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钱孙李,赵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沈云初返回房间,歪头好奇的看着苏牧在纸上写的字,问道:“夫君这是......?”
苏牧笑道:“给欢儿写的启蒙课本。”
“这......为何都是姓氏!”
“因为它叫百家姓。”苏牧看着她满心好奇的样子,笑道:“娘子不妨依韵律读一下。”
沈云初将手里饭菜放在苏牧桌前,拿起纸张默读一遍,忽然美眸闪过一丝光芒,“夫君这蒙学课材,采用四言体例,对姓氏进行了排列,而且句句押韵,如一首四言诗般朗朗上口,很便于诵读和记忆呢!”
苏牧点头笑了笑,低头开始吃饭。
他.....为何每每总让人出乎意料呢!沈云初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
“沈姐姐,姐夫起来了吗?”曲玲珑探进头,眨着眼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什么!”沈云初许是心里埋怨她缠着苏牧一夜没睡,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曲玲珑闪进房间,不好意思的道:“人家过来谢谢姐夫,不问怎么好进来呢!”
看着她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苏牧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妖精变的,“你昨晚一夜没睡,早早又去唱曲儿,怎么还这么好的精气神?”
“习惯了。”
苏牧又道:“昨晚教你的曲子客人听了反响怎么样?”
沈云初瞥了曲玲珑一眼,用言语挖苦道:“还能怎么样,外面的客人都喊她曲大家了,不知道人家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咱家这画舫还留不留得住。”
“哎呀~,沈姐姐在说什么,人家才不会走呢!人家能有今日还不是多亏了沈姐姐和姐夫。”曲玲珑伸手抓住沈云初的胳膊撒起了娇,说着还不忘朝苏牧眨眨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你那点小心思!苏牧摇摇头,继续吃菜粥:“我只有这一首。”
“沈姐姐,你看姐夫他......”曲玲珑被苏牧一语道破心思,委屈的紧咬樱唇,跟沈云初告起了状。
苏牧哭笑不得,曲玲珑年纪虽小,却惯会耍小聪明,当着他的面都敢告状,背地里怕是更甚。
沈云初却是对着曲玲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催的太紧。
曲玲珑这才不再作妖,朝苏牧尴尬一笑。
苏牧此时也吃饱了,起身道:“我去城里转转。”
话本传已经出去,他此时是想去看一看人们知道事情真相后的反响。
“奴家陪夫君一起去吧!”沈云初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出去,于是也想一起跟去。
“人家也要去。”曲玲珑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急忙找借口:“在船上待久了,需要散散心嘛!”
苏牧朝沈云初耸了耸肩,迈步先行下楼去了。
沈云初恬然一笑,随即跟了出去。
“哎~,沈姐姐等等人家嘛!”曲玲珑急忙追去。
三人下了画舫,坐着马车来到城里,往茶馆里一坐,便引来无数茶客瞩目,很快人们就开始议论起来。
“堂堂香河君主竟然强夺旁人丈夫,这世间还有天理吗?这大魏还有王法吗?”
“沈家女婿为报一饭之恩,替邬寡妇强出头,当场做诗讽刺那个香河郡主,身为赘婿却有如此胆气,不容易啊!”
“香河郡主怀恨在心才派人给苏牧和邬寡妇泼脏水,说他俩有奸情,我等竟险些被这恶毒妇人诓骗,实属不该!”
“要我说最坏的是那个顾焱,先是诈死,为了攀上燕王府的高枝,又回来抛妻弃子,简直不能称为人了。”
苏牧与沈云初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夫君的方法虽然过于激烈,但效果很明显,夫君怎么会笃定这个办法能行呢?”三人离开茶馆,沈云初好奇的问道。
“世人大多是如邬梨儿一样的弱者,今日那些权贵能祸害邬梨儿,下次就可能祸害他们中的任何人,他们替邬梨儿鸣不平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发声,这叫做同阶级同利益,也可以称为屁股决定脑袋。”苏牧笑着解释道。
额!沈云初惊愕的脸颊微微一僵,旋即又泛起一片红晕,心道:这个坏人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不过她还是点头道:“奴家懂了,夫君竟还懂得揣测人心?”
苏牧摇了摇头:“这只是人之常情,娘子那日若没被谣言迷惑,应该也是同情邬梨儿的吧?”
沈云初点头道:“夫君所言虽在理,不过奴家觉得世人大多心地善良,知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若能明辨是非,必不会偏帮恶的一方。”
曲玲珑思维极为灵活,听两人想法相左,看着两人眨了眨眼,笑道:“姐夫说的对,沈姐姐说的也没错,这不冲突呀!”
沈云初的想法更感性一些,苏牧的说法又太过于理性,两者中和一下,貌似更加合理。
苏牧和沈云初闻言都看着对方的眼睛,随后会心一笑,异口同声道:“玲珑说的对。”
曲玲珑愕然:“这...这跟我有关系吗?”
两人闻言笑而不语,并行而去。
曲玲珑不悦的噘着嘴儿,气道:“哼!你们狼狈为奸,一起欺负我。”
见两人已经走远,一跺脚急忙追上去。
三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曲玲珑回了画舫,苏牧和沈云初则直接回了沈家。
谣言的事算是搞定了,至于那个话本会不会传出临湖,不是苏牧能控制的,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沈云初似乎心情不错,拉着苏牧来到沈家的祠堂。
苏牧记忆中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多少也猜出了她的意思。
沈云初点燃两支香,分给苏牧一支,示意苏牧陪自己一起上香。
两人先是祭拜了沈家先祖,随后沈云初又燃起两支香,来到一个灵位前,对苏牧道:“这个灵位是母亲的。”
苏牧闻言点了点头,记忆中沈云初的母亲是沈万德的续弦,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他来沈家这几年,沈云初一直在城外的白云观求学,并不时常在家,直到两年前才结束学业,回家准备接手沈家的生意。
起初两人基本没怎么见过面,等沈云初住回沈家时,苏牧一直入不了她的眼,却也没有赶走他的意思,直到最近才对他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