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亦赞同魏攸所言,其所虑颇有道理,这乌桓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丘力居本就狼子野心,一直觊觎我中原肥沃,若非有公孙瓒将其抵御于国门之外使其不得寸进,否则这丘力居只怕早都打到我幽州来了,而这番乌桓被杀了使者,这丘力居又岂能善罢甘休,必然发兵来袭,所以当此之时,臣以为,主公所应虑者乃是如何抗击乌桓,而非严惩公孙瓒,这公孙瓒固然有错,但还望主公与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虞听到这连番的为公孙瓒的求情,不由的甚为恼怒,非但没有因为众人的话有所平息胸中的怒火,反而越发的恼怒,只见刘虞啪的一掌拍在几案之上,须发皆张,怒气勃发的吼道:“怎么?抵抗乌桓就靠他公孙瓒一个?没了公孙瓒就不行了?啊?鲜于银、鲜于辅,你们两个告诉我,你们能不能抵御的住乌桓?”

鲜于银和鲜于辅是亲兄弟,听到刘虞的话不由互看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尽管他二人自诩不比公孙瓒差,但是他二人毕竟只是骑都尉,不像公孙瓒好歹是个校尉,作战勇猛,常年抗击乌桓,领军经验丰富,面对乌桓大军毫无惧色,可是鲜于银、鲜于辅二人却心里没底,他们经验比起公孙瓒来还是要差了不少,但是此时被刘虞问到偷人,二人又怎么能弱了自己的气势,说不能?那他们只怕立刻就会被刘虞罢了官职赶出府去。所以此时鲜于银、鲜于辅二人只能硬着头皮向刘虞保证,“请主公放心,我兄弟二人定能将来犯的乌桓击退,保我幽州不失。”当然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心中都不由有些发虚,声势也弱了不少。

刘虞听到鲜于银、鲜于辅二人保证,这才微微消了口气,“哼,这幽州可不是没了他公孙瓒就不行的,既然你们都说乌桓会袭扰我幽州,那你们可有应对之法?别再跟我说什么公孙瓒,他公孙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既然他独断专行,不听我幽州号令,那我幽州要他何用?”

下面一众谋士顿时哑然,刘虞这分明是要自断一臂,如此不智之举下面众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阻,之前劝阻的公孙纪、魏攸、程绪此时头额头冒汗,不敢抬头看刘虞。整个堂中一片鸦雀无声,终于还是别驾赵该咳嗽一声打破了场中的沉默,“主公息怒,莫要因为公孙瓒而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刘虞听到别驾赵该的话深深喘了两口气,赵该见他脸色稍有好转才有接着说道:“主公,臣先说明臣并非为公孙瓒求情,不过如今乌桓来袭,这公孙瓒对我幽州还有些用处。”刘虞一听这话立刻竖起双眼瞪着赵该,赵该忙好言劝慰,“主公,莫要着急且听臣把话说完。”刘虞冷哼一声,示意赵该继续说下去。

“主公,臣知主公恼恨公孙瓒善做主张、不尊号令的行为,但是事已至此,有公孙瓒挡在前面,自然能为我幽州分担乌桓来袭的压力,臣以为,主公当派一使者,出使乌桓,向那乌桓单于丘力居说明此事乃是公孙瓒一人所为,与我幽州无关,我幽州可以许诺任由乌桓自与公孙瓒了结恩怨,绝不插手此事,想来那丘力居得到主公这般示好,定愿与我幽州结好。然后主公可命鲜于银、鲜于辅二位将军屯驻广阳,监视和防备乌桓。如此一来,即能免去了乌桓袭扰我幽州,又能借乌桓之手除去那公孙瓒,岂不是一箭双雕?”

刘虞听完赵该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心中怒气顿消,“好好好,赵别驾此言甚妙。”

“诸位,谁可为使为我幽州出使乌桓啊?”刘虞对赵该的计策颇为认同,直接询问了起来。下面众人顿时低下头去,出使乌桓如此危险的差事,在座众人自然谁也不愿意去。刘虞环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公孙纪和魏攸二人身上,公孙纪和魏攸顿时背心冒汗。赵该看到刘虞的目光连忙上前凑在刘虞耳边耳语几句,刘虞不由的点了点头,将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赵该之所以不建议刘虞派二人前去,乃是怕这二人因与公孙瓒有旧而乘此机会向公孙瓒报信,此番前去乌桓之人还当选一能言善辩的稳妥之人,否则怕是难以说服乌桓单于丘力居。

最终刘虞的目光落在了府掾田畴的身上,田畴这人智计无双,巧舌如簧,颇得刘虞看重,自是此次出使的不二人选,于是刘虞开口道:“子泰,你聪颖过人,又颇有辩才,此番出使怕是还需要你走一趟,你且放心,我会派鲜于银、鲜于辅一路护送你到代郡,兵安排军中勇武之人护卫你左右,你当知此番事重,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田畴不由的苦笑连连,刘虞话说道这个份上,根本就不给他半分拒绝的余地,他只能无奈的拱手点头应了下来,只求那乌桓单于丘力居是个讲理之人。

“主公,为了不让公孙瓒起疑,还当派人前去对其安抚一二,让他时刻注意乌桓来袭,如此一来,公孙瓒自然会乖乖的待在渔阳和右北平一带等着乌桓而不疑有他。”赵该又继续建言着,“若是如此乌桓都不能将公孙瓒消灭,主公不若再调公孙瓒前去收取涿郡,这太平军盘踞在我幽州时日实在有些久了。”

下面其他众臣听了不由心底发凉,尤其是公孙纪、魏攸都不由的为公孙瓒捏一把冷汗。刘虞听到赵该提起涿郡的太平军也是微微皱眉,不由将话题转到了这个上面,“对了,这涿县的程远志和邹靖你们可有办法?”

“主公,那涿县太守邹靖本就是我幽州的属官,只因那程远志以兵相胁迫,这才让邹靖不得不听命于太平道,臣以为,倒不如主公派人去以述职的名义将邹靖唤回,然后策反于他,让他配合我幽州行事,再以鲜于银、鲜于辅二位将军直取程远志,夺下涿县。”谋士孙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