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又将翼州刺史的使者请来。
“贫道襄楷,见过国师大人。”
来人头挽道髻,一身羽衣,做道士打扮。这让张平不由有些好奇,这翼州刺史为何会让一个道士做使者?难道是借此与自己套近乎,博取自己的好感?
“襄道友,不知道友此来所为何事啊?”
襄楷却没有回答张平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国师真乃我道家楷模,能够以弱冠之龄撑起这太平道,弘扬我道家学说,执掌我道家大旗,实在非凡人所能啊。”襄楷的眼中满是赞叹与羡慕之色。
张平赶忙谦虚,岔开话题:“还不知襄道友传承的是那派之学?师承何处啊?”
“贫道与国师一样,皆是传承黄老一派所学,至于这师承嘛,岂是不过是家传,贫道对此又颇感兴趣,因此上有些研究。”
“哦?”这让张平不由好奇,这个年头研究道学的可是不多,而看着襄楷似乎仙风道骨,似有一副高人风范,没准真是有些道行也未可知。当下便追问道:“不知这阴阳五行、治病养生、长寿成仙、通神占验、谶纬神学、灾异符瑞,趋吉避凶,襄道友所善何种啊?”
襄楷微微一笑,知道张平想要考较自己,当下也不慌张,反是颇为自信的说道:“贫道对这阴阳五行,医卜星象有些研究。”
“哦?”这更让张平好奇,这阴阳五行、医卜星象可是他所不会的。张角生前与他提过太平要术中有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只是这太平要术如今在汉中张修手中,自己一直无缘得见,此时听说襄楷**阳五行,不由好奇心大起。
襄楷看着张平眼中的惊奇期盼之色,自得的一笑,将手伸入袖中,摸出了一只被磨得精光发亮的龟壳来,在张平面前晃了晃说道。
“原道襄道友所学乃是文王六爻。”张平恍然大悟的说道。
襄楷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龟壳再次收入袖中。
张平、襄楷二人就道学聊的甚是投机,张平佩服襄楷所知甚深,襄楷赞赏张平观点新奇,对道学认识广博。
“天师日前可曾观察天象?”襄楷突然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可双眼却紧紧的看着张平。
张平听了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襄楷,摇了摇头。
襄楷看张平表情不似作伪,便解释道:“月余之前,北方忽有巨星陨落,其色赤红,其尾勺长,似是不详之兆,贫道以为我大汉必有大事发生。”
张平本不在意,但越听越不对,这襄楷所说难道是自己为了收周瑜时所放的那颗?又详细的问了襄楷时间,这一对,张平万分肯定襄楷所说必是自己放的那颗流星。这让他苦笑不得,却不好说出来,除了张平自己,不会有人相信这流星是他所放。
“不知襄道友为何说起这个?”
“日前朝廷有喜报,说是西凉叛逆因见星陨,以为不祥,士气大落,为破虏军所破,斩首无数。”
张平心里惊讶的不得了,没想到自己为了收徒弟放的流星,还帮了董卓的大忙,这当真是误打误撞了。
“贫道曾掐指一算,因为此星之陨落,使得紫薇帝星暗沉,贪狼,破军与帝星成犄角之势,怕是大汉离乱不久已。”
张平嘴巴微张,成了“o”字型,他没想到不过随手之施,居然还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而且这个猜测居然还就对了。但要让张平相信襄楷是真的懂得推算而出,张平是不信的,只能心里暗暗腹诽“蒙的,蒙多。”
“所以襄道友今日所来的目的是?”
“贫道将此事告于刺史王芬大人,大人心中忧虑,夜不能寐,本想上奏朝廷,可又恐自己所言人微言轻,未能引起陛下之重视。因此便想请国师将此事上奏陛下,想来陛下必会重视此事。只是贫道前去雒阳方知国师大人奉了陛下旨意出来招抚,因此贫道便急忙感到这钜鹿城来,只为将此事报与国师大人。”襄楷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向张平解释道。
张平听了细细思索,将心思从刚才的哭笑不得中恢复过来。猜想这襄楷真正的目的,总不可能是这襄楷当真是忧国忧民,一心想要为大汉,为苍生谋福祉吧。不过看其表情似乎不像装的,莫非还真有如此圣贤之人?
张平面色有些古怪,开口说道:“襄道友放心,此时我定当如是禀报陛下,并向陛下详表道友之功。”
说完张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襄楷,只见襄楷闻言脸上大喜,但一瞬间便恢复正常,若不是张平一直盯着他,怕是根本难以发现。
“襄道友,我与道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道友道法高深,我实钦佩之,不知襄道友可愿屈尊来我太平道中任职?我愿许道友我太平道大祭酒一职,位只在我之下。”
襄楷闻言脸上一动,有掩饰不住的喜色,但瞬间有又一丝挣扎浮现,片刻后,襄楷方才委婉的推辞道:“贫道多谢天师抬爱,只是襄楷与刺史大人有旧,此事贫道还需与刺史大人商议。而且贫道又素来闲云野鹤惯了,怕是有负国师所托。”
张平摆了摆手,“襄道友莫要如此说,不管如何,这大祭酒一职本座为襄道友留着,若是襄道友哪日想通了,尽管来找本座便是,本座绝不食言。”
“如此贫道多谢国师了。”
襄楷走后,张平微微一笑,他算是明白这襄楷多少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不过此来告知陨星一事,担忧大汉和苍生的想法可能有,但只怕其中还有一部分向借此在朝中谋取官职才是其真实想法。自己与他太平道大祭酒一职,他却又推辞不受,只怕是不愿屈居于自己之下,想要有更大的野心。
想到这张平笑了笑,也不再去管他,来了便当真给他个大祭酒,让他去四处传教。机会已经给他了,愿不愿意上钩就看他自己的了。反正对张平来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