,说话也闷闷的。

温白羽一看他,方靖都打哆嗦,说:“我……我知道路,你们跟我来。”

他说着,示意几个人跟上,就往洞窟深处走。

万俟景侯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方靖听到万俟景侯的声音,也吓得哆嗦,说:“是……是彭祖墓。”

众人一听,不禁有些愣,真的是彭祖墓,那之前那个墓葬果然就像彭四爷说的一样。

方靖向他们和盘托出了一些东西,他在道上比较有声望,很多人找到合作,不久前来了一个雇主,雇主不见面,方靖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让他按照要求做,会给他一笔丰厚的钱,信里夹/着一根给色的羽毛。

温白羽皱起眉来,喃喃的说:“黑的羽毛?”

方靖不敢骗他们,说:“我也是被指使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信上安排了一个事/件,说很多土夫子都会齐聚徐州,到时候会有一个彭四爷找他加伙,方靖就可以顺势进入队伍来到徐州,还有那个树林里的女尸,也在雇主的安排之内。

彭四爷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人看得这么透彻,这到底是一个多大的局?或许这个雇主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女尸、大彭国的山洞、进入墓葬,和万俟景侯的队伍碰面,这些都是雇主计算之内的事情。

雇主要求方靖做的,就是引他们看一圈这个墓葬,然后出来就行了,但是方靖很不屑这种事情,但是他查看了自己的账户,上面竟然已经有了天文数字的定金。

温白羽皱眉说:“这不对,你偷袭万俟景侯,还有青铜门后的路,你都没有说。”

方靖说:“还没完,还没完,我真的不敢撒谎。”

这本身就是雇主的计划,很轻/松,而且听说徐州的墓里有长生不老的丹药,方靖当然心动了,绝对走一次。

但是就在临出发前,方靖收到了雇主的消息,又是一封信,说是情况有变,雇主在信上说,隧道里涂了磁铁粉,他的计划突然改变了,信封里附加了两样东西,一个就是蓝色的针,只有一发,说是能激发人的潜能,第二个就是一张青铜门后背的彭祖墓地图。

雇主让方靖用这个针偷袭万俟景侯,至于为什么,他没说,其次就是,偷袭之后,让方靖进入青铜门逃生,地图不能随身带着,必须记住,出发之前烧毁。

方靖说:“我背下来之后,就烧毁了。”

温白羽皱起眉来,说:“这不对劲。”

方靖立刻喊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都没骗你!真的,我不想死啊,我现在根本不可能说/谎了!”

温白羽心里还是奇怪,黑羽毛的主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为什么一个事情要分两封信寄出去,而且还中途改变了计划,第一封信的意思并没有想治他们于死地,而第二封信,很显然要杀了他们,这两个意图是完全不同的。

温白羽说:“第二封信,有黑羽毛吗?”

方靖回忆了一下,说:“没有。”

温白羽奇怪的说:“没有?”

方靖使劲点头,说:“真的没有。”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两个人同时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这中间杀出了第二个人,他冒充了黑色羽毛的主人,然后把方靖当枪使了。

蓝色的针,那是汪医生的研究产品,但是汪医生之前又和方教授有牵连,这实在说不出来,汪医生的研究到底有没有被其他人得到。

但是很显然,这个人知道万俟景侯中过一次针,第二次中针之后很可能就上瘾,他是想除掉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发起狂来谁也不认识,同时也想借助万俟景侯的手,除掉所有的人。

温白羽突然想到一个怪怪的想法,但是转瞬即逝,又捕捉不到到底是什么怪怪的。总觉得这第二个冒充的“雇主”,还有后招等着他们……

温白羽说:“钱是打在银/行卡上的?”

方靖使劲点头,立刻说:“都给你!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只是一时贪/财而已,而且那个数额太巨大了,我只是受了诱/惑,本身我也不想干的,谁敢得罪景爷,可是真的,那数额太大了。”

温白羽倒不是想要那个钱,打在银/行卡上,那必然有流水,肯定可以查到这笔钱的来源,那么估计就能查到那个雇主。

众人一路顺着洞窟往里走,前面又是比较窄的通道,随即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竟然是半开的,而且看起来半开的状态有些年头了。

方靖说:“对对就是这样,和地图上一模一样。”

温白羽说:“墓葬的地图那么复杂,你都能记住?”

方靖说:“不是,并不复杂,很简单,所以我就记住给烧了,如果真的是复杂的话,我怎么敢烧了。”

温白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彭祖墓的地图竟然很简单?那当年秦始皇干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劲儿的炼僵尸来掘墓?

