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现在——”风冿扬眼里有些愕然,安放手中的筷子。已经在摆饭了啊…。“要不吃饭了,待会你回来,菜已经凉了——”

他的语气温柔,声音真挚…。

“呃…不用,你给妈说我必须出去一趟——”

冉依颜说着,也根本没法跟风冿扬解释,而风冿扬唇动了动,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眼眸明显的闪过一丝黯然。

冉母叫宝珠出来恰好没有看到冉依颜出去,解了围裙直接叫宝珠吃饭。

而风冿扬明知道冉依颜出去,但是却一言不问,一腔不发的解了围裙坐在桌子上面拿筷子,捧着碗吃饭。

冉母也从厨房出来,看到桌子上只坐了风冿扬,还有宝珠,沙拉的椅子是两个并在一起的,跪在上面自己拿着汤匙在面前的菜里耗。

“哎哟,我的小孙孙——”冉母看见沙拉那颤巍巍的勺子,几乎将盘子里的菜拨弄的桌上到处都是,连忙两步就过来,将小丫头的勺子夺下来。

但是,小丫头不松手,冉母还费了一些力气才给她从手里摘下来。

然后自己动手给她夹菜。

“依颜呢——”冉母环顾,并不见冉依颜的影子,问桌子上的人,而风冿扬埋着头一语不发。

“刚才好像出去了——”回答这句话是宝珠,宝珠夹了一个排骨放在嘴里嚼着,然后不清不楚的说道。

冉母用围裙擦手,几乎是急的跺脚“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急事儿,非要现在出去,眼看着都吃饭了,就不能吃了饭再出去么——”

冉母急,然后也只能解了围裙在桌边坐下来,待会晚饭后,还要去给冉父送饭。冉父这两天在公司加班。

公司太忙了…

一个人几乎是忙不过来…。

而冉母抱怨之后,也不再多说,就对准桌子坐了下来,而风冿扬全程始终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从头到尾,一个声都没有发…。

吃完了饭,宝珠还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风冿扬坐在离宝珠不远的地方,低着头,闷着声抽烟

而,晚饭过了,冉依颜还没有回来…。

那烟不知不觉已经抽掉了半包,女人才送外面姗姗回来。

白色的长裙,上半身套了一件修身的小西装,脚下踩着紫色的高跟鞋,头发柔婉的偏向一边,露出整张的漂亮的脸蛋,显得很有气质,高贵,大方。

手里提着缀满珍珠的手提包…

“宝珠,这么晚了还在看电视,别伤了眼睛,快点去刷牙洗澡睡觉吧——”从外面踩着高跟鞋进来,然后,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双目紧紧盯着电视屏幕的宝珠,小孩子这样熬夜不好,所以,冉依颜让她去睡觉。

“呃——”宝珠很乖,听到妈妈的话很快的关了电视,撩了遥控器。

然后冉依颜看她那听话乖巧的模样,很欣慰,然后,直接牵了宝珠,去冉家的一楼浴室。

然后根本没有看跟她旁边一直低着头,将头埋在双手间抽烟的风冿扬,没有看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全然的忽略了旁边的他,牵着女儿就走了…

她没有理风冿扬,而风冿扬也没有抬头看她…

因为对他而言,依然是一种痛,他提不起勇气,让自己的心再一阵阵发疼,其实,从她出去那刻,她脸上的紧张,他几乎都预感到大概是什么事情了。

男人的心也是很敏感的,敏感和脆弱…

佣人拿来洗浴用的浴巾,而终于直到浴室传来那哗哗的水流的声音,和母女在浴室欢笑的声音,男人才抬起头来。

抬起来的眼眸,深邃如墨,幽黯如晦,蕴含着一抹浓浓的忧伤和踌躇。

首先是给宝珠洗澡,哄宝珠睡觉,因为明天星期一,宝珠要上学,现在是幼儿园大班。

而沙拉,被冉母抱出去,给冉父送饭了。

宝珠睡的房间在楼下,而冉依颜和风冿扬肯定是睡冉依颜现在的卧室。

在宝珠洗了澡之后,她也洗了澡,然后换上浴袍,上楼整理**的枕芯被套…

晕黄的灯光,房间里白色的暗花双层的豪华窗帘,然后衣柜,梳妆台,书桌,一应俱全——

冉依颜整理着**的东西,穿着粉红的丝质浴袍,粟红色的卷发,柔软的披在肩上。

白皙的小脸在晕黄的台灯下更添丝丝的朦胧美感。

风冿扬就站在门口,一个人沉默着在那里站了很久,最终才走进去…

她俯身,他站在她面前,然后,他能看见她低垂那一排浅浅的羽睫疏影…然后那眼底的黯然…

她脸色沉郁,而他,同样浑身疲倦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走过去,面上是强堆积出来的笑容。

