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对面的位置,站着季遇。
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让人意外。
池荆南婉拒了沈助理,任由竹溪拉着他过了马路,“季老板,怎么来了?”
季遇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转瞬之间又变得温柔,他竖起了屏障,让人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懂他,“小溪,事情顺利吗?”
竹溪是心思很细腻的人,没有主动问出来,只是抱着池荆南的胳膊,软软糯糯的回道:“警察很温和,很顺利的呀,谢谢季老板帮我们。”
季遇的态度一看就有事情要说,只是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就好像在舍弃什么一样。
让他感觉即使在笑着,也是难过的吧。
会是因为什么呢?
竹溪乖乖的等着,随后听到季遇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小猫咪微微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他能帮什么忙呀?
池荆南直接问:“季老板,有什么事直说吧。”
“帮我把宋辞约出来,他现在正在参加婚礼。”
季遇言简意赅,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下午两点,我会在这间餐厅等他。”
只是最近宋辞在躲他,他很难把他喊出来。
竹溪低头发信息,莫名觉得不太对。
他们还是要看着吧。
“一起进去吃饭吧,我包场了。”
竹溪和池荆南走在他身后,餐厅里很安静,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
季遇在等到宋辞的回复后,他点头,“先吃吧,我约了一个人谈事情。”
他走向了自己的位子上。
-
宋家,宋辞收起手机,他神情冷清,站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大厅里,伸手搀扶着年迈的爷爷出现。
今天是大伯儿子的婚礼。
明明这家人早搬出去了,非要在老宅办婚礼。
前面的亲属位置上,每一张脸似乎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过是一群乱七八糟的亲戚,看向他们的视线,总带着一种期待。
期待瓜分家产。
或者,更为直接的期待他们意外死去。
宋辞看向数十个陡峭台阶上铺着的地毯,“是谁铺的?”
这种毯子,老人走起来容易绊倒。
管家低声道:“陈小姐指定要的,说这一种好看。”
“她算个什么东西,撤下去。”宋辞不着痕迹的蹙起眉,他把老爷子扶到了椅子上,无视周边不悦的视线,宋爷爷一脸慈爱,拉住了宋辞的手,“乖孙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且忍一忍。”
“不撤可以。”宋辞蹲了下来,清冷的眸子藏着自身的锋利,他神情乖顺了几分,在唯一的亲人面前,态度总是最乖的,也是最受宠爱的,“爷爷,让我去说贺词吧,您去休息。”
老爷子低声咳了咳,服从于身体状况。
“我这身体也不怎么好,阿辞,你去吧。”
老人招手,管家递上来,“这是老爷子亲自写的贺词。”
宋辞接过去,是毛笔亲自写的,极为的细心。
可惜,他们这些人眼里只有钱,一点都不值得。
“把爷爷送进房间照顾,不许任何人打扰。”宋辞站了起来,他抬手让自己的人过来,推着轮椅带老人下去休息,旁边几个保镖护着,加上从小照顾他的阿姨在一边,没人敢拦着。
爷爷以前是作家,如今年迈了,总是会对宋辞说,“我走了,只会剩你一个人了,阿辞。”
“你要和他们好好相处,这样以后还有人照顾你。”
“万一你受伤了,没有爷爷,怎么办?”
他总是担心宋辞活在这个世界上,形单影只,无人可依。
“会有一个人吧。”
宋辞处于喧嚣中,心蓦地静了一下,他想起来了那张面孔。
季遇。
台上现场弹奏着钢琴曲,婚礼在继续举行,昨日还是古朴典雅的院子,如今被弄的不伦不类,不少珍稀的花草被踩踏,都是爷爷亲手栽培的。
管家安顿好老爷子,过来找宋辞,“少爷,宋文少爷不签单。”
昨天,宋文亲自说,他会把一切恢复到原样儿,所有的损失他来承担。
宋辞让管家整理了单子,不出意外,果真是一家子厚颜无耻。
宋辞坐在中间位置,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发丝微微凌乱,气息清冷慵懒,手指微微敲了敲膝盖,“给我吧。”
既然违约,他就亲自问问。
两家人站在台子上哭, 看着尤为感人,宋辞面无表情的听着后面的人低声凑在一起说话,有些甚至直接在打着占老宅子的主意,或许也是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一到时间,宋辞直接走了上去,他没拿贺词,而是拎着新出炉的账单,无视了所有人的视线,拿着话筒,对着泪汪汪的一对新人温和说道,“堂哥,新婚快乐。”
宋文假笑,“谢谢堂弟。”
不是爷爷来吗?该死的,又被宋辞截胡了。
宋辞说完,仍旧站的笔直。
在一众视线中,他伸手递过来一张表格,“堂哥说会帮爷爷恢复园子,我特地帮你列出了账单,还有前后对比图,今天走之前,记得把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