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梨儿抿抿唇,摇头浅笑:“还不是多亏了你的造纸作坊,奴家手里有不少钱,只是不敢乱花。”

苏牧点了下头,一手托起饭碗,一手执箸,正要去夹菜,却见邬梨儿在笋干中挑了肉片夹起递到他的碗中。

他微微愣了下神,邬梨儿年龄并不大,十五六岁成亲,现如今也不过二十五,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风韵的年龄。

虽是出身低微,行为举止却拿捏的极有分寸,比之大家闺秀不遑多让。

这两年由于没了生计的困扰,邬梨儿活的比之前滋润多了,连带着如梨花般雪白的脸也水嫩了不少。

邬梨儿发现他盯着自己看,缓缓垂下眼睑,嗔道:“看什么,还不快吃,你不是饿了么。”

苏牧缓过神,扯开腮帮子吃起来。

邬梨儿只是看着他吃,且不时的给他往碗里送菜,尤其是那薄薄的炒的卷了边的肉片,她自己是一口都没舍得吃。

苏牧吃完两碗米饭,拍了拍肚子,笑道:“这下真的饱了。”

邬梨儿闻言也放下了碗筷,抿唇道:“不知道你会来,否则肯定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苏牧脸上笑开了花,问道:“陆家父女呢?”

“住在前面林子里,不过两人一早去了江边的船坞,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苏牧点了点头。

邬梨儿收走碗筷,回来帮他沏上茶水,复又坐在了对面。

“听烟儿说,你在西北受了伤,好了么?”

邬梨儿小声问道。

苏牧微微一笑,“早恢复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胸口位置。

伤口恢复是恢复了,且由于身体足够年轻,疤痕都不是很明显,但总是时不时发痒,邬梨儿不提还好,一提他便忍不住去抓了一下。

邬梨儿看到他的动作,柳眉一颦,不信道:“真的好了?”

苏牧嘿嘿笑道:“早就不碍事了,只是偶尔会发痒。”

邬梨儿抿了下唇,“都成了驸马,怎么还去了西北打仗,沈家娘子也不知道拦着你。”

苏牧摇头:“梨儿姐又不是不知道,大魏的驸马和公主地位一直不太高。”

“那倒是,要怪就怪当今圣上,怎能派你去边疆呢!万一有个好歹,公主岂不是要......”

邬梨儿话说了一半,猛然间发现不妥,急忙止住,不好意思的看了苏牧一眼。

苏牧笑笑:“我知道梨儿姐是为我好,这一趟西北也没有白去,回来就是正三品的侍郎,陛下还准我建了苏府。”

“哦。”邬梨儿面露惊讶,“陛下为何会允许你建苏府?这不应该呀!”

苏牧摇头一笑:“梨儿姐这就不懂了吧!驸马不是赘婿,本就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府邸,何况我已是位列正三品的大夫,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的脸面。”

邬梨儿细细思忖了一下,点头笑道:“恭喜小郎。”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邬梨儿问道:“外面那些人是小郎带回来的?”

苏牧这才想起一件事,孙正等人的家人都转移到了临湖,来时答应过带他们见家人。

“梨儿姐知道西北有一群家眷来临湖的事吗?”

邬梨儿点了下头,“知道呀!一百多人住在旁边的山坳里。”

苏牧道:“带我们过去一趟,那些都是他们的家眷。”

“好。”

邬梨儿解了围裙跟苏牧一起出了院子。

孙正等人早已等的心急,见苏牧出来却又不敢催促。

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牧笑着摆手道:“走吧!带你们去与家人团聚。”

邬梨儿前面走着带路,苏牧也不好上马,只得牵马跟着她一起走路。

如此一来,孙正等人更不敢骑马了,纷纷牵马而行。

一行人离开太平村地界,走出去半里地,苏牧好奇问道:“还有多远?”

“有四五里地。”

邬梨儿不好意思地道。

明明有马,为了照顾她都在牵行。

她早已觉得事情不妥了。

苏牧扯了扯嘴角,舒了口气,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梨儿姐还是上马吧!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家人,走路太慢了。”

邬梨儿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魁梧大汉,咬着唇颔了下首,走到马身边,一时又呆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上马。

正当她踌躇之际,只感觉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紧接着脚下一空,整个人被送上了马背。

她惊慌的去看,却见不是苏牧还能是谁。

苏牧眨了眨眼,抓着马鞍脚下一用力,翻身坐在了邬梨儿身后。

邬梨儿娇躯一僵,弯腰向前挪动了几下,姣好的曲线曝露无疑。

她试图将两人中间空出来,但马鞍本就只是给一个人坐的,怎么可能容的下两个人。

无论她怎么挪动,两人的身体都贴的紧紧。

她不乱动还好,这一动苏牧直接裂了嘴,急忙在她耳边道:“梨儿姐手下留情啊!”

邬梨儿闻言立时明白了什么,急忙抬手遮面,身体前倾,颔首到胸,直是羞的无脸见人。

就不该听的他的话上马。

此时她是想反悔都来不及。

她不这样还好,这样一来苏牧更加难过了。

双腿踢了踢马肚子,踏雪乌骓带着两人向前跑去。

孙正等人见此,纷纷翻身上马,紧跟在后面。

着是如此,四五里的山路一行人还是走了两刻钟的时间。

转过一处山角,苏牧看到山坳里分布着不少木屋,远远的能看到些许人烟。

邬梨儿脸上窘迫的一片通红,伸手指着前方,说:“就,就是那里了。”

孙正等人齐刷刷看向苏牧。

苏牧淡淡一笑,“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

众人闻言直接打马冲了过去。

邬梨儿看着人走远,气鼓鼓地道:“你真是害死人了。”

刚刚这一段路可把她羞死了,到了地方哪里还肯呆在马背上。

挣扎着想要下马。

苏牧哭笑不得,“我也不想的啊!”

邬梨儿半信半疑,因为刚刚在路上他很不老实,虽没动手,但那里.......

她小声嘟囔道:“真是色胆包天。”

此时的女子虽大多矜持,但邬梨儿早已是孩子的母亲,懂的比未出阁的女子多得多。

苏牧头疼,双手扶在她的腰,将她抱下了马背。

邬梨儿下了马,脸色惨白中泛着丝丝红晕,又不好发火。

苏牧从未见过她如此窘迫,低着头偷笑起来。