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微微一怔,显然明白了司马徽的意思,史记他自然是知道,里面唯一被列为世家的平民便是陈胜吴广,按道理说陈胜吴广是没有资格被称为世家立传的,这也算得上是司马迁对当时主流思想的抗争,当然陈胜吴广的结局是悲惨的,终究没能成功。所以这也是代代相传,延绵至今的主流思想,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好似一举嘲讽,在风中凌冽。即便他们以他们的血,他们的头颅依旧无法打破那王侯将相皆早已有天定,不死平民应该妄想的怪论。
郭嘉顿时沉默了,这些人并非不想入朝为官,也许思想上的冲突是他们的一个顾虑,但是最最影响他们的还是觉得张平一介平民,想要真正坐稳高位,谋取天下,只怕是痴人说梦,他们之所以不愿意加入,乃是因为他们一点也不看好张平,他们认为张平的失败是注定的。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投靠一个注定要失败的人?这才是他们不愿意加入的真正原因。
“多谢先生指点。”郭嘉想明白了此点,赶忙向提点他的司马徽拱手致谢。
司马徽摆了摆手,看了一眼郭嘉的脸色,笑着问道:“奉孝如今可还有信心?”
郭嘉一愣,转而莞尔一笑,“先生莫要小瞧于我,这些人如今不看好我太平道,那是他们的损失,我为何要没有信心?”
司马徽闻言哈哈大笑。
“对了,先生,先生如今在这颍川学宫也呆了有些年头了,可有想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哦?”司马徽饶有兴趣的看了郭嘉一眼,“怎么?奉孝你游说不动他们,却还想来游说老夫不成?”
郭嘉却是摆了摆手,“先生见多识广,何须我来游说,只是嘉为先生感到不值。”
“哦?”
“先生大才,在此教书却是屈才,这些人鼠目寸光,不敢打破常俗,将来成就定然有限,可先生不然,先生讲着一切看得清楚明白,那何不跳将出来,为这天下尽一份力量。”
“哦?那不知奉孝以为老夫该如何为这天下尽力?”
“这个吗?我以为先生有三条路可选。”
通道郭嘉这话,司马徽也产生了兴趣,不由的神情专注,想要听听郭嘉到底会说些什么。
“这第一条路嘛,便是著书立说,将先生之才学留诸纸上,流传后世,供后人学习研究。这第二条路嘛便是开学讲经,教书育人,培养几个嫡系弟子,将先生的学说传播开去。这第三嘛”
“第三是什么?”就算是司马徽也不禁被郭嘉吊起了胃口,主动开口问道。
郭嘉嘿嘿一笑,“这第三便是即著书立说,又教书育人,二者兼顾,鱼与熊掌兼得。”
司马徽遗憾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老夫精力有限,这第三条路只怕在有生之年难以实现了。”
“不,”郭嘉打断了司马徽的话:“这第三条路先生定然能够实现。”
“哦?奉孝你如何这么肯定?”
“先生可知我太平学宫,只要先生来我太平学宫,在我太平学宫之中,无论是著书立说还是教书育人,先生皆可实现,我太平学宫如今可是能够大量刻印书本,将学说流传,在我学宫中学习的弟子,不止有教材,还有藏书数十万册的藏书院,可供翻阅研究。不知先生可看过我太平道印发的太平报?便是用最先进的印刷技术和造纸技术,可以快速打量的印制,而且成本低廉。”
“哦?”司马徽微微惊讶,太平报他自然是知道的,本还以为这太平报的成本不低,如今看来,按郭嘉的说法,只怕成本低廉,这意味着什么对于长期从事教育工作的司马徽自是明白其中意味。
不等司马徽多想,郭嘉又从怀中掏出两本书册递给司马徽,“先生,这是我太平学宫中所用教材,先生可以翻阅看看。”
司马徽从郭嘉手中接过那两本薄薄的书册,认真的翻阅起来,起初他并没有怎么重视,可是越看却越是心惊,直到翻阅完毕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郭嘉,“这这书册当真是太平学宫的教材?”
郭嘉拿给司马徽的乃是太平学宫的启蒙教材标注有拼音的千字文和算术基础,算术基础司马徽虽然看不懂,可是千字文却让司马徽看的明白。那些标注在每个字上的奇怪符号似乎又规律可寻,若是掌握了这个规律,那识字便不再如现在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死记硬背,学习的效率会得到大大的提升,也许认识这千字用不了三年时间。
郭嘉点了点头,“先生,这两本教材乃是我太平学宫的启蒙教材,乃是为目不识丁的初入弟子开蒙所用,先生以为有了这两本教材,若想让人学会识字,识数计算,可还是件难事吗?”
“什么?你是说这本是将算术的?”
“嗯,”说着,郭嘉便为司马徽粗略的讲解了一下两本书,司马徽这才恍然大悟那些从未见过的奇怪符号的意义,不由得惊叹拍手,“妙妙妙,如此一来,这识字居然变得如此简单,这识数计算也变得轻而易举,编制这两本书的人真是大才,这只怕是堪比孔圣的功绩,就算称一声在世圣人也不为过。好啊,好啊。”司马徽嘴上赞叹着,手上摩挲着那两本教材,爱不释手。
郭嘉看着司马徽脸上的神情微微一笑,“先生,这两本书皆是我家天师所著,有了这两本书,普通孩童的开蒙只需一年光景,就算是再笨的孩子也最多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却鲜少有学不会的。”
“是了,是了,有如此教材在手,哪里还会又学不会的,一年光景一年光景啊,”司马徽不由的叹了口气,放在之前他可是想也不敢想,要知道他自有聪慧,可是他能够识得千字之时,也用了三年光景,还未必知晓每个字的意思,可是如今有了这教材,不但读、识、记、写、会,还明了其意,这是在是让他惊叹不已,也难怪他会说这是几可称圣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