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里,陆天云从始至终也没中过任何药,倒是林白舒由于被各路反派炮灰多次加害,有着丰富的被下药经验。
所以现在这个发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他阻止了林白舒被下药,所以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蝴蝶效应,导致中药的人从林白舒变成了他?……
药以飞一般的速度上了头,陆天云不仅越来越热,脑子越来越发晕,还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疯狂涌动。
好像下一秒就可以上天下地!
什么情况?
难道给他下药的人下的是1号专用药?
他暴躁地在套房的大厅里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说不定能用冷水缓解一下,又火速朝卧房去了。
刚一踏入卧房,立刻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几缕淡烟从屋中一角一个古朴的香炉里袅袅升起。
是熏香。
卧室里之前有这个熏香吗?
陆天云脑中短暂地掠过这个问题。
但他立刻又将它跳过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冲冷水。
然而人一倒霉起来,走路都会摔倒。
陆天云十万火急地朝盥洗室赶,路过一张小矮桌的时候,竟然被桌腿绊了一下。
自从有记忆以来就再没摔过跤的陆总,今天竟然第二次摔倒了。
只是这回他的前方没有林白舒,也没有其他任何肉垫。
陆天云毫无悬念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虽然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他还是痛得不轻,趴在地上起不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得湿透了。
太难受了……
而且,熏香的那种味道在鼻端萦绕,仿佛也让人愈发头昏脑热……
陆天云索性翻了个身,直接仰躺在地板上。
他有些费劲地脱.掉西装外套,随便扔在一边,又扯掉了领带。
“滴——”
门口传来突兀的一声。
是刷房卡的声音。
陆天云顿时停住了伸向腰间皮带的手。
门把手转动,套房的大门打开。
陆天云警惕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脚步声响起。
有人进了大门,正在穿过玄关。
面对着可能出现的危机,陆天云刚才还昏昏沉沉的意识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清醒了不少。
他撑起身体,视线朝周围一扫,从桌上抄起了个烟灰缸。
这时那个人已经快速经过客厅,进到了卧室。
他看见地上陆天云,顿住脚步,似乎十分惊讶:“……陆哥?”
这是一个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天云皱眉,冷冷盯着他,同时假装漫不经心地扯过刚才扔在一边的外套,盖住自己腰部以下。
宋思宇惶恐道:“对、对不起,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
他这是在干什么?
陆天云一阵迷惑,但脸上神色依然未变:“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宋思宇的目光一直粘在陆天云身上,脚下不退反进,朝陆天云靠近,“陆哥,你……怎么了?怎么在地上?”
陆天云面不改色:“我一个人时习惯坐在地上。”
“……”宋思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来到陆天云跟前,盯着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可是……你看上去脸好红,还出了好多汗,好像在发烧。”
陆天云冷静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热。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他现在只想独自一人待着,不需要这个人在这里。
可宋思宇却反而蹲了下来,拉近了与陆天云的距离。
开玩笑,他才不可能走。
自从他穿进了这本他熬夜看完的垃圾小说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和陆天云发生些什么的机会。
陆天云是这本书里综合条件最好的男人,也是这个世界中最粗的金大腿。
只要他能和这个男人过上一夜,怀上他的孩子,他相信他就一定能改变自己炮灰的命运。
而且,他看书的时候就觉得,林白舒这个人没什么闪光点,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的主角光环,才能获得陆天云的喜爱。可怜陆天云一个好好的霸总,却因为这种垃圾剧情的安排而被迫和他在一起,真惨!
所以现在他要是能和陆天云成了,不仅可以避免自己的悲剧炮灰命运,还能让陆天云娶一个更匹配的人回家,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喜事,他又怎么能放弃?
于是宋思宇更加专注地看向陆天云,熏香那种独特的气味钻入,他感到自己的脸因此变得高热,头脑也有些发昏,有点像喝多了的感觉,这让他的胆子变得更大了:“不行,我不能走,你好像真的在发烧。”
他说着伸过手去,想摸陆天云的额头。
陆天云选择性洁癖发作,立刻避开了。
宋思宇一僵,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几秒,只好默默收回去。
陆天云这时已经烦躁得要爆炸了,语声愈冷:“我真的没事,你出去。”
宋思宇被他冷酷无情的脸色和语气弄得眉头一皱,但他当然不会就此退缩,他瞥见桌上的纸盒,便从里面扯了张纸巾。
他拿着纸巾的手朝陆天云靠近。
陆天云再次躲开:“你做什么?”
“我……给你擦擦汗。”宋思宇没有再收回手。
不光是手,他整个人都朝陆天云靠过来,另一只手还突然揽住陆天云的肩膀。
!
陆天云感受到肩膀的温度,鼻端还窜入了一股男士香水味。
根本无法接受的一种味道!
陆天云的头皮都快炸了,他条件反射般的猛地推开了宋思宇,然后飞快朝后挪开了一点,与他拉开距离。
宋思宇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呆了一下,才抬眼去看陆天云。
当他的视线重新落在陆天云身上,他再次呆住了。
陆天云仍然坐在地上,只是他刚才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掉了。
可以看出,他与平时有些不同。
宋思宇眼中突然迸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脸也更红了。
然后他又动了。
他越挫越勇似的再一次朝陆天云靠近。
陆天云眼看着他的举动,赶紧抬手拦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思宇的脸已经红透了,那双眼睛里满是诡异的迷离与娇羞,有点像嗑了药:“我只是在想……陆哥,或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
他说着,竟一把抓住了陆天云的手,往自己身上带,企图用行动证明他们真的可以做点什么。
!!!
