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进入后山的时候。
关秀婉让他查那片小树林,早就偷偷地放了机关兽,顺着小路进去。
这才发觉那里常年有人拉着一辆用黑色绸布挡着的小车,两匹快马能够保证迅速地将小车拉进拉出。
一个来回比起别人还要再快上一个时辰。
如此就能够将一些人运送出去,而不为人所知。
直到那辆黑色绸布覆盖的小车上送的都是人以后,关秀婉就让绿苑拦截下那黑色小车,才把里面的人解救出来。
恰好就在昨晚,她们被堵在石头房子里的时候。
小树林里就有人把这个少女运送出去。
虽然目的地不知是何处。
但绿苑的机关兽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直接放出机关兽轻松制服车夫和里面的恶僧。
她们在客栈里的时候,因为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能够比其他人更容易靠近这个少女。
发现少女疯疯癫癫,浑身伤痕。
好不容易将她安抚下来,听他诉说了在产房里面受到的虐待和糟蹋。
关秀婉掌握了真相,情绪激昂。
径山寺就是个拐卖人口的贼窝。
那个什么主持其实是匪首之一,和在战场上的匪徒里应外合,坏事做尽。
故此才把少女带了过来,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证。
只是没想到少女的反应这么大。
在见到苦水大师这个罪魁祸首的瞬间就崩溃了。
“小姐,这下怎么办?这少女一看到苦水就发疯,实在是没办法帮到咱们呀。”
绿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关秀婉的身边跺着小脚,双手搓来搓去的,急切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别急。”关秀婉说完这话。
当着所有人的面淡定地走上前去,颇有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势。
她从手里拿出了很小的一个扣子,仔细看就会发现是一个圆形带扣的黄金环扣,而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靠近了才能够看见,写的是梵文的佛经。
苦水大师在看到这个黄金圆扣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少女一眼,随后又表情恢复无常,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苦水大师,我想这个黄金圆扣你应该非常熟悉吧,今天穿上新袈裟的时候,是否有些觉着不对呢?”
关秀婉直白地指出了,这个东西就是属于苦水大师的。
而他今天身上穿着的是全新的袈裟,就连身上走的金线也和之前穿旧了的袈裟完全不同。
将袈裟扣在僧袍之上的也不是一个黄金圆盘,反而是一个不怎么明显的银色圆扣。
极有可能是用纯银制作的。
像他这样一个穷奢极欲的和尚,寺庙里所有的佛像都用了黄金著作,更别提他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
作为一个寺庙的主持,他不仅没有和其他和尚一样,穿着普通棉布制成的袈裟,反而特意让人去寻了最为昂贵的云锦做袈裟。
平日里还有人赞扬他说他是得道高僧,无论再名贵的东西都配得上。
可是若有人把这点提出来,仔细想想。
一个和尚真的应该穿一身的云锦做袈裟吗?
这和他们佛教的教义完全不同。
佛教从来没有说过不许自己的教徒穿好看,或是贴身舒适的衣服,而是一再言明他们应该吃更多的苦。
因为佛教最为正中心的教义会出现苦行僧这个存在,意思就是他们认为人世间的灾难是有数的。
只是这个数过于庞大,所以降临在了每个人的身上,而每个人所承受的是不一样的。
但是佛祖允许其他人代为承受这份苦难,所以只需要苦行僧承受比其他人更多的苦难,并且主动去接受这些苦难。
去吃苦,那么人世间其他人所承受的苦就会更少一些。
这就是苦行僧的救人之道。
其他和尚虽然没有选择成为苦行僧,但是他们的教义也是以牺牲自己拯救他人为主。
这就是佛祖割肉喂鹰之举的内涵。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苦水大师可是完全不一样。
在他身上仿佛从来没有一个为他人牺牲的存在精神证明,只有其他人将更多的钱送到他的怀里,把他养得更为肥胖,将他的穿着养得更为奢华。
“贫僧确实曾得朝中一位大员的供奉,有过黄金圆扣,但是始终觉得过于奢华,早早的便让人还了回去。
诸位若是不信,不如亲自前往那位大员的家中向他证实。”
苦水大师真不愧是在这里很多年的老和尚了,应对问题格外的油滑。
所谓受到了其他人的供奉,不得已而为之,也让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最为可怕的就是他让这些人只要心里有求证心思的,请他们直接前往朝中大员的家中。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士农工商这个阶级在每一个封建朝代都是定死了的,且不说在座的究竟有几个人有资格接触到朝廷中的官员这个阶级。
就算能够接触到,又有多少人有这个本事,和朝廷当中的大员坐在同一屋檐下煮酒喝茶。
苦水大师这是知道其他人绝对做不到这件事,所以才这么说。
“这黄金圆环,上面写的梵文我略懂一二,已经看过,既然苦水大师说你的早就丢失了,那就请为我们解读上面写的翻做汉文是什么意思。”
关秀婉却还有手段,苦水大师否认也没用,她非得逼他大庭广众之下认错不可。
这梵文写的经文虽然是佛经中常见的。
可是凑巧,这个圆环上面被人刻了落款的印章。
她也就一下明白了,苦水大师喜欢抄袭佛经转手卖给他人,每次卖出都会盖章落款。
这个圆环就是这样的道理。
请师傅雕刻,落款自然也会刻在上面。
想不承认?
那可不是苦水大师这张嘴说了算的!
“我朝认识梵文的人屈指可数,就连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女施主在此咄咄逼人,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求老衲承认后,女施主能尽快带少女前去医馆看病。
也能为这里的其他香客大开方便之门,不再堵塞拦路。”
苦水大师重重地叹一口气。
就算是到了这地步,他依然不打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