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皎还在思考谁是傅天荣,书铭却哈哈笑了起来。

“做不到啊?那就滚蛋。”

傅霆深脸色阴沉如水,冰冷的声音淬着森然的杀气,“你跟我爷爷有仇?”

苏云皎这才明白,原来傅天荣就是傅爷爷,怪不得傅霆深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没有拦着,起身站在了傅霆深身边,并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书铭盯着傅霆深看了一会,满眼讽刺嗤笑,“原来是傅天荣的孙子,怎么,他没脸来见我,让你来找我求香饵?你回去告诉他,就算我死,东西我也不会给傅家人。”

苏云皎皱了皱眉,“老爷子,傅爷爷已经去世多年,您不知道吗?”

书铭的表情陡然凝住,一双半眯着的眼睛也猛地睁大,“他死了?这不可能!他还没来给我磕头认错,怎么能死!”

要不是对方年龄太大,傅霆深真的想一拳砸过去。

“我爷爷七年前就没了,既然你这么恨他,整整七年,你为什么没去傅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摇椅上掀开了腿上毛毯的书铭,老人膝盖以下,空****的,灰色的裤子挽了两个结,因为躺椅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我枯等了这么多年,他竟然死了!”

书铭显然遭受不了打击,整个人宛若癫狂一般,又笑又哭。

苏云皎怕他情绪激**太多会一下子背过气去,摸出腰间一枚银针时刻防备着。

空****的院子里,回**着老人似哭似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这时墙头上忽然冒出来一颗脑袋,“你个老不死的又在鬼叫什么?不是给你送饭了吗?”

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脑袋上围着布巾,嗓门奇大,在看到立在院子里的苏云皎和傅霆深后,顿时愣了愣。

“你们谁啊?”

她似乎踩了个梯子,又往上爬了两步,双手撑着墙头打量着苏云皎和傅霆深,见二人穿着不俗,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你们找我公爹有事?他整天疯疯癫癫的,有事你们跟我说。”

苏云皎还没开口,书铭就怒了,“滚,你给我滚回去。”

妇人气得破口大骂,“你一个残废,老娘养了你那么多年,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让我滚?好啊,我饿你三天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骂人。”

她很快爬了下去,不停的谩骂声依旧从隔壁院子里传了过来,足足好几分钟才消停。

书铭似乎习以为常,只是脸色更加难看。

苏云皎总觉得这其中有误会,小手轻轻拍了拍傅霆深的手背,以示安抚,随后再次弯腰蹲在了老人面前。

“书老爷子,我是傅家的孙媳妇,爷爷虽然去世了,但是他留下来的恩怨,我跟我老公都会应着,如果真的是爷爷对不起您,我替他给您磕头认罪。”

傅霆深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爷爷会对不起这样一个人,闻言伸手去扶苏云皎,却被她轻轻摇头制止。

书铭看都没看苏云皎,只是无力地抬手摆了摆。

“你们走吧,既然他死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苏云皎轻轻笑了笑,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老爷子,咒骂先人的是您,我们的态度也已经摆在这里,有错我们认,但是,我们也绝难接受爷爷被人无故辱骂。”

书铭顿时又来了气,“你的意思是我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果然不愧是傅家的人,一个个的都是混账王八蛋。我知道你怎么打算的,想威逼我交出香饵对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死都不会再相信你们傅家的人。”

这时隔壁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孩童的哭声,听起来也就几个月大小。

书铭听到哭声表情明显有点着急。

苏云皎缓缓起身重新站在了傅霆深身边,清冷的声音带着极强的威慑力。

“老公,既然老爷子不想私下和解,那算了,我们找律师吧,告他污蔑爷爷和傅家的名声。”

书铭闻言冷哼一声,甚至还挺了挺脊背,明显不惧。

苏云皎却又道,“民事诉讼,会留案底的对不对?”

她说着冲傅霆深眨巴了眨巴眼睛,眸光透着几分狡黠。

傅霆深瞬间心领神会,本就严肃的脸色,更显肃杀。

“当然会留案底,一旦有了案底,将来子孙考编制、参军都会有影响,我会让集团的法务亲自接手这个案子,我绝不允许有人这么诋毁爷爷。”

书铭一听瞬间急了,“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苏云皎微微躬身道,“老爷子,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您口中十恶不赦的人,是我老公最敬重的爷爷,他有权利知晓一切。”

她没提香饵的事情,让书铭都抓不住能反驳训斥的理由。

气氛僵持片刻,书铭很不爽地冷哼一声。

“我的双腿是为傅天荣断的,而他答应我,夺回云城香粉的荣耀,可他没有做到。他还骗走了我的香粉配方,和帝都欧家的人狼狈为奸,盗取了云城香粉之都的名声。没有帝都那些人的帮忙,傅家怎么可能蒸蒸日上。像他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不该骂吗?”

苏云皎和傅霆深齐齐愣住。

对于当年去帝都的事情,苏云皎知之甚少,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傅霆深。

傅霆深直接给气笑了。

“我爷爷骗了你的香粉配方?还跟欧家的人合作?这些鬼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书铭的胸口剧烈起伏。

“让我说,却又不信,现在人都死了,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真相已经听完了,滚吧。”

傅霆深的火气再也压不住。

“其他事情,我可能无法回答你。但是去帝都为云城香粉争夺荣耀的那次,我在场。爷爷四处奔走,遭受了无数白眼冷待,甚至被欧家人辱骂,这些我亲眼所见。至于你说的配方,我没有看到,但是当时欧家已经产出了新型香粉并推入市场。就算你曾经把配方交给了爷爷,爷爷又给了欧家换取你所谓的荣华富贵,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欧家也不可能用你的配方,夺走云城香粉的荣耀!输的从来都是云城,不是我爷爷!”

爷爷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多年,这是他心中最不愿提及的痛苦。

此刻再被揭开依旧血淋淋地疼,以至于他的整个身体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苏云皎轻叹一声,微微侧身挡在了他前面,眸光清冽地看向书铭。

“老爷子,傅爷爷因为当年的事情郁结在心而病逝,傅霆深这些年一直在为打败欧家香粉而做准备,我这次来寻香饵就是为了这件事。前些天,我去过帝都,对欧家的香粉也有过研究,不如你将配方说一遍,如果欧家真的窃取了您的方子,傅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