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隆看了李兴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心下也明白了,他若想学制作此物,就必须对苏牧忠心不二,没有其他路可选。

只见他对着苏牧扑通跪地,“来时李寨主跟我说了,您是朝中的大人物,孟隆今后愿意为大人马首是瞻,永不背叛。”

苏牧看了孙正一眼,点点头,“起来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孙正心领神会,这件事主要还是由他负责,孟隆不过是苏牧给他找的工具人而已。

苏牧将火铳的图纸和制作方法取出来,连同火铳一起交给孙正,“带他下去吧!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我要见到成品。”

“是。”孙正抱拳一礼,对着孟隆道:“带我去铁器作坊看看。”

望着两人离开,苏牧皱了皱眉,要不要做几个没良心炮出来?

以梁山此时的条件制作火炮基本不太现实,用铁皮制作一些铁桶当做炮桶,做几个没良心炮出来倒是难度不大。

问题是没良心炮,是真的没良心,太容易炸膛了,一旦发射失败,会炸伤自己人。

苏牧仔细考虑许久,最终决定放弃制作这玩意,毕竟他有了雷管和火铳,足以压制任何冷兵器,犯不着去制作那种不稳定的武器。

李兴好奇道:“苏贤弟,咱们有了此物真的能击败朝廷的军队?”

“问题不大。”苏牧很是胸有成竹,“走吧!去操练场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操练场。

陆悬楼正站在场地上,陆续有喽啰赶来集合。

山寨能用于作战的人有两千,其中大部分是陆悬楼带来的。

这些人上山时,李兴心里也非常发憷,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苏牧。

陆悬楼带着人上山后并没有去打压梁山的人,毕竟他们不过是这里的过客,没必要去跟李兴争权夺利。

苏牧对着陆悬楼抱了下拳,“岳父操练时多留意一下,发现聪明伶俐,且没二心的,帮忙挑出来,我有大用。”

陆悬楼点头:“要多少人?”

苏牧略一思忖,“两百人吧!年龄不要太大。”

陆悬楼道:“好说,给我三日时间。”

苏牧点点头,看向李兴,“这里就麻烦哥哥和岳父了,有事派人去通知我。”

李兴笑道:“贤弟且去忙,这里交给我与陆寨主,你尽管放心。”

喽啰们陆续集合完毕了,三五成群围在一起打着哈哈。

苏牧四下望了望,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是我整理的一些练兵方法,你们照着上面说的操练就可以了。”

李兴大字不识,他将册子递给了陆悬楼,而后迈步离开。

就在此时,远处一袭红衣翩翩而来。

看清来人,苏牧抿嘴一笑。

陆烟儿来到近前,脚下放缓,幽幽地看了苏牧一眼,走到陆悬楼身边,“阿爹,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来了这里。”

陆悬楼捋须道:“爹要负责操练这些人马,烟儿要不要陪着爹一起操练?”

“呃。”陆烟儿回头看了苏牧一眼,却见他早已走远,她慌忙道:“不,不了。”

说罢转身去追苏牧。

“你为何不等我呀!”

陆烟儿小跑追上来,气呼呼地道。

苏牧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多待会儿。”

“哼!”陆烟儿皱着眉,轻哼一声,这些日子她都快愁死了,却又不好直接对苏牧说,“榆木脑袋。”

苏牧淡淡一笑,“是说我么?”

陆烟儿撇撇嘴儿,“谁搭话,说的就是谁。”

苏牧:“......”

我得罪她了?

好像没有吧!

陆烟儿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般,边走路,边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她抱怨道:“你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陪我。”

他确实没陪过陆烟儿,且是他刻意为之,因为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同房。

后宅中最可怜的就是陆烟儿和唐瑛娘了。

两人都十八岁了,却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换成是旁人家早是几个孩的娘了。

偏偏苏牧像是将两人忘了一般,从来不去她们房间里。

苏牧停下脚步,摇头道:“你想糊里糊涂的跟我同房?”

“哎呀——,这是在外面,你能不能小点声。”

陆烟儿羞的一捂脸上,跺了下脚小跑离开。

“呵呵。”

苏牧轻轻一笑,返回山寨,来到一处小木屋门口。

这里邬梨儿和欢儿的住处。

邬梨儿隔着栅栏看到苏牧,两只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拘谨地道:“外面冷进屋说吧!”

苏牧轻咳一声,迈步进了屋门,“欢儿呢?”

“欢儿和顾变他们,去李姑娘那上课了。”

李清照从京城来到梁山后,就担负起了教几个孩子读书识字的任务,倒是给苏牧省去了许多麻烦。

“他们几个都不小了,梨儿姐让他们抽空去校场里跟着陆寨主操练操练。”

“嗯。”

邬梨儿捋了下鬓角,帮苏牧倒好茶,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了。

两人相识这么久,苏牧帮了她很多,但两人却是一清二白的。

只有那次苏牧骑马带她的事,让她有点害怕与苏牧单独相处。

良久,苏牧道:“顾焱彻底掌控了幽州,朝廷暂时拿他没办法。”

“哦。”邬梨儿轻轻哦了一声,沉默片刻,微皱眉头,“欢儿大了,奴家怕他......”

她话没说完,苏牧却是听明白了,轻声问道:“欢儿有那方面的想法?”

邬梨儿抬眸望着苏牧,轻轻摇了摇头,“倒是不曾见他提起过。”

苏牧深吸了口气,“梨儿姐不必太过担心,顺其自然就好。”

“奴家不放心。”邬梨儿抬手抹了抹眼泪,轻泣道:“他们毕竟是父子,万一欢儿要去幽州找他,奴家可还怎么活。”

父子血脉相连,她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苏牧心中一叹,却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斩断人家的血脉纽带。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如果欢儿有了自己的主意,他只能尽力安抚好她的情绪。

“呜呜呜——”

邬梨儿哭得异常伤心。

看得出她非常害怕欢儿离她而去。

苏牧很清楚,这根刺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邬梨儿的心,压抑的越久,爆发的就会越猛烈。

与其一直压抑着,不如让她释放出来。

他起身走到邬梨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哭出来好受,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