“吃饭了么,要不要我帮你——”他说的帮,自然是帮她弄被子…

而他问她吃饭,主要还是因为担心她的身子。

本来低着头的冉依颜就抬头看他一眼,眼眸凝视片刻,淡漠的一眼,然后收回来。

“不想吃——”她淡淡的说了这三个字,然后再不说什么

“我去给你热饭好不好,其实我真的关心你——”男人在旁边耐心的解释。

但是随即,女人陡然间拔高了声音:“谁要你关心了,风冿扬,你扪心自问,你从头至尾,知道我在想什么么,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么,为什么你总是将你那自己理解的一套爱和关心,强加到别人身上呢——”

然后,女人,似乎那满满的厌恶的眼神,狠狠的瞪他…

其实,也不主要是对他,这样伤他,而是,她心里也很烦,刚才跟苏煜宪道别,说的话,让她的心很沉重。她也知道,这段时间,他真的改了很多…。

“你真的是准备要放弃我,放弃这个家了么——”男人有些干裂的唇启开,那黑色的眸子带着一些黯然。带着一些似阴郁也似苦涩的笑意

仿佛很矛盾的两种气质相交,既疏离又靠近,既淡漠却依然能看到他眼眸里那种沉郁的对她的关注。

“我放你走——”他想了半天,最终站在门前,喉结动了动,仿佛很困难才讲出这几个字。

最终,开口的开头,却是这样。他低头进去,一语未了,那俊脸上,有浓浓的黯然,轻声。

冉依颜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抬起头来,那清明的干净的澄亮的双眸,盯着他,他那满脸虽然一语不发,却带着一丝疑问。

“这次,我真的放你走——”男人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西装的裤腿。

而冉依颜心里猛然的震了下。

“嗯?”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响…抬起美丽的眼眸里依然是满满的疑问。

“对不起…”他顿了下,仿佛有些感慨“呃。这三个字我一直想跟你讲,却一直说不出口…。”

“没错,一开始,就是我强插进了你的生活,强插进了你的感情——”他当初,明明知道她有心上人,却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情,不想放手,而将她强行娶了过来。

“我一直想将你霸占在身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你说的对,我总是自己理解的一套爱和关心,强加到别人身上——”

他沉沉的语气,然后眼眸深谙,手插在裤兜,俊脸满满的都是黯然…

因为不想放手,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段感情捆绑,最终,伤害了她,也痛了自己…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如果你爱着的是他,想找他,你就去吧,我不会再插手半分,以后,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以后,冉依颜和风冿扬就是两个相识的陌生人,我知道,这样疼痛的挽留,你也痛,我也痛。既然大家都痛,那么,就分开吧。强行握在手里的不是爱,而是双方的无奈…——”

其实,天知道,他每次有多难过看到她为难的模样,在孩子和爱情之间徘徊。

他希望她爱他,可是,她爱不了他…

刚才的话,其实,她真的有伤到他的自尊…。而他,自己一直没有察觉。一直都是他自己以为在‘爱’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就这样说完,他站在她面前,淡定,俊脸毫无情绪,却没有见到她低着头,瞬间湿润的眼。

然后,看到她一动不动,低头僵住身子的模样,他心还是猛然一痛,痛的令人窒息,他拼命的告诉自己,风冿扬,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然后,男人转身…

那清冷的脚步声,厚实的皮鞋鞋底,打在地板上,一步一步远处回响声。

渐行渐远。

‘啪——’什么时候,一滴泪水颤颤的眼角落下,落在整理到一半的床单上。然后在布料上晕开。

冉依颜站在房间内,任凭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而思绪,却忽然间飘的很远…

那会,那个大门外,她站在门口,站在那里,等着苏煜宪,因为他说了,他会过来。

冉依颜就站在门口等,因为她知道没有更好的地方。

结果,她真的看到了数天不见的苏煜宪。

他的精神很好,坐在驾驶位上,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领口,一样的隽秀年轻。朝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带了他去市中心,然后那块草地…

因为市中心离家的位置不远…

那块草地,曾经是她第一次见他的地方。

那时候,暗黑的日子看见他,如同看从曙光里沐浴出来的神,浑身温暖,光辉璀璨…

“颜儿,你知道我有多怕,在德国,我想一直就阻止你回来,但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不能那么自私的用自己的意愿来阻止你,但是,这些多天,我真的过的心惊胆颤…”

