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想想郭嘉说的也对,当下便点了点头,能得郭嘉相助,此次胜算又添几分。张平又将目光转向毛玠、辛毗二人。
他们没有郭嘉那般果决,二人对这事其实非常动心,对于他们二人这种没有煊赫的世家背景之人,张平提供的这个捷径无疑是进入朝堂的绝妙机会,毕竟在有张平的照应下,军功相比起文官的晋升要容易很多。只是张平虽然位居国师,但毕竟是新贵,在朝中势力尚浅,若是此时打上了张平的标签,日后再想改投他人怕是难已。况且张平必进非是士人出身,说句难听的那教道不同不相为谋。其二便是此次招抚也并不容易,以一万之兵对阵十倍甚至几十倍于己的兵马,想要取胜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最最重要的是,两人都不善兵法,到时候兵凶战危,若是一个不慎,大功没谋成,反送了性命,岂不是追悔莫及。
若是不去,两人凭借自身才学和颍川学宫之助,倒也不难某得一个小职,然后慢慢做起,倒是更为稳健。一面是高风险高收益,一面是低风险稳增长,毛玠、辛毗两人一时纠结,久久没有做出反应。
反倒是韩实开口道:“兄长,我就不去了,一来我这身子实在不堪伐旦,二来我也不善于此,去了也是给兄长添麻烦,兄长若是有什么营生需要我的尽管吩咐。”
张平听韩实说的如此不堪,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却计上心来,太平道的发展必然需要大量银钱,这营生还需早日规划才是,如今虽然有太平醉,但其数量有限,所得虽勉强能够支撑现下所需,但日后随着太平道的发展所需,就捉襟见肘了。因此听了韩实的话张平倒是琢磨起这事来。
“厚德,你这话我记下了,日后我若为此找你还望你莫要推辞。”
“兄长但有所命,莫敢不从。”韩实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平看毛玠和辛毗还没有决断,略感失望,机会给你们了,你们却不抓住,只怪我们无缘。端起酒来:“来,大家干了这杯,小嘉我给你一日收拾可够?孝先兄、佐治兄,日后若有用得着永安的地方,尽管吩咐。”
毛玠和辛毗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结,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接着又与张平谈论了一番并祝其旗开得胜。这一顿酒却是从晌午喝道日落西山才算散去。
张平又在颍川等了一日,这才带着郭嘉在裴元绍和一众护卫的陪同下,匆匆往钜鹿而去。
一路之上,张平便在与郭嘉分析眼下黄巾余党的形势。
黄巾荆州军张曼成,目下占据南阳郡,入驻宛城,麾下号称有二十万余众,更有黄邵、张闿、何仪、何曼四员大将。在黄巾余党中实力最强。日前更是发檄文自称太平正宗,号上天使,
青州军张牛角,目下占据泰山郡,麾下约有十余万众,手下将领卜已、管亥、卞喜。
还有汝南的刘辟与龚都,其势稍弱,约有不到十万之众。将领也只有他二人。
益州的马相、赵祗,麾下不过万余人马,且远离中原,一时也是鞭长莫及。
而目前威胁最大的便是和翼州毗邻的幽州的程远志,其麾下因为收拢了之前被皇甫嵩和朱儁所败的白波军,人马也不在少数,也近有二十万之巨,且其麾下更有白波军副统领杨奉,以及邓茂、郭白太、李乐、韩暹等几员大将。
郭嘉听了张平的介绍,看着眼前一副简陋的张平自己大略手绘的地图,上面只是简单的标出了几大州郡和大略位置,思索片刻问道:“兄长意欲从何处开始?”
张平心中虽然早有定计,但存了考校郭嘉的心思,便说道:“小嘉以为该从何处开始。”
郭嘉知道张平有心看看自己本事,当下也不谦虚,直接说道:“兄长,嘉以为不若先从这里下手。”说着过奖将手按在了地图上幽州所在。
“哦?”张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小嘉为何觉得当先取幽州?”
“兄长,一来这幽州毗邻冀州,离我钜鹿并不甚远,若是不显除去,怕是待我军出征后,钜鹿城中空虚,必为其所乘,如此腹背受敌,于我军不利。”
“这二来嘛,按照兄长刚才所述,这幽州黄巾可算是现下黄巾中第二大的势力,若是拿下了这幽州程远志,别的不说,想来汝南的刘辟与龚都,益州的马相和赵祗只需兄长手书一封,其便会望风来降了。”郭嘉一脸自信的说道。
“哦?可这幽州可是有近二十万人马,而我钜鹿却只有区区一万之数,小嘉就这么有信心我太平军可战而胜之?”张平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对此提出了疑问。
郭嘉笑了笑说道:“非是嘉有信心,而是嘉对兄长有信心。”
张平一挑眉,“平自己都没有信心,小嘉倒是对我如此相信,实在惭愧。”
“兄长何必如此作态,嘉研究过兄长,兄长能以八千之兵大败皇甫骠骑,令其丢盔弃甲,可见兄长用兵之能。而程远志麾下以我所料,虽号称二十万众,但多为老弱妇孺,能战者不过十取一二。而这其中一二兵甲、训练必也不如兄长麾下太平军,如此此消彼长之下,大败程远志不过覆手易事。只是”
张平听了郭嘉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只是如何?”
“只是兄长此番所求非只是战而胜之,而是要收降,这其间却非兵甲所能为也,而且如此数十万之众,兄长想要使其存活,怕是”
张平也是微微皱眉,郭嘉所说正是张平担心的,想要打胜仗不难,难的是战胜之后的收服治理,光是让这么多人吃饱饭,便已是千难万难。
“可惜毛玠与辛毗兄未能前来,若是有他二人在,以他二人之能,必能解兄长之忧。”
张平摇了摇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毛玠与辛毗既然有他们的选择,作为朋友就要尊重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