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问和孟若虚对视一眼。

燕然山在汉代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两人来过这里,对此地有些研究。

“汉时,燕然山之战,是汉武在位期间与匈奴的最后一次大战,也是他用兵匈奴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此地凶险不可深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这里是燕然山,是李广利兵败被俘的地方。

燕然山之战后,匈奴人彻底在草原上消失,汉朝也穷尽了国力。

关雄点了点头,忽然张口吟道:“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西凉。

他微微一顿,继续到:“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陛下让我在你们抵达燕然山时,将这首诗吟出来。”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意思不言而喻,苏牧要他们止步于此,并且在这里设立都护府,防备外族进入草原。

燕然都护府,封疆大吏。

曹震、李茂、林山海三人都是脸色一变。

在此之前,大魏只有一个都护府,那就是西凉都护府,而且领西凉都护府的是苏牧本人。

燕然都护府会交给谁呢?

大山之中,木塔统阿等人并没有深入进去,而是将兵马埋伏在了两侧山上。

蒙古人对汉人和匈奴历史也很了解。

唯一不同的是,对阵的人变了,兵马总数也多了几十倍。

木塔统阿想如法炮制当初那场大战,从而反败为胜。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大魏的军队并没有进山,而是在山外扎下了营地。

木塔统阿等一众将领站在山顶,凝望许久,最终负气一叹,挥刀砍在一旁被风沙腐蚀的不成样子的石碑上。

古朴石碑蹦出一片火花,上面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昭铭盛德,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此碑乃是汉代窦宪大破匈奴时所立,至今已有千年历史。

大汉在此地有胜有负,不过最终匈奴人不堪大汉所扰,全部迁移去了他处。

匈奴人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贝加尔湖,如今木塔统阿也要带着族人重走匈奴老路。

他很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几个月前,草原上还有近两百万族人,如今老弱妇孺全部加起来不过五六十万,全部被赶进了兴安山脉。

魏人就在外面,只要他们敢出山,魏人就敢举起屠刀,将他们杀的一干二净。

阿勒坦道:“魏人熟读史书,不可能进山来的。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不如尽快赶路,免得更多人因严寒死去。”

木塔统阿面色凝重,他很清楚就算离开这里,去了贝加尔湖,他们依然要与当地人作战,能不能顺利站稳脚跟还是未知,必须尽可能保存实力。

“走。”

他收刀入鞘,大步下山而去。

......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曹震、林山海、李茂三人派出无数探子进山查看情况,得知山里空无一人后,带兵返回古母巨城,一边对城池进行修补,一边等待朝廷旨意传来。

关雄几日前便带着队伍出发往南去了。

金玉问和孟若虚三天前也已告辞离开。

十天后,乌云和好必图被关雄带到了丰州城。

次日,队伍离开丰州城,往黑山城而去。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乌云终于忍不住了,她瞪着关雄问道。

关雄道:“念你们对我礼遇有加,我才将你们带来大魏,真是不知好歹。”

乌云咬牙恨恨道:“你以为我们会稀罕?”

关雄摇头:“草原人都被赶进了兴安山脉,你们想去的话,我现在可以放你们离开。”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默不作声。

此时已经进入严冬,就算他们是草原人,也耐不住如此严寒折返北上。

何况进入更北面的兴安山脉。

那可是纵深跨度一千多里的山脉啊!

两人估计还没有追上族人就被冻死了。

乌云哭哭啼啼:“我们的族人都没有了。你们魏国好可恶,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关雄心中一笑,“谁说没有了?附近便有两支蒙古部落,他们都活的很好。”

大魏云内州与丰州交界的地方,居住着很多蒙古人。

之前他们分别为两个部落,谟葛失部和白达旦部。

大魏吞并贺国土地后,这两部归入大魏,成为了大魏子民。

黑山城和丰州城里就有不少归魏的蒙古人。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黄河岸边。

乌云遮眉望去,只见一艘巨船冒着滚滚黑烟缓缓驶来。

金芷兰和孟白曼最终还是被抓了。

乔装的苏牧和红鸢亦是在被捕之列。

此时四人便被关在船上的牢房里。

苏牧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继续瞒着两女,先带她们回京城,借助两人引金玉问和孟若虚入京。

许忻忻和周乾被殷良请到了贵客居住的房间,招待的极为周到。

关雄领着人登上蒸汽船,巨轮连夜往东京城而去。

苏牧走后没几天,金玉问和孟若虚来的了黑山城,得知女儿被抓去了京城,两人马不停蹄往东京城赶去。

只是几日时间,黑山城附近的黄河河面便结上了冰层,而且黄河还在以每日几十里的速度结冰。

苏牧乘坐的蒸汽船此时已然抵达关中,进入了潼关附近的黄河河道。

蒸汽船每日以两百里的速度顺流直下,三日时间便到了洛阳城附近。

天黑时,在一处码头上停靠进行补给。

金芷兰和孟白曼被吓得日夜难昧,无数次央求男人想办法脱身。

苏牧显得非常镇定,“你们的父亲身为朝廷供奉,不是权力很大吗?”

金芷兰无语地道:“大有什么用,我们刺杀的是皇帝啊!”

孟白曼扯了扯嘴角,“新皇帝登基后,父亲没去见过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承认的啊!”

承认个屁,你们都来刺杀老子了,老子为什么还要承认?

苏牧心中暗暗骂了句。

金芷兰委屈巴巴地望着男人,“没用了,马上就要到京城,我们会不会被皇帝砍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