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节 路瑶是打不垮的

何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这是关押我们的地方,外面都有人守着。”

“冷风呢?”路瑶皱了皱眉,她在这里可以,何晴怎么也会在这里?冷风真这么绝情不管她吗?

“他,和冷俊回去了,听说路家派出了人,连夜把飓风集团给砸了,飓风在那边的工厂和分公司也被路家给毁了不少。”何晴低声说。

“你听谁说的?”路瑶奇怪的问。

“那个亚瑟医生,他每天都来给你换药,是他说的。”何晴用湿毛巾替路瑶擦了擦头上的汗。

“每天?我们在这里几天了?”路瑶惊讶的说。

“五天了,你都昏迷五天了,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呢。”何晴惊魂未定的说。

“天,真是该死,这冷风怎么能把你扔这呢?他是不是男人呀?”路瑶激动的瞪大了双眼。

“别提他了,他是不是男人与我无关,是我不想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何晴的眼神暗淡下去,她落寞的说。

“那怎么行?你得走,必须得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难道你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吗?”路瑶有些急切的说。

“我不管,我们从上大学第一天开始就在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能扔下你,何况你现在还……”何晴难过的扫了一眼路瑶的脚,垂下了头,“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就跑了,瑶瑶,对不起。”何晴痛心的说。

路瑶抬起手,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自责的说:“不是的,何晴,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和冷风还好好的待在T市呢,是我连累了你。”

何晴摇了摇头,情绪低落的说:“不是的,我现在明白了,冷风是为了找到你才来接近我的,是因为我,他们才抓住你的,为了我,你一次次放弃了逃跑的机会,都是因为我。”

“傻瓜,哪有你这样的,根本与你无关,再说,那天还是你救了我,我跳海是想自杀,如果不是你掉下去了,我就死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路瑶拍了她一下,一脸轻松的说。

何晴更难过了,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冷俊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他们恨你呢?”

“一言难尽,慢慢对你说吧,现在我想去厕所,你扶我一把。”路瑶故作轻松的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她的脚筋也已经断了,愁有什么用,况且何晴还在,她现在最紧要的是想办法把何晴送走,她不能再连累何晴了。可是她暂时一点头绪都没有。

何晴从**拿出一个简易坐便:“你在这上吧。”

路瑶睁大眼睛:“开什么玩笑,这怎么上?”

“这有什么不能上的?这几天你都尿床呢。”何晴也瞪大了眼睛说。

路瑶的脸腾的红了:“尿、尿床?没搞错吧?”

“你昏迷了这么久,你以为你是怎么尿的呀,都是我帮你洗的,切。”何晴一脸不屑的挑了挑纤细的眉毛。

“糗大了,那不是全走光了。”路瑶叫起来。

“那是,该看了全看到了,呵呵。”何晴咪了咪眼睛,得意的笑着。

路瑶看着何晴憔悴的小脸,突然感动的说:“何晴,谢谢你。”何晴坐到她身边,扶着她坐起来,路瑶紧紧的搂住她,隐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想坚强,她想笑着面对眼前的一切残酷,可是她还是哭了,她也害怕,害怕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害怕再也回不了家了,害怕永远被困在鲨鱼岛,害怕,害怕好多好多……

“何晴,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呜呜……”路瑶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好懦弱,她找不到一点希望的方向,她突然好无措。

“我也不知道。”何晴也哭了,虽然她一向自认为比路瑶坚强,比路瑶有阅历,一直靠打工来赚取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从来没有这么恐怖的经历,她也无措。

两个女孩一下子卸下了坚强的伪装,抱在一起痛哭起来,那悲伤的哭声里带着无助和可怜,带着绝望和恐惧。

“嗨,这是干什么?在外面我还以为是什么海鸟叫呢。”一个轻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脸诧异的站在门口,用他瘪脚的汉语说。

路瑶和何晴同时抬起头,何晴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好意思的招呼着:“亚瑟医生来啦,快进来。”

路瑶透过一片迷朦,打量着走过来的亚瑟,只见他一身白色的当地服饰,看起来精神干净,白净的脸上,两道浓眉下,一双墨绿色的双眸含着浅浅的笑意,高挺的鹰勾鼻子下,棱角分明的嘴角向上翘翘着,一头金黄色的齐肩卷发,有种飘逸的韵味。