陆天云终于忍无可忍,一边使劲挣开了手,一边抄起刚才一直攥在另一只手里的烟灰缸向他砸了过去!
宋思宇始料未及,烟灰缸正中鼻子。
烟灰缸落下,宋思宇鼻子一片红肿,鼻血疯狂涌出,十分壮观。
宋思宇被砸懵了。
陆天云扶着桌子霍然站起。
他身形高大,宋思宇整个人一下子被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
陆天云冷冷道:“我最后说一遍,不想死就滚。”
宋思宇只觉得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像海潮一样压了过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也让他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刚才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被烟灰缸砸到的鼻子还在火辣辣的疼。
鼻血也依然汩汩而下,滴落在他浅色的衣服上。
宋思宇的心脏一阵紧缩,求生欲陡然飙升。
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他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我、我这就走……”
林白舒在宴会大厅的一角,结束了与熟人的最后交谈,才返回住处。
他手里拿着自己脱下的西装外套,乘电梯上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刚一走出电梯来到走廊,他就看见一个男人从一扇房门里踉踉跄跄地出来。
那人捂着脸,显得狼狈而匆忙,仿佛房间里有洪水猛兽。
林白舒看了一眼房号,面色顿时不易察觉地一变。
这个房间号紧挨着他的房间,但他事先查过,这个房间里住的不就是……
宋思宇刚跑出来,就见林白舒站在不远处。
宋思宇一下子怔住。
林白舒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宋思宇捂住了自己半张脸,但他额上全是汗,脸明显红得不正常,而且透过他的指缝,还能看见他受伤的皮肤和流个不停的鼻血,鼻血淌到了浅色衣服上,乍一看很惊悚。
“这位先生,”林白舒试探着问,“你需要帮助吗?”
宋思宇眼神躲闪,声音闷闷的,似乎有点心虚:“不,没什么……”
他飞快地从林白舒身边跑掉了。
林白舒没理他,只走向了他刚才逃窜而出的房门。
门是半开着的,房中还亮着灯。
他刚来到房门前,里面突然传出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同时还有人摔在地上的撞击声,以及一声闷哼。
看起来,里面应该是真的有人需要帮助。
林白舒动作一顿,微微皱眉,然后便将房门完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陆天云趴倒在地,屈着右腿,一边揉右膝盖一边喘着粗气。
刚才他一直在用意志力强行保持清醒,假装镇定,可是等宋思宇一离去,就好像一直绷紧的弦一下子松了,他也就再撑不住了。
他又一次跌在了地上。
这回他不仅撞翻了桌子,还把自己的一条腿撞得疼痛不已。
他再次起不来了。
只是由于疼痛,他的意识倒是被拉回了一点。
这时脚步声却竟再次响起。
陆天云第一反应是宋思宇去而复返,瞬间暴躁得想杀人。
可是他抬起眼皮,透过有些朦胧的视线,却看见了一个比宋思宇更年轻,也更美貌得多的人。
但这也不是一个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
除非……
陆天云腿还是麻的,暂时起不来,只能勉强开口:“你……走错房间了?……”
“……”林白舒快步来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此时陆天云满身大汗,一张英俊的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明显不对劲。
林白舒凑近过来,看清他的模样,眼神微变:“我先扶你起来吧?”
他说着抓住陆天云的一条胳膊,横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让他架在自己身上。
陆天云浑身一僵,本能地想挣脱。
然而对方的力气竟有些大,他一下没挣开。
但他立刻发现,对方身上有一种浅淡清爽的气息。
他罕见地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点喜欢。
他甚至还诡异地觉得和他挨在一起很舒服。
他原本很抵触和别人有一些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行为,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抵触,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对象的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他的这种选择性洁癖好像被治愈了。
于是他挂在对方身上,任由他扶拖着往床的方向走去。
之前陆天云是趴在地上的,林白舒将他扶起来时,也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
直到安顿着陆天云坐下,林白舒才注意到他和平时有点不同,不禁怔了一下。
然后他忙松开手,想放开他。
但这时陆天云已经彻底上头了,纷乱的念头汹涌得像洪流一样冲击着他,将理智冲得**然无存。
他只是发觉这个温柔的美人要离他而去。
这可是他难得有点喜欢的人。
这怎么行。
他立刻抓住了眼前人两条手臂,又猛地一拉。
美人显然没有防备,被他拉得身体往前倾了一下。
陆天云顺势把他抱住,又搂着他猛地一个翻身,直接把人按在**,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
美人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身体有些僵硬,但是居然没怎么挣扎。
……果然是个又甜又软的小可爱。
陆天云已经一团浆糊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然而,当他十分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后,他竟看见对方之前还水一样柔润的眼睛里,现在似燃起了莫名的火焰。
然后,这个刚才还任由他为所欲为,看上去温软可爱的美人,快如雷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以匪夷所思的力气拧着翻了个身,反被按在了下方。
陆天云这才隐约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