“尤其是打你的电话没人接,然后你的人也不见了,我害怕,我很害怕,你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细软的掌心捧上她的脸…就在那块草坪上。

而冉依颜转头,撤开他的掌心,那脸色清冷里带着一丝伤,她语气徐徐,看向对面楼上的璀璨灯夜。

“我和他再无任何可能,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只是,因为孩子,总觉得有羁绊,有牵挂…”

是么,是这样么,已经离婚,再无任何可能,话音一落,那清丽的脸上落下一丝落寞,心上尖锐的刺痛,扎的清晰分明…

痛,为什么会痛呢…

冉依颜,你真没出息,这个男人伤害的你还少么,你居然痛,你居然因为说这样的话而痛…。

“颜儿,一定要离开他,他不会爱你,只会伤你,这次,你一定要狠心,如果你不下定决心,否则,结果就是一个恶性的循环,你想想你过去受到的痛苦,你想想你曾经绝望的想要自杀,我一次次的看你落泪。一次次看你的痛彻心扉,你应该找个更懂得爱你的人,而,这个人,绝对不是他…。”

而一番话,铿锵坚决,让冉依颜陡然间打了个寒颤…脑袋骤然清醒。自杀。伤痛。是啊,曾经的她不就是背负了满身的不堪和疼痛过来的么…

那么,自己不应该尽快摆脱,还在迟疑拖沓什么呢?

这个男人,不值得珍惜…。是的,不值得珍惜…。

而此刻,看到他那转身,看到他说完这些话转身,他说‘放她走——’,她的心为什么却有些痛呢。为什么会一滴眼泪从脸颊上落下呢…

那眼泪湿濡了被子,她隔着朦胧的眼帘,看到那湿润的印迹一圈圈在布料上晕开。

然后,他走了,她的泪水,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从眼角打下来。

这次,他说

“我放你走——”

“我真的放你走——”

他说“他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

欠。欠…无数个‘欠’字在她的脑袋里回**。欠,人这一辈子,谁又欠了,谁又还清了。她和他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

难道,她从来没有欠过他么…。

曾经,她曾在他的庇护下,他也给了她的确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权力,财富,骄傲…

他带遍她走了一个世界…

他说,他只要她的孩子,他说,他会爱她们的孩子…。

他总是那样,穿着休闲的西装,一声不语,然后会在某个地点等她,在公司的门口等她,无论多晚,他从来不会抱怨半句…

曾经为了救她,他一个人不顾危险的跑过来,在车库里被人差点打的半死。而他,从来不提,那件祸事的起源是她。

她已经不记得,脑袋恍惚,因为她在哭,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车子发动了引擎,什么时候院落的车灯亮开,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冉家…

但是,她的心却仿佛被一只铁坨压在心上,闷闷的,喘不过气,仿佛是不能呼吸般。

他转身的时候,那么伤,那么伤。

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跌跌撞撞的身影。

那是曾经的风冿扬…

外面,夜风的声音很大,是暴风雨来临的节奏。

听到窗外那唰唰拉起的风声,吹的整个白色的窗帘狂乱的飞扬,然后,风从窗户进来,在屋子里狂暴的乱窜,‘啪’,梳妆台上的一瓶护肤水掉了下来,巨大的声音,然后栽倒在地上,碎片四处乱飞,然后地板上一摊粘稠的**,冉依颜吓了一跳,房间的其他东西也被风刮的摇摇欲坠,赶紧跑过去关窗…。

而这嚣张的狂风,仿佛也在宣誓着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冉依颜心里腾升。

而此刻,在那马路上飞驰的轿车,仿佛速度就是一种内心的宣泄。

风冿扬知道面前晃过了很多车影,但是,他却根本来不及清醒头脑,那心中的痛和乱将他折磨的如同一个疯子。

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自杀,也没有想过,这一次,那迎面的一架货车,再没有凭借他的机智的头脑躲过。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那一刻来临心里是什么感觉,透过挡风玻璃,他似乎看到了货车的巨大车头。然而,那一刻,他觉得应该将方向盘往右打,但是,脑袋里清晰但是手却凝滞了。

‘嘭’一道巨大的声音,其实他没有听到,真的,没有听到,耳边似乎划过一道锋利的风刃,然后,一切,仿佛一切都禁止了。

而冉依颜站在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一阵紧缩,收缩的心脏一阵抽搐,仿佛那一刻,心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阵剧痛‘哇——’,一口血就从喉咙里喷涌出来。

