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守将雷铜,尚与部下在城中饮酒,忽然急报,城东、城西杀来两路兵马!
“什么!剑门、梓潼已然失守?”雷铜大惊急问道。
在雷铜的意识中,只有剑门、梓潼都失守了,自己这里才有可能遭遇敌人,否则哪里来的兵马?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自己这里是后方所在,即算是剑门兵败,怎么着也会得到消息。今蜀中一切安然无恙,如何会有兵马来攻?
但是城门吏却很肯定的回话道:“禀将军!确是敌军来犯无疑!四处城门已毕,东西两门正与敌军对峙!”
阎行、申耽分兵杀到,涪城守门将立即便紧闭了城门,这才遣人前来报知主将雷铜。
“吴兰、任夔何在?”雷铜确信不是胡言,这才问道。
左右回报:“二位将军今日各值守东西门,如若不然,此刻恐怕敌军已进涪城!”
今天正好轮上部将吴兰、任夔巡察城门守卫,二人当机立断,这才没有被阎行、申耽突进城中。
雷铜于是立即下令,城中兵马调往东西城门,而自己则亲自来到东门查看。
涪城城楼之上,气氛已经是紧张非常,所有人都被突然杀到的汉王兵马给惊呆了!这些人平日里哪里会作太多准备?毕竟这涪城算是腹地内城,没有人会想到突然遭遇敌军。
有黄权在剑门关把守,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准备,甚至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汉王是不可能攻进蜀中,这一点也是令众人有些懈怠的主要原因。
于是当阎行、申耽领兵杀到的时候,甚至城楼之上都只安排了百十守卫,还好有吴兰、任夔二人在,否则此刻涪城已经失陷。
兵法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涪城正是这“不备”、“不意”之所在。
雷铜面色铁青,上得城楼,正瞧见吴兰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城门之下浩浩****的阎行兵马。
“怎么回事?”雷铜立即向吴兰问道。
吴兰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回答道:“敌军来犯突然,好在涪城坚固,如若不然,我等已成丧家之犬!”
雷铜虽然是涪城主将,但是与吴兰之间并部分高低,因此吴兰对雷铜说话比较直接。
“来将何人?”雷铜站上前,往城下观瞧,但见数千兵马呈攻城阵势排开,井然有序,颇具章法。雷铜不由得心中凛然。
吴兰面有忧色,回答道:“来将已通报名姓,正是汉王麾下阎行,我闻此人原是西凉骁勇,今日见其阵势,却属非常,因此不敢贸然出战。”
雷铜自恃勇力,听到吴兰如此“抬举”阎行,因此心有不服。
雷铜冷哼一声道:“西凉人善骑,但在我蜀中,确实无用武之地!吴将军岂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看我前去会一会此人!”
说罢,雷铜便要领兵出战!
吴兰赶紧劝阻道:“将军不可!涪城乃重镇,前线粮草供应皆望于此,万不可失!望将军谨慎行之!”
雷铜驳道:“吴将军既知涪城乃剑门、梓潼粮仓,更当知不可拖延时日,否则一旦剑门、梓潼粮草不济,汉王势必破关,如此你我罪责大矣!”
言毕,雷铜竟不顾吴兰劝阻,当即亲自领兵三千出城交战阎行。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阎行立马阵前喝问道。
雷铜气势丝毫不逊,当即排开阵势与阎行相对。
“雷铜在此,何人敢犯吾境?”雷铜厉声呵斥道。
这倒是出乎阎行意料之外,如今自己与申耽两路人马,合计万人东西攻城,这涪城兵马不过万,但此将却丝毫不惧,言语之间颇为傲气,也算难得。如是一般庸弱之辈,此刻只怕是早就吓的魂飞胆丧了。
“汉王麾下先锋阎行在此,刘璋割据西蜀,不臣朝廷,我王奉天伐罪,汝等还不束手就伏!”
两军对阵,免不了要先申明大义。但是在雷铜等蜀将的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朝廷?自从刘焉据有益州之后,这里与朝廷的关系基本上就已经断绝了。
蜀中文武将吏有几个还知道有大汉朝廷?
雷铜当然不例外,在他心中,自己吃的是刘璋的俸禄,跟中原朝廷毫无瓜葛,因此阎行的话对雷铜没有分毫的作用。
“大言不惭!宵小之将,也敢在此撒野?且让你见识见识我蜀中勇士的厉害!”话刚说完,雷铜一声令下,三千兵马立即冲上阎行阵中。
城楼之上吴兰见雷铜强攻敌阵,于是立即下令擂鼓助军威。
阎行早有准备,正等着雷铜前来纠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涪城兵马吸引到东西二门!
雷铜来破阵,阎行于是也下令擂鼓进军,一时间涪城东门之外,陷入了兵马混战之中。
阎行跃马持矛,亲自冲杀在敌阵之中,这不过几千人马,可没有让阎行坐镇指挥的余地,所有人都必须投入战斗之中。
阎行左右舞动长矛,涪城兵马沾者即倒。想当初阎行可是与马超打过架的人,冲阵之勇,恐不下于张绣。
雷铜这边倒也颇有些战绩,左右应对,丝毫不慌张,可谓游刃有余。
阎行看见雷铜杀伤颇多,当即撇了身边敌军,便寻雷铜而去!
雷铜正刺倒一人,恍惚间,只觉一道寒光闪现,立即便闪身撤过!正是阎行杀到,长矛从从雷铜正面刺来,将雷铜肩甲划破了一个大口。
雷铜心中一惊,想不到这阎行竟是如此厉害,当即也不敢大意,便全力应对!
二人游斗于乱军之中,恰似两只猛虎,搏于莽原之间!不过雷铜只坚持了不到十合,已经落了下风!
阎行战法精妙,且勇力更胜雷铜,尤其是骑术,那雷铜如何能比?
马上交手,若人马合一,纵使手上功夫一般,威力也能倍增。而阎行本就出身西凉,少时常与胡羌为伍,光是在骑术一项之上,便遥遥领先雷铜太多。
雷铜力战不敌,便想要撤阵,可如何还来得及?
阎行一点马肚,紧缠雷铜,雷铜一个疏忽,便被阎行挑落马下!还未起身,阎行长矛已至雷铜眉心!
雷铜以为必死无疑,然而阎行却是一矛击在雷铜头盔之上,雷铜当即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