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抿抿嘴,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扶额头,摇头道:“不要乱讲,我都不知道他会做菜。唉!真是的,这个男人恁的这么能折腾呢!男人怎么可以下厨呢!”
切!看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美呢!曲玲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头将目光落在了满桌的菜品上。
男女两桌开始用宴,每每品尝一种菜,他们都会以极为诧异的眼光看向苏牧
此时的菜还是以蒸煮为主,哪能有苏牧这样煎炒烹炸做出来的味道好,他们不惊讶才是奇怪。
尤其是程烬,风卷残云般将自己喜欢吃的菜一扫而光,像个饿坏了的孩子。
“苏兄,你做的菜为什么这么好吃?我家的厨子跟你比起来......”
程烬极为恼火的摇了摇头。
苏牧无奈的笑了笑,好吃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用了炒,再有就是方法得当,而且放的油比较多。
在大魏,普通人家做菜舍不得多放油,故此菜做出来不好吃,富贵人家倒是舍得多放油,但他们的方法不对,做出来还是差很多。
“此时才过孟春,可用的食材太少,否则还可以再丰盛些。”
苏牧抿嘴笑道。
“苏兄,你这是吊我的胃口啊!”林沉溪闻言哈哈笑道。
程烬倒是没有这样觉得,而是眼前一亮:“怕什么,等到了暮春,咱们再让他做一次不就行了?”
几个女子碍于体面,不敢如男子那边吃喝,只得低着头细嚼慢咽,每每尝到可口,必会看向沈云初,眼神中尽是常人难以察觉的羡慕之色。
可不是嘛!苏牧要人有人,要文采也有文采,今次竟然发现他还会做菜。
在座的女子若说不羡慕,就真是口是心非了。
换做平时,她们肯定会与苏牧说上几句话,此时沈云初在她们哪里敢与苏牧去搭话,便是聂云笙也知道此时应该闭嘴不言。
宴请结束后,众人离船,各自返家。
苏牧和沈云初坐在马车上,倒是没了往常的尴尬。
“夫君能与林家兄妹、程家兄妹结交,对咱们沈家有莫大的助力呢!”
沈云初颔着首小声道。
林家是皇亲,程家是仕族,而沈家只是小门小户,沈云初有此想法再正常不过。
苏牧虽有点小得意,但心中也明白,沈家与这两家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能结交当然好,但要在平等的基础上,低三下四的事他做不来,也不希望沈云初有此想法。
“程烬说他搬出程衡,林摅才答应放过岳父,不过我却不太信,估计林摅是因为没有证据定岳父的罪,才做了顺水人情。”
“程公为人刚烈秉直,爹爹的事他肯定不会出面说情。”沈云初点点头,又道:“夫君对程公了解多少?若非十多年前那次惹怒了陛下,他或许还在首辅的位置上呢!”
苏牧低头想了一下,突然笑了:“人家两人郎情妾意,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他非要去触那个霉头,能怪谁?”
沈云初瞥了他一眼,嗔道:“什么你侬我侬,陛下那样做本就不对,程公只是秉公直言,程公以一己之力开了我大魏‘诏书封驳’的先河,世人都认为他做的对呢!”
苏牧呵呵笑着点了点头,程衡触怒大魏皇帝周缙的原因,说起来虽然好笑,也确实是开了先河典范。
自古圣旨一经发布,便是皇帝都不能轻易更改,偏偏那次让程衡给封还了回去。
事情的起因与燕王慕容昭的妹妹,慕容婉有关。
慕容婉生的国色倾城,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嫁给了一个当朝四品大员,不过没多久丈夫便亡故了,不知怎么与魏皇周缙有了私情,后来慕容婉便经常被周缙招进宫幽会。
在大魏,外妇是不能随便进宫面圣的,两人违礼见面一两次还能寻个理由,偏偏两人隔三差五就要见一面,时日一久京城百姓都知道了两人的私情。
身为大魏的皇帝却与臣子的遗孀有染,朝中大臣一时间也对此事怨声载道,纷纷上奏章劝谏,指责周缙这样做不对。
周缙对慕容婉也是真爱,以前偷摸见面还要找理由,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朕也就无需偷偷摸摸了,于是给慕容婉下了一道圣旨,封慕容婉为遂国夫人。
朝中大臣知道后彻底炸了锅,慕容婉有了这个封号,便可以随时进宫见周缙,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当时程衡正在宰辅位上,周缙的圣旨发到政事堂,程衡一气之下提笔在圣旨上写了‘遂寝封还’四个大字,随后给周缙送了回去。
遂说的是遂国夫人慕容婉,寝的意思是侍寝,封还指的是封还诏书。
意思就是,慕容婉进宫侍寝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劝陛下识趣点,自己把诏书收回去吧!
周缙看到这四个字后,无奈只得撤回诏书。
这四个字后来被世人誉为‘封还词头’,程衡也因此事声誉暴涨。
自这件事起,朝中大臣便以词头的方式封还皇帝违规制的诏书,并且还要记录进史册,皇帝只要不想遗臭万年就只得收回诏书。
周缙常与宫人说,文人坏的很,说的就是程衡这帮人。
皇帝毕竟是皇帝,程衡如此得罪周缙,周缙又怎么肯让他在朝中碍自己的眼,于是没过多久便寻了个由头将他的官给罢了。
至此那位倾国倾城的慕容婉也失踪不知去向,燕王慕容昭多方派人寻找,十多年来都没有找到。
沈云初觉得周缙这样做不对,苏牧却觉得女的是个寡妇,双方又是自愿的,这应该没有什么。
苏牧忽然自语道:“也不知道那个慕容婉有没有娘子这般漂亮!”
觭梦闻言掩着嘴“嗤嗤嗤”笑了起来:姑爷也真是的,这种话怎么好乱说呢!
他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沈云初顿时羞红了脸,扭头看向窗户,僵在那一动不动,心中不由暗啐:恁得能作妖,这样羞人的话怎好乱讲。
苏牧朝觭梦耸耸肩,又眨眨眼,样子似是在说,我也没说什么呀!你家小姐怎么就扭头不理人了?
觭梦无语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