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云初操持的精盐作坊,已经在大魏各地设立分作坊,把控了大魏盐业的半壁江山。

沈云初自从掌握这部分巨大财富后,就对生意上的事不太上心了,她甚至时常担心家里的钱太多,给自己和苏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琉璃镜虽然在东京城内爆卖,实际上还远远威胁不到朝廷的铜镜生意。

但不妨碍精明人看好这门生意,其中便包括大魏的皇帝周缙。

周缙得知琉璃作坊出售股份后,开始让内库调拨了十万两银子,准备购买琉璃作坊的股份。

而户部尚书王钧亦是拨款十万贯,以户部的名义准备购买一些琉璃作坊的股份。

苏牧得知后,不禁砸舌。

这个王钧倒不是个老糊涂虫。

由此也让他发现了一件事,魏人真的很聪明,他只是稍微点拨了一下,魏人就明白了股票的运行机制。

对于这一切,苏牧非常欣慰。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不被限制的皇权,周缙活着或许没人敢夺他的产业,一旦周缙故去,他的日子可能就没那么好过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来到了这皇权至上的古代呢!

苏牧今日在工部上职,中午时被朝廷通知,在长安休整几个月的西凉军已然抵京,准备正月初一接受皇帝检阅。

这个消息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让他更为惊喜的是,来通知的人刚走,介子休便来到了工部大院。

两人关起门来一阵寒暄。

苏牧拉着介子休来到文思院,让介子休作为王庭芳的副手,协助管理整个文思院。

他向介子休问道:“子休进京后可有住的地方?”

介子休万分感激的看向苏牧,“回大人,下官在外城租了住处。”

苏牧点了点头,取出打火机,交待两人道:“你们将此物拿去备案。”

说着打开盖子,轻轻一拨,嚓的一声,火苗凸起。

“这......”

王庭芳和介子休都是震惊的眼球突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大人,这是何物?”

苏牧笑了笑,“我最新研发的引火器,你们尽快做好备案,起草好授权文书给我。”

望着苏牧离开,王庭芳研究了一下打火机,开始带着介子休书写档案和授权文书。

苏牧出了门便又从怀里取出一枚银制外壳的打火机,大魏禁止民间融铜炼铁,却不禁止炼化银子制作银器,他准备用银子制作打火机,然后高价卖给那些狗大户。

玻璃涉及民生,他将这门生意留在了京城,打火机却不算民生产品。

故此,他已经给祁冷月和陆悬楼去了信,将炼化石油和制作打火机的工作交给了蓬莱岛。

孙正派出的人此时已然在路上了。

中午过后,苏牧离开工部来到书院,继续讲授《增广贤文》这部书。

苏牧一来,课堂里便坐满了学生,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绝非普通夫子能比。

这次不止有白鹿书院的学生,还有几个年纪跟苏牧不相上下的外来学生。

苏牧没有多问,他流利的在黑板上写道:“闹里有钱,静处安身。来如风雨,去似微尘。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这段讲的是,心随境迁,随遇而安......”

学子们认真听着他的讲述,不时的拿笔记录着。

他们之所以喜欢听苏牧的课,是因为苏牧与其他先生讲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其他夫子讲的是经世济民的大道理,苏牧讲的却是个人修身养性的经验之谈。

而且文章新颖,又不失章法,由不得学子们不喜欢。

晏公卿发现学子们又跑来听苏牧的课了,课中休息时,他将苏牧请过来叙话。

“放之啊!他们这么小,学这些只怕不太合适。”

苏牧呵呵笑道:“晏山长多虑了,儒家讲究修身治国平下,学生内修和外修缺一不可,我就是在教他们如何内修。”

晏公卿闻言一时语结,苏牧的说辞并没错,他讲的也确实是儒家修身之言。

苏牧又说:“何况我只是偶尔来讲一讲,耽误不了他们的学业。”

晏公卿无奈一叹,“好吧!老夫准许你每十日来讲一次课,不能太勤了。”

苏牧点点头,施礼离开,返回算学院,他便画风一转,给这些孩子们普及起了科学启蒙知识。

他在课堂上做了个实验,给慕容云姜和韩妙微做过的那个蜡烛燃烧吸水实验。

满课堂四五十名学子,看到盘子里的水被吸走,全部震惊的睁大眼睛。

“先生,这是......这是为何?”

“水怎会凭空消失?”

“这太神奇了。”

苏牧笑了笑:“这是给你们留的课题,你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找到水被吸走的原因,下次上课时答复我。现在都散了吧!”

学子们陆续起身施礼离开。

待到人走光,苏牧背着手走出房门,对着晏幼菱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科学兴趣要从小培养,以后每次上完课,科普一个小实验,不信提不起他们的兴趣。

晏幼菱颦眉问道:“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苏牧抬手在她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能打什么主意,我先回去了,十日后再来。”

望着苏牧走出算学院大门,晏幼菱嘟了嘟嘴,“哼!就这么走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苏牧回到家时,天色已黑,沈云初见他回来,急匆匆拉着他回到房间。

沈云初支支吾吾许久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牧好奇道:“娘子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唉!夫君自己看吧!”沈云初无奈一叹,取出一封信递给苏牧。

苏牧抽出信纸,仔细读过,皱眉坐下。

沈云初走到椅子后面,扶着他的双肩,温声问道:“夫君是如何想的?”

苏牧勉强笑了笑:“人生在世,来如风雨,去似微尘。他们还记得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信是程青凝从洛阳送来的,沈云初收到后隐瞒了几日,直到今日才拿出来给苏牧。

沈云初问道:“夫君是不是想去洛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