点点鲜红,滴滴潋滟,喷在手里雪白的丝质的床单上…

那纤细的白净的指节,紧紧的收紧手中的被套,扬。扬…。

为什么,突然,心会揪的这样痛…为什么…。

她突然想起他刚才在下面的沉默,沉默…沉默代表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是一种包容还是放弃。

她心里突然有些恐慌…

其实,她不该的,不该这样的,因为这样的男人,强大的自尊心不会让他们对什么事情做出让步,而那时的她,不应该那么矫情,应该还给他一个机会。

她反应过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雨,几乎是凄风苦雨,她哆嗦着手去摸包包。

然后手机被她捏在手机按键的时候指头无力然后栽下去,栽进包包里。

又被她重新拾起来。

她脸色苍白,然后去按他的号码,电话紧贴在耳旁,而几秒过后,她失望了,因为电话里面提示已关机。

然后,她用储物间里抓了一把伞就跑出去,那个雷雨大作,阴暗的雨夜,她穿着凉拖鞋。

冉母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佣人,二楼的夜灯,洒落在前院的草坪,她就那样冲进雨里。

道路泥泞,她到了路边,然后顺手拦了从路边经过的空的计程车,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只能叫司机开车,沿着从冉家到风家的那条路开转。

夜里的雨雾如张开的一张无边的大网,然后支撑到天际。

然后那被雨水冲刷的街道,人和物都在雨水中朦胧。隐隐绰绰…

然后,从被水滴填满的玻窗,斑驳,然后,她从计程车的水滴里,往外,她看到很多人聚集在前面街的街心,一直紧紧的围在那里,阻止了很多车辆的通行。

然后还有翻了的货车,还有救护车那醒耳的声音,一眼瞟过去,似乎能看到那白色车身。

计程车师傅告诉她那条路出了车祸,然后不能通行,然后选了另一边的路绕开。

而冉依颜盯了盯那车祸的事发现场,心里悚然,于是在司机选择绕道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多说。在计程车绕道离开的时候,那眼眸还停留在车祸现场,但是人群簇簇,她看不见,看不见,她看见了医生的身体,被抬往担架上的身躯,一直手垂落下来。

但是,太远了,一切都看不清…。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出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车开到了一半的路程,她又叫司机将她送回去。

不是已经离婚了么,不是已经说没有关系了,自己担心牵挂的又是什么劲呢,深夜,她又一个人回来,从大门口,她是举着伞走回别墅,然后别墅大厅的灯亮着,冉母站在大厅里,跪在神台前念经…

母亲去年信了教,天主教,脖子上一直挂着一只十字架…

而每晚差不多都要跪在地上花半个小时祈祷。

而冉依颜,一晚上脑袋都浑浑噩噩,从风冿扬给她说分手,说真的放开她,然后,她站在床边莫名其妙感觉到了痛楚,然后,心慌的跑出去,举着伞却全身湿透的回来,是的,她真的不知道今晚这一切,自己到底在想干什么,自己想的到底是干什么…

仿佛有种东西一直在牵着她的心,萦绕着她的心,她平静不下来,而且也思索不了其他。

然后从她外面回来,受了伞站在客厅,鞋边一摊水迹…

而冉母因为在做祈祷,中途不能被打断,只是转头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她。

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去,一颗颗的扣着念珠嘴里念念有词。

而冉依颜站在那里,就看见那圣母的画像,蓝色的衣衫,怀中抱着婴孩,一副悲悯而宽和的模样。仿佛就那样看着她。

冉依颜的眼眶瞬时就湿润了…

然后站在那里,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的眼泪就自己掉落下来。

如果你是神,你是万能的神,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怎么选择都是痛。为什么我心里会恐慌。

为什么从前是身痛,现在是心痛…

圣母,你不是世间最伟大的母亲么,但是我从头至尾都活的这么迷茫。

我该爱他么,我可以爱他么…。我应该选择他还是宪…。

她的心在问,而画像中的女人,依然是对着她笑,一副悲悯而宽和的笑…。

而冉依颜困了,倦了,也乏了。

她也真的想休息了…。

那一天,她上了床,鞋子湿了,然后衣裙也湿了,她一上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躯却全身发颤…

第二天,连冉依颜都没有想到的是,发高烧了。

而风家少爷出车祸的事儿,一时间,电视,网络,报纸,到处都在疯传,仿佛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儿,而只有一个人不知道,冉依颜。

她高烧烧到三十八度,而冉父上班,冉母一个人没有办法把她带去医院,只能从家里翻出一些退烧的药先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