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猛烈的踹门声仍在持续。
苏牧抽出半截剑身,准备待门被踹开时大开杀戒了。
忽然船只猛地摇晃起来。
“嘎吱——”
“嘭——”
周遭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
苏牧明显感觉到船只在倾斜。
“不好,船要翻了。”
穆书蝶的表情也由紧张变成了惊惧。
苏牧几步来的床前,双手用力一掀,将床板掀了下来。
“抱住它,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
穆书蝶急忙抓住床板。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摇晃。
外面的人开始奔走嚎叫。
“救命啊!大梁断了。”
就在这顷刻之间,船只又倾斜了几分,船舱里灌进来大量海水。
“咔嚓——”
又是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船只从中间断裂,两人被惯性带倒,狂风夹带着海水灌入房间,登时将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漆黑的夜,狂暴的风,冰冷的水,带给人无限恐惧。
“抓紧了。”
苏牧大声说道。
同时一手抓住了穆书蝶的手臂。
穆书蝶此刻早已经被吓傻了,嘴唇一阵颤抖,惊恐的眸子一刻也不敢离开男人。
“呼啦——”
苏牧听到船只沉落的声音,又急声道:“憋住气,千万不要松手,挺过去或许还能活命。”
话音未落,两人便被浪头卷入了海里。
穆书蝶双手死死抓着床板,被旋涡卷的一阵头昏脑涨。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底停留了多久,待到浮出水面时,急忙大口呼吸着空气。
下一刻,便又被浪头打入了水中。
这一次在水底停留的时间短了很多,她抱着床板浮出水面时,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摸了摸。
“没事就好。”
苏牧摸到人还在,登时松了口气,他看向漆黑的海面,发现船早已沉入了海底,附近更是不见有人呼喊。
紧接着又是一个浪头打了下来。
两人抱着床板再次沉入水中。
如此整整一夜,两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浪花洗礼。
天亮时,风浪小了很多。
穆书蝶早已精疲力尽,若非苏牧一直拉着她,估计早就沉入海底了。
“你......”
“你的脸......”
“你是陛下!”
穆书蝶惊恐的看着男人。
苏牧摸了摸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陛下不陛下的,先想想怎么活命吧!”
他四下望了望,见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一片冰凉。
两人昨晚已经耗尽了力气,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将会必死无疑。
“有吃的吗?”
苏牧不经意间问了句。
穆书蝶摇了下头,脚下踩着水,双臂用力想要爬上床板。
但由于力竭,试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苏牧伸手拖住她的身体,将她推上了床板。
床板并不大,穆书蝶爬上去后,明显下沉了几分,但她还是对苏牧道:“你也上来吧!”
“无法承受两个人。”
苏牧摇了下头,望向四周海面,试图再找一块木板,好上去休息。
穆书蝶抬手遮眉帮忙寻找,不多时她看到不远处海面上有东西漂浮,急忙指着说道:“那边有东西。”
苏牧朝望了望,解下腰间的剑,放在床板上,而后往漂浮物游去。
见他游走,穆书蝶一瞬间恐惧涌上心头,目光紧紧望着他,一刻也不敢离开。
很快苏牧去而复返,拉了块方形木板回来。
苏牧解下腰间系带,将木板放在床板上重叠,略作捆绑,试了试浮力,在穆书蝶的帮助下爬了上去。
他趟在穆书蝶身边,大口喘着气,“你也躺下来,这样可以避免木板下沉。”
穆书蝶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却还是照做了。
两人紧挨着躺下,虽然都很困,却是睡意全无,任由木板被海风带着走,直到天黑都未曾动弹。
夜晚,恐惧再次降临。
穆书蝶坐起身,小声问道:“我们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
苏牧缓缓起身,摇了下头,裹了过衣服。
衣服向上的一面早已经被太阳晒干了,背部的衣服却是被海水浸得湿透。
穆书蝶与他的情况相同,但生死在前,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她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几声。
穆书蝶很是尴尬,好在天已经黑了,苏牧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也饿了。”苏牧摸了摸肚子,叹道:“熬过今晚,明天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东西。”
“嗯。”穆书蝶低低地嗯了一声,“陛下还没说为何乔装来出海来!”
“还重要吗?”
苏牧摇了下头。
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是我害了陛下。”
“关于你与子休的事......”苏牧话说了一半,“罢了,现在说这些无用。”
穆书蝶一阵沉默。
是啊!现在再去说那些有什么意义。
两人静静坐了许久。
夜色愈发的深了,人也感觉到丝丝寒意。
穆书蝶紧抱着身子,时不时打下冷战。
“你冷吗?”
苏牧问道。
话一出口,他便感到自己这是废话。
他一个大男人都感觉到冷了,她怎么可能不冷。
“冷......冷吧!”
“你也应该知道事急从权。”苏牧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活命要紧,失礼了。”
穆书蝶娇躯一颤,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直接。
但她也明白,两人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如果今晚都熬不过去,也就没有以后了。
故此,她并未反抗,任由男人抱着取暖。
苏牧没有轻薄的意思,他此刻在担心食物和淡水的问题,哪里有心事考虑男女之事。
如果不能找到食物和淡水,他们绝对活不过三天。
两人依偎取暖,艰难地度过了一晚。
天一亮,苏牧开始用剑在海水里刺鱼。
穆书蝶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望向东面天际升起的朝阳。
她也发现了淡水的问题,如果没有水,两人很快就会渴死。
这茫茫大海中到处都是水,却是不能喝的水。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望洋生叹的意思。
男人下到海里刺鱼,木板整个浮出了水面,烈阳照射下,她身上的衣服很快干透了。
她将男人的衣服在木板上铺开,试图帮他晒干。
忽然苏牧游了回来,剑尖上挑着一条扁扁的海鱼。
“吃的东西有了,只是没有淡水喝。”
苏牧舔舔唇,用力吞了口口水。
穆书蝶点了下头,“也不能生火,生吃吗?”
“只能生吃。”
苏牧身上的打火机和指南针都还在,但没有柴火,即便打火机能点燃也无法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