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很快收到了信息。
“傅爷，下单的IP在云城，追踪过程中遇到了另一方的阻挠，三方攻击爆了网，查不到了。”
傅霆深眸光沉如深海。
人在云城却骗苏云皎来了帝都，而且机场照片明显是有人提前蹲守跟拍。
她和江凌被困的地方刚动工没多久，就连欧老三都不熟悉，对方却能轻易掌握。
看来这个人一定对帝都的情况了解得很透彻，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苏云皎？
沉吟片刻，他再次下达命令。
“我发一个位置给你，查方圆十里半年内所有动工的项目，我要全部的资料，包括合作方。”
“是，傅爷！”
此刻苏云皎也接到了顾峰的电话。
“苏姐，资料没查到，只知道人在云城，我弟弟正追踪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另一批人，防护网直接炸了。我弟说另一批人有可能是傅霆深的人，手法和上一次处理傅清瑶闹出来的风波时的手法很类似。”
苏云皎皱了下眉，“好，知道了，不用再查了。”
既然傅霆深已经插手，她没必要再浪费人力。
车子开出十几分钟，停在了一个很窄的街口。
“那位老爷子住在四合院，里面车开不进去，咱们走进去。”
药贩子解释了一句，率先下了车。
方洛紧跟其后，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威胁后这才帮苏云皎拉开了车门。
在车上吃了点东西，苏云皎的精神又恢复了一些，看着颇为古朴的街道，倒是有一种穿回过去的错觉。
建安王朝的京城，这类巷子也有很多。
每年年终大庆，她会带着皇帝坐着轿鸾从皇城一直走过十里长街，接受臣民的跪拜祈福。
那时候的青石砖瓦，和这个很像。
晃神间，药贩子已经带他们到了一出院门口，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他们诧异询问。
“你们是谁？”
药贩子立刻笑呵呵打着招呼，“我们是来拜访钟老爷子的，老爷子人在家吗？”
中年妇女打量了几人，目光落在了欧萌萌身上，见她衣着不俗，便点了点头，“你们也是来寻宝的吧，这一天天的来了一批又一批，老爷子在屋里，都轻点手脚。”
药贩子忙应了一声，这才小声跟苏云皎三人解释。
“这位钟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古玩收藏家，他手里的好东西多不胜数，而且还捐了不少给博物馆，上面都是特殊保护的，所以他要是不卖，你们可别强迫，闹不好要吃牢房的。”
苏云皎没说什么，跟着药贩子进了前厅。
这一进去倒是惊了一下。
前后两处院子，整个一排竟然全部打通了，承重墙换成了承重的柱子，整个空间宽敞明亮，整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物件，无一不透着古老。
此刻屋内并不是只有老爷子一人，还有个气质不俗的男人，正跟老爷说着话，在他们的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油光光的，形状类似于一种动物。
钟老爷子正拿着放大镜细细地看着，对于苏云皎等人的闯入，完全没有反应，倒是那个男人抬头看了过来。
欧萌萌立刻认出，忙微微点头，“程爷。”
程沉云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眸光越过她落在了苏云皎的身上，却也没做太多停留，很快收回去重新和老爷子一起研究物件。
药贩子再次小声开口，“老爷子检查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咱们等一等。”
苏云皎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脸色微沉。
古玩鉴赏的时间长短不一，如果有明显标志的，可能会很快结束，可如果是没有的，又在真假之间、年份之间模棱两可的，耗时一天都有可能。
她等得，江凌却等不得。
苏云皎再次看向桌上的那个东西，恰在这时，老爷子为了方便查看，转动了一下位置，一个形状很奇特的小耳朵露了出来，半弧形的，在顶端又上翘形成了半闭合的挂钩形状。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老爷子，这东西我认识。”
清清冷冷的声音，瞬间将正在查验的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钟老爷子拉下眼镜瞟着她，“你认识？”
他没问对方是谁，也没问他们来干什么，仿佛任何人出现在这里，都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可诧异的。
他关心的，只是手上的物品。
苏云皎定了定神，在欧萌萌惊愕的目光中走了上去。
“是，我认识，这是陵壶。”
“陵壶？用途是什么？”钟老爷子瞬间来了兴致。
苏云皎朝他伸出手，“方便让我检查一下真伪吗？”
钟老爷子却在这时看向了程沉云。
东西是对方带来的，他可没权利决定。
这是这行的规矩。
程沉云眸光探究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绝美年龄却并不大的女孩，片刻后点了点头。
钟老爷子这才取了手套和工具箱示意苏云皎可以开始。
几分钟的时间，苏云皎将工具重新放好，语气淡然肯定。
“是真品，有千年的历史，归属地为煌。”
钟老爷子愣了愣，眼底却渐渐聚拢起光彩。
“煌族的物品？你这么一说，倒是对上了。我记得这个民族的器械对花纹很有考究，如果去掉这层油垢应该就能看到标志性的纹路。不对啊，丫头，你是从哪里分辨出来这东西是煌族物品？”
苏云皎抿了抿粉唇。
前世煌族的发展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她执政的第三年，曾经辉煌的煌族成了建安王朝的朝贡族。
为了稳固形势，他们送来了和亲的公主，那位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用不惯建安王朝的物品，生活所必须的东西全从煌族运来，这个陵壶，便是其一。
至于用途……
她抬手指了指那个形状其他的耳朵。
“这个东西是用来栓绳子的，上面的盖子被糊住了，其实是可以推开的，这里存着缝隙，能看得出来。推开之后，口的形状为椭圆形，双绳吊起一定高度，用法类似于现在的马桶。”
这话一出，程沉云和钟老爷子的脸色都凝住了。
所以这玩意其实是个恭桶？
程沉云艰难开口，“为什么要吊起来？”
苏云皎看了他一眼，“煌族多蛇虫鼠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