众人穿过石头门,走了进去,后面果然是墓道,墓道两侧雕刻着壁画,虽然没有颜色,但是壁雕栩栩如生,细节复杂,看起来绝对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这里面葬的人肯定是诸侯级别以上的。

进入石门之后,也不知道这里的石墙是什么石头,竟然有些光亮,并不像洞窟里那么黑/暗,他们能隐约看见前面的路,借着这种微弱的光亮,能看清楚石壁上的雕刻。

方靖突然“啊!”的惊叫一声,众人还以为遇到了粽子,立刻聚拢过来,就看见方靖指着壁雕上的画,说:“这里怎么有黑/毛粽子?难道彭祖早在一千年/前就知道秦始皇要用黑/毛粽子倒他的斗?”

众人一看,壁雕上是一群人,确实是人的造型,但是全身长毛,展开双臂,好像要飞翔冲天一样。

彭四爷一看,顿时嗤笑了一声,说:“你也算是个土瓢把子,竟然连粽子和羽人都分不出来。”

方靖被嘲笑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红,但不好发作。

彭四爷说:“这是羽化登仙的羽人,他身上长的是羽毛。”

或许子车氏炼造的黑/毛僵尸,其实原型也正是这种羽人,黑/毛僵尸的黑/毛很长,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彭四爷仔细的看着墓道上的壁画,不禁伸手摩挲着这些,说:“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彭祖墓,但果然是大彭国的墓葬,这上面的壁画很有特点,都是一切彭祖养形的典故,真想不到,我竟然在死前能看到这些。”

彭四爷有些激动,话里也有些感叹,他都没注意自己说什么,不过众人听得清楚,一联想到彭四爷一直咳血,估计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而且时日无多了。

莫阳看着他,不过彭四爷没有注意,继续往里走,伸手摸/着那些石雕,似乎很感慨。

温白羽说:“大彭国的人,真的都这么长寿吗?”

彭四爷笑着说:“很多史学家都认为,彭祖活了八百年,其实是指大彭国存在了八百年,八百年之后被武丁所灭。也有人认为所说的八百岁其实是虚岁,用的一种‘小花甲计岁法’,六十个星宿神轮流一周为一岁,这么计算下来,彭祖也有一百三十岁。在现在来说,也是长寿的。而且彭祖善于养生和烹饪,大彭国确实有长寿的记录。”

温白羽说:“你这么了解,而且你也姓彭。”

彭四爷笑了笑,说:“被你看出来了,我祖上的确是彭祖的嫡系,家里的家训和史料看得多,所以对大彭国就知道的多一些。”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打听一下,彭先生今年贵庚啊?”

他说完,又摇手说:“那啥,如果太冒昧也不用回答。”

彭四爷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摸了摸鼻子,也咳嗽了一声,不过不是真咳嗽,只是嗖了嗖嗓子,说:“你看我多少岁?”

温白羽狐疑的说:“三十?”

彭四爷又摸了摸鼻子,说:“我四十三了。”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喊了一声卧/槽,没想到彭四爷竟然是个大叔,一点儿也看不出年龄,而且彭四爷这个动作和反应能力,怎么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温白羽心里一阵恍惚,算了算莫阳的年纪,彭四爷对莫阳显然有/意思的,不过莫阳对彭四爷的态度很不明确。

温白羽知道莫阳二十六岁,和自己一样,那也就是说,彭四爷比莫阳大了十七岁!大了一轮儿还拐弯!

莫阳也特别吃惊,瞪着彭四爷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阳和彭四爷遇到是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彭四爷看起来也很年轻,而且那时候彭四爷还不管不顾的霸王硬上弓,莫阳疼得要死,吓得也要死,只觉得彭四爷像疯了一样,体力惊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四十岁的人……

温白羽从恍神中回过神来,说:“那你应该也长寿的,怎么刚才说‘死之前’。”

彭四爷一愣,这才回忆了一下,没想到说漏了嘴,见莫阳也看过来,笑着摇头说:“你们听岔了。”

彭四爷显然不愿意说,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吼——”的一声,一声巨大的怒吼从远处传过来,随即是“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远处的墓道中直冲而来。

众人都是一惊,方靖立刻说:“这是什么声音?有……有粽子吗?枪,快把枪还给我!”

莫阳伸手掏出枪来,塞在彭四爷手里,又把桃木针夹在指尖,似乎在全神戒备,彭四爷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温白羽让子车扶着薛柏往后站,他手上一转,凤骨匕/首已经握在手心里。

万俟景侯则是呼吸越来越粗重,在昏暗的墓道里,只能听到时不时的怒吼声,还有万俟景侯的喘气声,粗重的喘气声好像随时都要变成低吼。

墓道里逼近的东西带着一股凶煞的气息,这种气息似乎要把万俟景侯惹怒,火红的眼睛变得要滴血一样,他憋在身/体里的那股暴怒立刻就要爆发出来。

温白羽抓/住万俟景侯的手,发现他手心滚/烫,说:“吸气,吸气,千万别失控,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手心紧了紧,将温白羽的手捏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说:“放心,我控/制得住。”

“吼——”

一声巨大的吼声。

万俟景侯收拢掌心,又突然松开温白羽,将他拦在身后,淡淡的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