这是一个好看的意大利男人,路瑶给他下了定义。

“瑶瑶,这就是亚瑟医生,他每天都来。”何晴给路瑶介绍着。

路瑶坐在**,脸上还带着伤心的泪珠,带着一丝抽泣,向亚瑟伸出右手:“你好,我听阿迪娅提到过你的大名,她说你是这里的神医。”她微笑着说。

“哦,阿迪娅,那是个可爱的姑娘,我喜欢她。”亚瑟笑着歪了歪头,轻轻的握柱路瑶的手。

路瑶和何晴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理解不了,理解不了,哈哈。”路瑶笑着说。

亚瑟一脸开朗的看着脸色还很苍白的路瑶,突然间象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微笑着说:“俊说,你很可爱,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你。”

路瑶的心猛的一阵颤栗,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亚瑟医生,我有个非常急切想解决的问题,我想去卫生间,你能不能帮我准备一副拐杖呀。”

亚瑟是一名医生,他知道一个正常的人突然之间失去了行走的权利,心情一定是痛不欲生的,可是他看着路瑶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挂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不由得从心底佩服起来,也欣赏起来。

“哦,你现在可不能随便走动,必须卧床。”他依然微笑着说。

路瑶笑着指了指被何晴放在地上的小盆盆,打趣着说:“那个我可用不来,哈哈。”她对何晴说:“得,你来背我吧,别把我摔了啊。”

亚瑟笑着摇摇头:“我还头一次看见这么快乐的病人,我来把你抱进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路瑶有些羞涩。

亚瑟笑着说:“我是医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弯下腰抱起路瑶,将她抱进卫生间,放到座便上:“好了叫我,我再抱你出去。”他微笑着走了出去。

路瑶尝试着把脚放到地上,钻心的疼痛立即涌遍全身,脚却象不是她的似的,使不出一点劲来。她咬了咬牙,隐忍着要涌出来的眼泪,无所谓的嘀咕着:“不能走就不能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脚痛,却抵不过心痛,她把那份刺骨的心痛深深的掩藏在心底,路瑶是打不垮的,脚站不起来,但路瑶的心永远都是站着的。方便完,她竟然自己从卫生间里爬了出来。吓得何晴和亚瑟忙过来把她抱到**。

路瑶凄凉的笑着说:“没事,万事开头难,以后我就适应了。”看着她因疼痛而滴淌的汗水,亚瑟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但他对路瑶却多了一份认识,这个女孩不简单。

路瑶的体质不错,身上的伤口恢复得也很快,亚瑟的药也很有疗效,那么重的鞭痕,竟然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红印。

“没有关系,再过一阵子就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了,还和以前一样光滑细腻。”亚瑟和路瑶、何晴已经混得很熟了,他开玩笑的说。

他为路瑶准备了一张轮椅,每次他来,都会带着她们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门外的保安对亚瑟都很尊敬,没有人会阻拦他。

他很欣赏这两个漂亮的东方女孩,在这种被拘禁的环境下,完全没有颓废,而是每天都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仿佛她们有多少高兴事似的。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路瑶的伤已经全好了,只是,她真的站不起来了,两只光滑细嫩的玉足,象是她身上的附属品,软软的垂在她的小腿下。她偷偷的尝试着用力,每一次都是钻心的痛,痛得浑身直冒冷汗,却始终无法站起来。亚瑟说,她的脚筋也不是不可以接好,只是这里的条件和医疗环境不行,要她不要急。

鲨鱼岛的夜是寂静,偶尔会有几声寂寥的虫鸣从草丛里传出来。

路瑶和何晴又在屋里下棋,亚瑟送她们的这副国际象棋已经成为她们打发寂寞的最好工具。

“你走不走啦?走呀。”路瑶催促着。

“催什么,还不让人想呀?”何晴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都想了多长时间啦?老大,再不走天亮啦。”路瑶取笑她。

何晴拿起炮,想了想又放下了。

“哎呀,你到是走呀,哎呀,要不就认输,快点快点。”路瑶又是拍桌子,又是顿棋子的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